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和白灵回华都大学后的第二天。

    云夙和孟笙也回来了。

    云夙还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穿着米黄的外套，在微寒的春风里又踩上了自己的滑板。

    白灵戏称云夙是“小旋风”。

    云夙甩了下一头长发：

    “不够霸气，要做就做龙卷风。”

    【千境：我懂，你就是想上天。→_→】

    孟笙：“你这样比较像梅超风。”

    白灵：……不能和这俩人聊天了……

    回来后的孟笙，脸上笑容更加温润了。

    她手臂上多了一副刺青。

    原本伤痕斑驳的手臂被绘上了一棵树。

    枝繁叶茂的大树。

    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贯穿在图案里。

    变成了树上最强有力的枝干，延展着枝叶。

    纹身师傅当时给她刺完整幅图时，出了一身的汗。

    他意有所指一般地问孟笙，痛不痛？

    孟笙看着手上郁郁葱葱的树叶，“枝干”在其中隐约可见：

    “不痛。

    都已经不痛了。”

    那些让她死去过一次的伤。

    都不痛了。

    从此以后，都会是她生命中有力的支撑。

    云夙见到孟笙手上的刺青。

    一拍脑袋！

    “阿笙！你太帅了。”

    云夙：我怎么没想到去手上纹一只鸟呢？！

    【千境：你这好歹是原主的身体，别瞎折腾吧。】

    孤儿院很多小朋友围上来抓着孟笙的手看。

    孟笙有点不好意思。

    她怕自己的纹身吓到小朋友。

    可是小朋友们都一副惊奇的样子“哇——”

    “笙姐姐的手上长了树耶！⊙0⊙”

    “好酷喔！”

    小虎还伸出自己肉肉的手臂，说自己也想要一棵长在手上的树。

    孟笙就忍着笑，拿水彩笔在小虎的手臂上画了一棵小树苗。

    还画了一个小太阳。

    还有个小孩问，能不能在自己的屁股上也画一个大树桩。

    这样下次犯错被打屁股的时候就不怕了。

    云夙干脆给他手上画了个小超人。

    以后怕痛的时候，就学学超人怎么抗打的。

    等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小朋友们手臂上都是花花绿绿的。

    还怎么都不肯洗掉。

    辛妈妈哭笑不得。

    王妈妈：“画什么超人啊，不如画个猪蹄膀实在。”

    贺妈妈端详着孟笙的手臂，她很真诚地赞美：

    “很好看。”

    孟笙有点害羞：“谢谢。”

    但她还是往贺妈妈身边靠了靠。

    她喜欢亲近贺妈妈。

    孟笙记得，身旁优雅的贺妈妈，有一天清晨在楼下等她。

    那是个冬日和煦的早晨。

    会客厅只有她们两人。

    似乎是贺妈妈特意安排好的。

    贺妈妈走到她身边。

    伸出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开始解旗袍扣子。

    孟笙：˙△˙？？？

    精致的盘扣解开了三颗。

    露出光滑的皮肤。

    贺妈妈从年轻的时候，就是美人。

    四十多岁了，皮肤依然很好。

    她颈部偏下的位置，有一只蝴蝶刺青。

    清晨的阳光洒在那只蝴蝶上。

    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翅膀纹得很细致。

    孟笙的目光盯在蝶上。

    却不是看那双蝶翅。

    阳光下，一切清清楚楚。

    那两扇翅膀中间的蝴蝶身体，原本是一道深色的疤。

    在白皙的肤色上尤为显眼。

    应当是利器深深划出的。

    孟笙猛然抬头。

    只看见贺妈妈从容又淡定的面庞。

    “当年医生说，割在这个位置，还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贺妈妈还是那么温柔，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系上了盘扣。

    孟笙不自觉地摸着自己手上的疤痕。

    双方都沉默了一小会。

    谁都没有问对方过去发生过什么故事。

    贺妈妈整理好了衣襟，向门外走去。

    一行一止。风韵无限。

    “小笙，过去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奇迹发生的证明。

    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