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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世界3:花魁无关风与月--皇上
    世人叹,秋风萧瑟悲寂寥。

    世人赞,兰有秀兮菊有芳。

    一场秋意落在人间,演化成万般情景。

    若是在皇城细细地走一遍,各种秋韵倒是都能体会一番。

    冷宫里处处寂寥。

    枯枝。落叶。低低的啜泣。

    御花园中清秋胜春朝。

    名花。温茶。自得的谈笑。

    皇上坐在御花园中庭,对着一树桂花陷入了沉思。

    茶凉了。

    旁边伺候的安公公也不敢上来换,怕打扰了天子爷。

    皇上今年三十有九了。

    古人说四十而不惑。

    他即将到不惑之年,可是内心依然存着最后一点年少时的忧虑。

    十八年前,桂花树下,他离开了一个女子,从此再未相见。

    他以为自己回宫就会忘却,却不想原本的一丝情意在岁月中沉淀得越加厚重。

    他找了许多像她的女子,可是再也找不到她。

    即使找到了她,皇上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

    “启禀皇上,定王求见。”安公公轻声禀报。

    皇上回了神,略微颔首:“宣。”

    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身体还好好的,一个两个地就都不安分起来。

    太子陆仁易过于自负,行事却不机敏;老三定王陆仁贾风流散漫,私下老谋深算;老五秦王陆仁秉看着单纯忠厚,实际上也未必多安分。

    其他儿子要么早夭,要么就不能入眼。

    这回老三觐见,估计又打的什么主意。

    定王在一个小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

    定王行礼,被皇上赐座,一同品茶。

    “父皇,儿臣最近遇见一女子,容貌气度不凡,想在中秋宫宴上带进宫令她献舞。”

    皇上眼皮都没抬:“哦?风月女子?”

    这么点献舞的小事,何妨来他面前说。

    定王没有直接回答,只说:

    “儿臣观其面貌,竟极似当年湘妃。虽年纪三十有余,然形貌昳丽。”

    皇上拿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显。

    还是一副平淡的语气:“此女子现在何处?”

    定王看着皇上的反应,有些摸不清,但还是决定赌一把:

    “回父皇,风华街内花魁楼。只是这女子与花魁一同,心气极傲,恐怕需求得父皇圣谕,方能令其进宫。”

    清风拂面。

    满园芬芳。

    花园中庭茶香四溢。

    一时间,众人俱静。

    皇上沉默了片刻。

    他当了二十年的皇,早就做惯了大小决定。

    可是今天,他犹豫了。

    听老三的描述,也许真的是她。也只有她会那么傲气执拗,非要人用圣旨压她。

    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准。”

    老三今日特地跑来说这番话,恐怕对当年的事情知晓了七八分。

    慧极必伤。

    人年轻的时候从来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皇上看着儿子成熟的眉宇,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

    “这世上,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争不到。”

    “是,儿臣铭记于心。”

    陆仁贾低头。

    可这是世上谁能断定,什么该是什么不该。

    他陆仁贾认定的,就是他的。

    绝不后退。

    ……………………

    花魁楼。

    大厅里摆了几桌宴席。

    各个花魁,伺候的丫鬟,厨房的杂役,巡逻的卫队……

    所有人都上了桌。

    桌上好酒好菜,每人的位置前还有一个红包。

    云夙拿着一个她专用的大杯子,站起来:

    “咱们花魁美容院业绩蒸蒸日上,辛苦大家了!今天咱们好好庆祝,明天开始,七天中秋假期。

    大伙拿好红包,想回家的回家,想留着的留着,想玩的去玩。

    咱们今天提前把这中秋节过了!。”

    说完,她就先干为敬。

    众人都跟着一同把杯子里的糖水喝了。

    喝酒怕误事,想喝果汁,最近忙得没有人手榨,只好喝糖水啦。

    芝麻摸着自己面前的红包,鼓鼓胀胀,眼都花了。

    这辈子还没摸过这么多钱。

    她瞄了眼几个花魁。

    花魁们倒是对这点钱不甚在意,她们红火的时候,什么金山银山没见过。

    不过这回的钱是别样方法赚的,让她们倒是很有成就感。

    容颜易老,韶华易逝。

    若是不用凭借美貌,有终身赚钱的技能岂不是更好。

    银河姑娘算着算着,想象着有一天,她不叫银河,她叫银海……

    “咚咚咚!”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喝戏耍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巡逻队的人第一个去开了门,以为是在外头巡逻的人回来了。

    门开了。

    冷风吹进来,大家都往外看去。

    深蓝的夜幕。

    月亮很高,但还不是很圆。

    月光比门口的灯笼还亮,把门外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几个宫人站在门口,手上还捧着一个盒子。

    其中一人打开盒子,取出了一卷黄帛。

    云夙看着这似曾相似的场景,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夙:千境,这该不会是……

    【千境:你没猜错,这就是——】

    “圣旨到——”

    一个宫人喊了一声。

    声音被风吹得四散在夜空里。

    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袁姑姑泰然自若地离席,沉稳地走过去跪下了。

    面色如常。

    仿佛一切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