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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香帕上的秘密
    李淮醒来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天色即将放亮。

    他努力的睁了下眼睛。

    一开始,还以为是在自家帅帐呢。

    但周围华贵的陈设,空气中飘散的幽香,似乎正述说着与军帐的截然不同。

    花帅警觉的一坐而起。

    “啊!”

    他猛的一声低呼!

    瞬间感觉,浑身像刀割一样疼痛,立刻又躺了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帅怔怔的想道。

    那些纷乱的记忆残片,于是开始汇聚;

    渐渐的,

    渐渐的,

    就组成了一幕幕或惊险、或香艳的诡异画面,就像噩梦一样,令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将军呼的又坐起来,扫视了下曙光微影下的暖阁,蓦地嗅到一缕女人的气息:“糟了,这不是梦!——这女子特有的香气,与被边尚存的余温,岂能有假,那……她会是谁呢?”

    李淮出神的想着,蓦地瞪大了眼睛:“尚记得昨夜,纳兰来过的样子啊!……但怎么可能,这可是深宫大内呢……”

    他想了又想,终于想定了一个现实:“这女子可太熟悉了。若非纳兰,那会是谁呢,谁还能有这样丰白妖娆的身姿呢?莫非……会是她?!”

    当这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头一闪,花帅本能的体察到一重危机,瞬间就慌了!

    急急找寻衣服,要趁着天还没亮想办法出去。

    可是左找右找,衣甲没找到,却摸到了一个绢帕;借着微弱的晨曦,发现上面现出一点桃红,还有几行娟秀的小诗——

    楚王魂游在云梦

    山女邀枕雨空蒙

    巫山路远不可再

    勿忘丛中一点红

    绢帕的四个角上,分别用丝线绣着一只神态各异飞鹰;而诗的落款上,却有一方金黄色的精美图章,图章里只有一个柳枝做骨的梅花篆字——“容”!

    “容,……慕容?难道竟是她!”

    李淮一霎时又惊又喜。

    但当此之时,惊惧俨然已压倒了“惊艳”,急忙收回心猿意马、把绢帕小心翼翼叠在了手里。

    恰在这时,

    门悄悄开了。

    一个蒙面人闪身进来,随手丢来一个包裹:“穿上它,跟我走!”

    然后背过身去。

    听声音沉静而轻柔。像是个女子,但身材相当之矫健。

    将军怀疑,她就是昨晚的“邀枕”之女,也就是他想当然的那个“慕容”!

    可事情紧急,已容不得多想了。急急将衣服穿戴停当,把绢帕密藏在怀里。

    而这时他也才发现,自己穿的原来是一身宦官的行头!

    花帅不由苦笑。

    女子这时,又背对着丢过来一块蒙布。

    李淮会意,忙接过来蒙在脸上,遮住了他标志性的虬頿。然后自嘲的一笑:宦官就宦官吧。当初孟尝君为逃活命,鸡鸣狗盗之事都做了,这一点颜面又算的什么!

    两人随即出了深宫。

    所幸从里到外,悄无一人,就像事先有人清场了一样。

    令李淮对刚才的判断,就更加的深信不疑了:在这种地方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于是紧随着蒙面女郎,试探着健步疾行;

    慌乱中,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穿越了多少个宫门,终于在一片冷寂中、磕磕绊绊的杂入一支运送污物的队伍里,缓缓向城门下走去。

    临近城门了。

    他蓦然回首,

    却发现女郎没有跟上,而是远远的立在了红墙下面。

    一双水一样的清眸,则正越过面纱、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呢!

    李淮心里一酸,急忙就要回去。

    可女郎却幽幽一叹,忽然转身离去!

    李淮暗叹:好一个“巫山路远不可再”呵。——她与我一夜,难道就为了抚慰一下本帅的渴思嘛?

    但回想起她在军营时的样子,又感觉不可思议:那会儿的她,可是矜持如处子呵,今夜又何以反转如斯了呢?

    ……

    他有些恋恋不舍,又不得不离去。只可又低叹一声,怅然若失的随队伍向前行去。

    没过多久,

    推车、担担的宦官们,已越过西城们,就来到了小石桥附近。再由这里沿河岸南下十多里,就是他们处理污物的地方了。

    李淮于是趁人不备,闪入了一家府门的石狮后。然后轻舒了一口长气,扯去蒙布。

    恰在这时,这家的府门开了,露出一张锥子脸的干瘦小厮。

    他漫不经心地,随便向门外张了张,一边忍不住打个哈欠——

    蓦地!

    当呵欠打到一半的时候、却被花帅的身影一下子吓回去了:“呃!……”

    小厮惊奇的揉了揉眼睛,忽然神经质地向里一缩身、“嘭”地又将门关上。然后就风是风火是火地向后院跑去!

    “王管事!”

    刚刚同金英上马、要进城拜年的掌柜老魏,连忙喊住了他:“你跑什么?”

    王庆先顾不上理他,慌张的凑至金英马前、指着门下低声咕哝道:“少爷,——是、是将军!”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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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英蓦一凝眸,“哪个将军?”

    “就是咱们老爷、当初的主上,李淮将军啊!”

    金英也是一怔:“……你不会看错?”

    “别个小的或能看错,但将军那圈儿柔黄而霸气的短頿,是满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的!”

    上官金英略一沉吟:“他此刻不应该在城里嘛,怎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更奇怪的呢……”

    “什么?”

    “他居然穿着……低等宦官的衣服!”

    “这么说,他是私逃的!”

    上官金英立刻觉察到有异。

    沉思片刻之后,扭脸儿问掌柜老魏:“这里如果绕到城南的李营,能有几条山路。”

    老魏笑道:“只有咱们院儿西那条谷道,可通山外的,除此再无一条。不过,那得经过几个山谷中的哨卡呢,少爷问这个做甚?”

    金英且不回答,转脸儿吩咐王庆:“即刻去找翠绿,取老爷前日送我的那件皮袍过来,顺便带上一包干肉和酒。”

    “是,少爷。”

    王庆急忙奔去了书房。

    金英随即又命人牵来一匹马,去门下待命,然后忽然反问老魏:“如果先生在异乡,见到有朋友落魄,感觉是见好、还是不见好呢?”

    那老魏可是个老人精呀,立刻秒懂了他的心思:“既然故人有难,不见固然不义,见却必使蒙羞,对尊者尤其如此!”

    金英轻轻一笑。

    随即吩咐仆人:“开门!”

    “是!”

    几个仆人应声搬掉门槛,把大门打开。公子策马而出,向街上闪目一望。——外面此刻静悄悄的,将军已不见了踪影。

    他翕动了下漂亮的唇角,回首一望。

    正看见王庆抱着包裹跑了过来:“少爷,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嗯,”

    金英漫应了一声,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金牌说:“顺着年前我们走过的路,去追上你看到的那人。然后以老爷的名义,把你怀里的东西、连同这匹马一起送给他。”

    说完一摆手,示意仆人将马牵给他。

    王庆无可奈何的上了马,苦笑着说:“那小的回来时,岂不冻成了冰棍儿?”

    金英微微一笑:“此事若办的漂亮,从新年伊始、你就去酒楼那边吧,帮欧阳做个主管。”

    “谢少爷!”

    王庆大喜,麻溜的飞身上了马、沿河谷踏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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