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三百九十四章 金马奖颁奖礼(求月票)
    王晶嘴上说着不拍续集,心里却早已盘算得清清楚楚。他当然知道《野蛮男友》的商业潜力,也知道观众对这类题材的热情远未退去。但他更清楚,一旦轻易推出续集,就等于亲手砸了这块金字招牌。现在的市场太浮躁,太多导演靠一部成功作品吃一辈子,翻来覆去炒冷饭,最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王晶不想做那样的人。

    可邱淑贞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真能找个合适的切入点,拍一部精神续作而非简单复制,未尝不可。比如把故事背景换到现代都市,女主角不再是古惑仔,而是一个在金融圈厮杀的女强人,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却充满戾气与孤独。她爱上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却发现对方居然是竞争对手安插的卧底……这样的设定既有新意,又能延续前作“爱恨交织”的核心情绪。

    想到这里,王晶的眼神亮了一下。他悄悄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在上面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投行、内幕交易、情感操控、反转结局**。写完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可参考《消失的爱人》结构,但要更东方化。”

    正当他沉浸在构思中时,耳边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苏超正从红毯另一端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媒体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简直像追着太阳跑。今天的苏超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内搭一件暗红色丝质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既不失正式感,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帅气。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注意力,连原本围在王晶身边的记者都调转镜头,朝他涌去。

    “苏先生!这边!”

    “超哥!对今晚的颁奖有什么期待吗?”

    “听说你和房龙导演合作的新片已经在筹备了,是真的吗?”

    苏超微笑着举手示意,步伐稳健地穿过人群。他在采访区站定,目光扫过台下,忽然冲着王晶的方向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各位媒体朋友晚上好。”苏超开口,声音沉稳而有磁性,“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金马奖,但我得说实话??我对奖项一向看得比较淡。能被提名已经是莫大的肯定,至于最终结果,那就交给评委吧。”

    这话听起来谦虚得体,实则暗藏锋芒。谁都知道,《狙击电话亭》和《野蛮男友》这两部电影几乎包揽了本届金马奖的技术类大奖,尤其是最佳剪辑、最佳音效、最佳原创音乐这几项,基本已是囊中之物。而苏超作为两部影片的核心创作者之一,哪怕不上台领奖,荣誉也早已刻在他的名字之下。

    “倒是想借这个机会感谢一下房龙导演。”苏超继续说道,“没有他那种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就不会有《狙击电话亭》这样节奏紧凑到每一帧都不能错的作品。我也很荣幸能参与其中,哪怕只是写了首歌、提了些剧本建议。”

    台下掌声雷动。有人感慨苏超情商高,懂得捧人;也有人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地欣赏房龙。只有少数几个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番话背后藏着更深的含义??苏超其实在暗示:**我不是来争奖的,我是来谈合作的**。

    果然,没过多久,主持人便宣布进入第一个颁奖环节:**最佳电影歌曲**。

    提名名单一出,全场哗然。

    《野蛮男友》入围的是那首贯穿全片的主题曲《怒海》,由苏超作词作曲并演唱;而《阳光暗淡的日子》则凭借《少年行》获得提名,词作者是林夕,演唱者是张学友。此外还有三首来自本土电影的歌曲,风格各异,但论传唱度和影响力,显然无法与前两者抗衡。

    当颁奖嘉宾念出“获奖者是??《怒海》”时,整个会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王祖贤作为代领人走上台,接过奖杯的那一刻,眼眶竟有些泛红。她对着麦克风说:“这首歌不只是电影的灵魂,也是我这几年人生的写照。谢谢苏超,谢谢你写出这样一首让我哭着唱完、又笑着活下去的歌。”

    台下不少人默默擦泪。就连一向冷静的房龙也不禁动容。他知道,《怒海》的成功不仅仅在于旋律动人,更在于它精准击中了当代女性在爱情与自我之间的挣扎。那种“我可以为你沉入海底,但绝不会溺亡”的倔强,正是无数人心底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个奖项陆续揭晓,《狙击电话亭》不负众望拿下最佳剪辑、最佳音效、最佳原著剧本三项大奖;《野蛮男友》则斩获最佳摄影、最佳美术设计、最佳造型设计。两部电影加起来共摘得八项大奖,成为当晚最大赢家。

    唯有**最佳剧情片**和**最佳导演**两项重头戏,最终花落《阳光暗淡的日子》。

    宣布结果那一刻,全场起立鼓掌。苏超坐在台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轻轻拍了拍身旁房龙的肩膀,低声道:“恭喜你,实至名归。”

    房龙苦笑:“你才是实至名归的那个。如果不是你中途停工让我减肥,这部电影根本拍不完。”

    “所以你是欠我一顿饭。”苏超眨眨眼,“等湾湾演唱会结束,我请你吃蚵仔煎。”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竞争与较量,都在这一瞬间化为惺惺相惜。

    颁奖礼结束后,苏超没有立刻离开。他留在后台,一边接受几家主流媒体的专访,一边等待房龙处理完领奖事宜。等到两人终于碰面,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走吧,去喝一杯。”苏超提议,“我知道台北有一家很棒的清吧,老板是我歌迷,从来不让别人点我的歌,说是怕破坏气氛。”

    房龙挑眉:“那你岂不是白去了?”

    “我不在乎别人唱不唱我的歌。”苏超耸肩,“我在乎的是,有没有人愿意安静地听我说话。”

    两人打车来到信义区一家隐秘的小酒吧,门口没有任何招牌,只在一扇木门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推门进去,内部装修极简,原木桌椅搭配暖光射灯,墙上贴满了黑胶唱片封面,大多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偶尔夹杂几张苏超的专辑。

    老板看见苏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今天是谁在开玩笑……”

    “别声张。”苏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想找个地方聊聊。”

    老板心领神会,亲自泡了两杯手冲咖啡送到角落的卡座。“这是我自己拼的豆子,巴西+埃塞俄比亚,带点柑橘香,应该合你口味。”

    “谢了。”苏超道谢,等老板走远后才转向房龙,“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觉得《荒岛余生》拍完之后,下一步想做什么?”

    房龙怔了怔:“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有种预感。”苏超望着窗外渐稀的街灯,“你很快就会遇到一个选择??是继续拍这种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作者电影,还是尝试更大规模的商业制作?比如好莱坞邀请你拍片,或者内地资本找你合作大片。”

    房龙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确实有几家公司联系过我。华纳兄弟想让我参与一部关于太平洋战争的史诗片,预算两亿美金;博纳影业也希望我能执导《志愿军》系列的第三部。但他们开出的条件都很苛刻,要求我必须按照他们的剧本走,不能有太多自由发挥的空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房龙苦笑,“我不想妥协,但也不想被困在小众圈子里一辈子。我也有家庭,也有责任,不能永远只为自己拍电影。”

    苏超静静听着,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十年前我还在卡萨布兰卡唱歌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站上红馆舞台。那时候我觉得,只要能吃饱饭、有酒喝、有人听我唱歌,就够了。可现在呢?我不但开了演唱会,还拍了电影,拿了奖,甚至开始影响整个行业的审美方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但越是走到高处,越会觉得孤单。因为你发现,身边的人不再是为了梦想而来,而是为了利益。他们看你的眼神变了,说话的方式也变了。你会开始怀疑,到底还有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疯、一起冒险?”

    房龙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现在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喝酒?”

    “没错。”苏超点头,“我想和你合作一部电影。不是《你是谁》那种动作片,也不是《荒岛余生》这种文艺片,而是一部真正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关于两个男人如何在名利场中守住初心的故事。”

    “听起来像是自传。”房龙调侃。

    “差不多。”苏超笑,“主角一个是天才导演,一个是顶流歌手,他们在巅峰相遇,彼此欣赏,却又不得不面对外界的压力、资本的干预、粉丝的狂热。他们会争吵、误会、甚至短暂决裂,但最终发现,对方才是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

    房龙听得入神,忍不住问:“剧本有了吗?”

    “大纲在我脑子里。”苏超说,“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打磨。不用急着开拍,也不用考虑市场回报。就当成是我们送给彼此的一份礼物。”

    房龙久久未语。良久,他举起咖啡杯:“敬礼物。”

    苏超笑着碰杯:“敬疯子。”

    那一夜,两人聊到凌晨三点。从电影谈到音乐,从童年回忆说到未来幻想,话题如同脱缰野马,奔腾不息。服务员几次过来提醒打烊时间,都被老板挥手赶走。直到最后,老板亲自送来两件厚外套,轻声说:“外面凉,慢走。”

    走在台北深夜的街道上,秋风吹起落叶,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房龙忽然停下脚步:“你说的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

    苏超回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星记》怎么样?”

    “不错。”房龙点头,“不过得改一个字。”

    “哦?改成什么?”

    “《双城记》。”房龙笑道,“毕竟我们一个来自香江,一个扎根内地,也算是一座城代表一种命运。”

    苏超哈哈大笑:“也好。那就《双城记》,明年开机。”

    第二天清晨,苏超准时出现在演唱会彩排现场。昨晚的畅谈并未影响他的状态,反而让他眼神更加明亮。他对乐队成员说:“今天加练一首新歌,还没正式命名,暂定叫《同行》。”

    这首歌是他凌晨回家后写的,歌词讲述两个旅人在黑夜中相遇,彼此照亮前行的路。旋律简单却深情,副歌部分用了双声部合唱,象征着两种声音的交融与共鸣。

    排练到第三遍时,黄博凑过来问:“这歌是不是写给房龙的?”

    苏超笑了笑:“你觉得呢?”

    “肯定是。”黄博撇嘴,“你们俩昨天喝到几点?要不要我下次也带瓶酒过去,凑个三人行?”

    “你想得美。”苏超敲了他脑门一下,“这首是独唱,不准你掺和。”

    彩排结束,苏超回到酒店休息。手机刚放下,微信就跳出来一条消息,是程以发来的:

    > “哥,我刚看完你和房龙昨晚的对话记录(别瞪我,我黑了安保系统),你要拍《双城记》?算我一个!我可以演年轻时的你!”

    苏超回了个表情包:【狗头保命】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进来,这次是陈健添:

    > “超仔,王晶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他想买《怒海》的国语翻唱版权,价格随便开。我说先问问你意思。你怎么看?”

    苏超想了想,回复:

    > “可以卖,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只能翻唱一次,不能再授权给别人;第二,mV里必须出现‘致敬原唱’字样,字体不能小于12号。”

    发完这条,他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窗外阳光洒进来,照在他脸上,温暖而宁静。

    他知道,这一行永远不会真正轻松下来。明天还有演唱会,后天要接受采访,下周要进录音棚录新专辑,再往后还要筹备《双城记》的前期工作。但他不再抗拒这种忙碌,因为他终于明白??

    **所谓的“不想再卷”,并不是逃避,而是选择性地投入。**

    他可以选择拒绝无意义的炒作,远离低级的纷争,但绝不会放弃那些真正值得坚持的东西:音乐、电影、友情、创作的自由。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傍晚六点,台北小巨蛋外已是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歌迷手持荧光棒,高喊着“苏超!苏超!”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动。安检口排起长队,警方出动数十名警力维持秩序。主办方一度担心人数超标,考虑临时限流,却被苏超亲自否决。

    “让他们都进来。”他说,“今天这场演唱会,不只是我的,也是他们的。”

    七点整,灯光骤暗,舞台中央升起一座透明玻璃箱,里面摆放着一架老式钢琴。苏超身穿白色衬衫缓步走入,坐定后轻轻按下第一个音符。

    全场寂静。

    下一秒,琴声如雨滴落下,伴随着他低沉而深情的嗓音,唱起了那首从未公开的新歌??《同行》。

    > “我们在黑夜中相遇 / 谁都不是完整的自己 / 你照亮我一半灵魂 / 我替你挡住风雨……”

    歌声响起那一刻,许多歌迷已忍不住落泪。他们不知道这首歌的来历,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重量??那是关于理解、陪伴与共同成长的告白。

    当唱到副歌部分,大屏幕缓缓切换画面:左边是苏超在卡萨布兰卡唱歌的旧影像,右边是房龙在片场指挥拍摄的瞬间。两人的身影交错闪现,最终汇成一句字幕:

    **“有些人,注定要一起走很远的路。”**

    演唱会持续了三个半小时,共演唱四十五首歌曲。最后一首,依然是《怒海》。全场数万人齐声合唱,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曲终人散时,苏超站在舞台中央,深深鞠躬。

    他知道,这一晚过后,又会有无数人谈论他、分析他、模仿他、甚至攻击他。但他不在乎了。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个愿意和他“同行”的人。

    而这条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