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到她高考前夕独自跳舞的那个午后。
早到那年元旦晚会，他在礼堂的最后一排，看她在台上惊鸿一瞥。
他对她的欲望，早已在无数个无人知晓的日夜里，疯狂成长为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深入骨髓。
他一直怕吓到她，只能把自己所有的疯狂都藏在阴影里。
可今晚，她再次穿上相似的衣裙跳着那段舞蹈……
施晴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眼睛水光潋滟，大脑还在嗡嗡作响，完全没能消化他话里的信息。
很早……是多早？
“李哥，你见到我们晴姐了吗？”不远处，传来了助理吴晓焦急的声音。
李哲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无奈：“没见到，我也在找寒哥呢。”
施晴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伸手轻轻推了推盛寒的胸膛。
这次，盛寒没有再固执，顺从地松开了她。
只是，他腰间那枚用作点缀的玉佩，上面的流苏却不偏不倚地缠上了她舞衣上的金色丝绦。
黑色与金色交织，在昏暗的光线下，缠绕得难分难解，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关系。
盛寒低头看着那处纠缠，眼底翻涌的暗色还未褪去，唇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晴晴，要不……你把这身衣服穿回去？”
施晴对上他那双写满了危险与欲念的眸子，心头一紧。
今晚的盛寒，冲击力太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这是剧组的衣服。”她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买下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衣服层层叠叠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定很漂亮。
然后他再缓缓地、一点点剥下来……
施晴不赞同地看着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决：“不行，万一后面还要补拍镜头呢？”
盛寒眼里的光黯了黯，终究还是妥协了，伸手耐心地去解那缠住的流苏。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这部戏彻底杀青，他一定要把这件衣服买回家，珍藏起来。
——
施晴几乎从那个昏暗的角落里逃出来，胸口的心跳依旧乱得像一团麻。
她快走几步，与身后的男人拉开距离。
还回头警告：“盛寒，在片场，请你保持距离。”
像只炸毛的猫。
盛寒不远不近地跟在施晴后面，看着她写满‘生人勿近’的背影，唇角抿着笑。
“晴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大圈。”吴晓终于在找到了施晴了，跑得气喘吁吁。
施晴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敛去脸上的情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含糊道：“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不小心走岔了路，有点迷路了。”
“那我们赶紧去卸妆吧，化妆老师都等急了。”吴晓没有多想，挽住她的胳膊。
回到灯火通明的化妆间，施晴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明艳却疲惫的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拆解繁复的发饰是个大工程，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支支金钗珠花。
当厚重的假发包被取下时，化妆师“呀”了一声。
她指着镜子里施晴的脖颈，眼神敏锐地发现：“施老师，你这里怎么红了一大片？看着还挺严重的。”
施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他吮吻过的酥麻感。
她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故作镇定：“哦……可能是刚才被蚊子咬了吧。”
“也是，夏天片场的蚊子就是毒，又大又厉害。”化妆师信以为真，还贴心地叮嘱她回去记得涂点药膏。
正在换下戏服的某只“毒蚊子”，听到这番对话，胸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他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来，路过施晴身边时，还一本正经地开口：“那我先走了，施老师，明天见。”
施晴没好气地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但当着化妆师的面，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微笑：“好的，盛老师，明天见。”
施晴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酒店，每走一步，右脚脚踝都传来阵阵刺痛感。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看了眼，已经肿了。
她摸出房卡，刚打开门，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盛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一个冰袋。
不等施晴做出任何反应，他便长腿一迈，在她开门的瞬间，侧身跟着挤了进来，动作自然熟练。
“袜子脱了，我给你冷敷一下。”盛寒对施晴的房间布局早已了如指掌，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施晴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却又明显情绪不佳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点发虚。
不过这份心虚只持续了一小下，就被一股更强烈的羞恼所取代。
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今天在片场，他那么不管不顾地亲她，万一被人撞见怎么办！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开口：“盛寒，你今天发什么疯？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回生二回熟地抬起自己的右脚，熟练地搭在了盛寒的大腿上。
然而，脚踝落下的瞬间，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她清楚地看到，盛寒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原本就幽深的眸子，颜色瞬间又暗沉了好几个度。
施晴也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
下一秒，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那掌心的热度与冰袋刺骨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激得她浑身一颤。
盛寒的嗓音喑哑得厉害：“我们是合法的。”
又是这句！
施晴撇撇嘴，他就只会拿这句话当挡箭牌。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而且，我情难自禁。”
这一次，施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欲望。
这个男人……
“你……你快点给我冷敷！”她小声地催促，耳根都红透了。
盛寒看着她这副撩而不自知的模样，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不再逗她，拿起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她肿得最厉害的地方。
施晴的右脚脚踝处，有一道陈年的浅色伤疤，此刻在红肿的映衬下愈发明显。
看着那道疤，盛寒的脸色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