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开始的时候总会觉得前路漫漫。

    临近尾声，才恍然弹指一瞬。

    白风儿跟着云夙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

    从秋日到冬天。

    云夙和韦君恣约定的地点在魔教山下，附近的一个树林入口。

    计划是云夙把白风儿带到，然后韦君恣再带着白风儿一起隐匿江湖。

    离目的地还有几里远的时候。

    云夙兴冲冲策马飞奔。

    心情极好。

    昨儿在镇上，她们去了最大的酒楼。

    把招牌菜统统点了一遍。

    什么五香鸭舌、油爆猪肝、糖醋排骨、宫保鸡丁、东坡肘子……

    白风儿当时看见云夙这架势，两眼发懵。

    负责点菜的小二很好心地劝：

    “这位爷，咱们店的菜分量足。两位恐怕吃不了这么多。”

    云夙很赞赏地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然后继续开口：

    “再给我加个八宝冬瓜汤、白菜粉丝、招牌鸡肉饼……”

    小二：……

    白风儿：……

    老板：nwn 财神上门！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云夙和白风儿真的吃光了整桌宴席。

    （当然，绝大部分都是云夙消灭的。）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酒楼吃了一天。

    吃到最后，两个人都走不动路了。

    但是云夙还是很理智临走前要求老板送两个肉馒头。

    今天吃不下，不代表明天吃不下。

    这会儿，云夙骑着马，怀里揣着肉馒头。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解决韦君恣和白风儿的事情，回到魔教好吃好喝认真修炼。

    云夙就觉得精神百倍。

    完全看不到身后白风儿黯然销魂的模样。

    白风儿除了刚开始那几天饿得两眼发青外，之后的日子里都是神采奕奕的。

    脸颊粉扑扑的。

    少女的面庞，笑起来温暖可爱。

    可是这会儿白风儿坐在后面，嘴角僵得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愁容满面。

    她就要见到韦君恣了。

    但这也意味着，她要告别云夙。

    她坐在云夙身后，双手紧紧抓着后者腰间的衣服。

    不敢想象，眼前如此鲜活的人，以后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云夙感受到白风儿抓着自己的衣服，还以为她是因为马上见到韦君恣太激动了：

    “放心，我们骑快点，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白风儿一听，却突然开口：

    “云公子，我们别骑马了。

    走过去吧。”

    “啊？”

    云夙一脸莫名其妙地转头。

    和白风儿的脸相对，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白风儿慌乱地低头：

    “我……那个，我怕君恣见到我们共骑一匹马会误会。”

    云夙：……他不会……

    虽然完全是多余的担心，但是云夙考虑到自己是假扮男子的身份，还是下了马。

    而且这次，还破例地自己下马走，让白风儿骑在马上。

    在最后的一段路上，展示一小会儿风度。

    但偏偏白风儿这次也很奇怪，也从马上下来。

    坚持要一起走路。

    于是，两人就一起步行走过漫漫荒野。

    初冬时节。

    又是魔教附近。

    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生气。

    草枯了。

    叶落了。

    北风很大。

    刮过毫无阻拦的平原。

    一刀一刀。

    割在白风儿的脸上。

    割得她脸色煞白。

    云夙却是很淡定的样子，把带绒的领口往上提，挡住了寒风。

    好像天上的云，不受北风侵扰。

    “云公子。”

    “何事？”

    “分别在即，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白风儿鼓起勇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