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点，夏青进到教室，一进门就看见曾金天在收准考证，和白天不一样的是，曾金天也在收身份证。

    历年来忘了带身份证，忘了带准考证的案例数不胜数，尽管知道会收准考证，但在看到收身份证的时候，夏青青还是有些惊讶。

    但很快，夏青青就跟着人群，将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放在了一起。

    回到位置上，夏青青看着那件校服，仿佛上面还有着它主人残留的余温。

    即使来到狭小的自习室，该有的流程学校一个没少，该晚读晚读，该自习自习。但相比于教室，在这里，大家自由许多。

    晚读时，很多人觉得挤在一起很吵，会选择去门外背书。人一走，里面就显得安静许多。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所以大家都在背古诗或是作文素材。夏青青背到一半，黎芸过来找她：“青青，我们一起去外面背吧。”

    “现在吗？”

    “对啊。”

    夏青青看了看周围的人，点了点头。

    走到外面，夏青青发现很多人都在外面，有人来回踱步背书，有人面对墙壁背书，学校老师看见了一句话没说，生怕打扰到大家的复习节奏。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有人陪固然是好的，但如果那个人太熟，就容易演变成放松疏解的激情对话。

    “你背完了吗？”

    “嗯。”学校在第一轮复习的时候，为大家打印整理了一份语文必备古诗文的合集，夏青青在背诵方面记性不错，外加以前背过，晚读的时候也只是将内容再从头到尾背一遍。

    “你背书背得好快。”

    “因为以前背过啊。”

    黎芸摇摇头，要说背过的话，大家基本都背过，但夏青青不一样，她背书时行云流水，几乎是不带一丝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不仅如此，夏青青背书最神奇的一点在于，有时候背到关键部分，夏青青甚至会有语气上的细微变化。

    这一点，是黎芸在背书背到一半实在不想背的时候发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青青皱了皱眉，没明白黎芸的意思，在她看来，自己只是简单的背书。

    “你背书的时候在想什么？”

    夏青青不理解，背书不想内容，还能想什么？

    “感觉你好投入。”

    “有吗？”

    “有啊。”

    夏青青自己都没有察觉，但书已经背完了，夏青青没有再背第二遍的打算，就和黎芸在外面聊了起来。

    “高考后，你打算干嘛？”黎芸问道。

    “不知道，还没想好，你呢？”

    “我啊，我想出去看看。”

    “那张散呢？”

    “和他一起，到时候我们再报一个地方的大学，就不用异地恋了。”

    对于黎芸和张散两人的感情，夏青青很少过问，但毕业季向来也称分手季，夏青青还是有些担心，不免想多问几句。

    “你们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就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然后周末还能出来见个面。”

    夏青青没说话，想再接着问下去，又怕会太打击对方，只好作罢。

    “那你呢？你之后和齐枫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

    换做几个月前，夏青青确实有打算，但现在，所有的打算都变成了幻想。

    “对啊，你们真的没可能吗？”

    夏青青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矛盾，很纠结，一系列的事情让她来不及做出反应。

    “我也不知道，再看吧，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夏青青想起今天邱清羽和她说的话，或许，他们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记得……”

    黎芸刚准备开口，下课铃声响起：“我回头和你说，我先去找张散了，我和他约了这节课下课。”

    “行，那你先去吧。”

    黎芸走后，夏青青没打算继续在外面待着，她往自习室里走，正好教室里的人都往外走，逆人流而行，夏青青在门口堵了好一会儿。

    进到自习室，里面的空调吹得她鸡皮疙瘩起来了，回到位置上想把衣服盖在身上，却在拿起的一瞬间顿住，随后将衣服放回原位。

    晚自习结束后，夏青青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后，将衣服物归原主。

    或许，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能够短暂拥有已实属幸运，她不应该再奢求太多，她应该学会满足。

    但偏偏有人不随她的愿。

    一出门，夏青青正好看见教室外的齐枫。

    齐枫在等人。

    下午的话，加上齐枫晚上的表现，夏青青总会忍不住多想。

    夏青青匆忙看了一眼就赶紧低头离开，进入人群，一步一步下楼，到了楼下空旷的地方，夏青青猛然发现，齐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下意识回头，齐枫看到后立马跟了上来。

    但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跟在边上。

    夏青青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话到嘴边，最后都没能问出口。

    齐枫陪着夏青青到宿舍楼下，两人终于说了今晚，哦不，是今天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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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加油。”

    “嗯，你也是。”

    说完夏青青转身进寝室，走了几步后，脚步减慢，直至停下。

    如果回头，他还在那里的话，我就找他问清楚。

    这是夏青青给自己定的赌约。

    3——

    2——

    1——

    回头——

    那人早已不在原地。

    她等了等，确认那人是真的走远后才回过头上楼。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寝室里的大家都在复习，但不是语文，而是语文的后一门科目。对待语文，大家最高的敬意就是在晚读的时候复习语文，并在第二天一早去拜孔子。

    估计孔子也想不到，自己每年香火最旺的时候，会是在每年的六月份。

    临睡觉的时候，大家开始商量第二天给孔子送什么东西好。早在考试的前两天，孔子的雕像前就已经摆满了各种东西，有零食，有心愿卡，有食堂的包子，甚至还有食堂的炒粉，一堆新奇的东西放在孔子面前，还时不时能看见有人朝孔子拜一拜。

    第二天，拜完孔子，大家去食堂吃饭。夏青青有些纠结，她吃完早饭容易犯困，她害怕等下考试会睡着，但又怕不吃早饭容易肚子饿。权益之下，夏青青吃了一个饺子，饺子不大，但也算吃了，肚子里不是空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饺子，还是夏青青的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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