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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话里藏刀
    “我没抱,我只说他们睡身旁也挺好的,被窝很快就能热乎起来。”

    花瑜璇欲缩回手,被他捏紧。

    裴池澈怔怔望着她,很快松手道:“他们才刚睡着,你手冷脚冷地睡下,岂不是很容易将人弄醒?”

    “不会的。”花瑜璇走往床边。

    裴池澈亦走了过去,淡声:“倘若真觉得冷,可以挨着我睡。”

    花瑜璇上床的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两个小孩睡里侧,我挨着你睡?”

    “嗯。”

    “不好。”花瑜璇道,“他们俩夜里老踹被子,倘若都睡里头,万一最边上那个没被子盖,会着凉的。”

    说罢,自个睡进了最里侧。

    补了一句:“你在外头,我在里头,他们不管谁踢被子,咱们两个总有一个惊醒过来,对吧?”

    她说得很对,也细心。

    裴池澈终于颔了颔首,掀开被子也躺了下去。

    花瑜璇侧身躺了,视线越过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与他微笑道:“多谢夫君好意,我心领了。”

    大冬天的,难得大反派清楚她手冷脚冷,还想温暖她。

    这份温暖,她自然要道一句谢。

    裴池澈无语。

    --

    时光倏然而过,眨眼到了除夕。

    一大早,裴家二房小院便忙碌开了。

    灶间,姚绮柔带着裴蓉蓉在忙碌,裴彦也在帮忙择菜烧火。

    花瑜璇则在堂屋,从上回买的年货堆里拿出灯笼,给了裴文兴两只:“挂到你们院中,譬如堂屋门口正好。”

    乡下小院的院门其实就是篱笆门,完全没有可以悬挂灯笼之地。

    “好。”裴文兴伸手接过。

    裴星泽则抽出一叠红纸:“嫂嫂,今日得写福字写对联吧?”

    “嗯。”花瑜璇将余下两只灯笼也拿出,搁在一旁,“是要把福字与对联写起来,今儿都得贴好。”

    裴星泽则把红纸铺在桌面上:“嫂嫂,笔墨呢?”

    “笔墨。”花瑜璇笑着拍了自个脑门,“忘记买了。”

    裴文兴道:“我去祖宅借。”

    “也好,今日除夕,莫要与人起口舌。”花瑜璇叮嘱。

    “嫂嫂放心。”

    裴文兴一溜烟跑出二房小院,回自家小院放了灯笼,就往祖宅跑。

    “灯笼是要挂么?”

    裴明诚看了眼两只尚未打开的灯笼,冲弟弟背影喊。

    “要,嫂嫂说堂屋门口挂着正好。”

    裴文兴的声音渐行渐远。

    家里没有梯子,裴明诚拉了把椅子来,人踩了上去。

    灯笼是细竹编成,挂上去前,按着两头往中间一使劲,就能弹成个圆。到时候在里头搁烛火,便能映出喜庆的红光。

    他瘸着脚,一遍又一遍调整两只灯笼的距离。

    裴池澈带着侄子侄女过来时,就看到他一个脚踮着,站在椅子上调整灯笼位置。

    “腿脚不好,此等事情喊人做就成。”裴池澈淡声道了一句。

    裴明诚从椅子上下来,瞥了眼气喘吁吁的两个小家伙:“跑过步了?”

    “当真每天都跑?”裴池澈问了句。

    “二嫂的意思,说他们只有足够的身手,将来才能自保。孩子嘛,得自幼教起,不管男娃女娃。”裴明诚抬了抬脚,“还没好,如今只能由你来监督他们。”

    交给裴文兴裴星泽,他又不放心。

    “知道了。”裴池澈应下。

    三岁的娃娃练基本功,实则也算可以了。

    裴文兴从祖宅借了笔墨跑回来时,就远远看到自家的红灯笼已经高挂,遂拐了过去。

    “还不错,喜庆。”他看向裴池澈,“哥,你帮忙挂的?”

    “你亲哥我挂的。”裴明诚一记眼风扫向弟弟,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物什,“笔墨作甚?”

    “写福字写对联呗。”

    裴文兴又似一阵风般跑走。

    他一跑走,裴大宝裴二宝仿若小尾巴一般跟了过去。

    等裴池澈与裴明诚也到二房院中时,堂屋内,裴星泽已在写福字,裴文兴则在一旁裁纸。

    “多写两份,我想给隔壁邵阿奶与蔡婶子送去。”花瑜璇道。

    “可以。”裴星泽答应得爽快,写罢一个福字,便拿起来端详,“嫂嫂,你看我的字如何?”

    红纸上的福字遒劲有力。

    花瑜璇竖起大拇指:“极好。”

    裴文兴道:“等会嫂嫂看我的字,看看我俩谁写得好。”

    “嗯,那我可得好好比一比了。”

    话音甫落,花瑜璇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五弟的手若没伤,此时此刻哪里轮得到他们来丢人现眼。”

    说话的是裴明诚。

    适才欢乐轻松的氛围倏然变了味。

    花瑜璇并未转身,此刻来的两人,一个是被原身害得断了手的某人,一个是视她为仇敌的裴明诚。

    裴星泽与裴文兴关切的目光看向花瑜璇,异口同声:“嫂嫂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花瑜璇淡笑。

    倒是他们,被她连累得被骂写字是在丢人现眼。

    裴文兴睨了眼自个亲兄长,接过裴星泽手里的笔,蘸墨书写。

    “嫂嫂现在可以来评判了。”

    嫂嫂年纪比他与星泽都小好几个月,兄长所言话里藏刀,任他们听了都不舒服,更遑论年纪不大的嫂嫂了。

    花瑜璇走近一步:“你们两个的字各有风骨与特色,若真要论个高低,我只能说并排第一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攥起。

    此刻实在不知裴池澈与裴明诚会说什么,做什么。

    人一旦有脾气,会有过激行为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裴池澈还是裴明诚会做什么,此刻她不想因为自己害得这年都过得不好。

    裴文兴笑道:“分明是我写得好些。”

    “我怎么觉得是我写得好?”裴星泽也道。

    “对了,笔墨如何轻松就借到了?”花瑜璇支开话题。

    问话时,总觉着背后有道视线盯着自己。

    裴文兴道:“祖父同意的,大抵是先前嫂嫂让我们送鱼过去起了作用。”

    花瑜璇颔了颔首,轻声又说:“你们先帮忙写两幅对联。”

    她稍微离开会,总好过等会起什么纷争吧。

    两少年应下,刷刷一顿写,两份对联先后完成,写得都是适合农家新年用的对联。

    花瑜璇接过瞧了满意,又拿起两个福字便走。

    却不想才走了三步,去路被人拦住。

    她仰头一瞧,正是裴池澈。

    “去哪?”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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