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轻轻点头,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而看向姜馨月。
    “科学家嘛,都是雄性。”
    她语气淡淡。
    “皮厚、耐打,挨几下也不会坏。”
    “姜小姐尽管动手,随意发挥便是。没人会责怪你。”
    姜馨月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呆立当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不会吧?
    真的要让她现在就动手?
    “这……”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脸上写满了尴尬,“我现在也没什么怒气啊,更谈不上想打谁……”
    她试图挣扎,“要不,要不下次再说?改天,改天心情不好再试?”
    话音未落,两名守卫已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硬生生将一条柔软但带有金属丝的小鞭子塞进她手里。
    她怔住了,手僵在半空,鞭子垂落一角。
    耳边却传来女皇低低压着笑的声音。
    “以后天天都要见面的,早点习惯比较好。”
    姜馨月心头一沉。
    这是非要她动手不可了?
    根本没给她留退路!
    她满脸为难地转头看向尚阙。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眉头微皱。
    也是,毕竟他以前被打的次数不少。
    估计早就麻木了,连痛觉都迟钝了。
    可她还没适应啊!
    她明明只是来面试工作的,怎么突然变成施暴者了?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和压抑不住的偷笑声。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姜馨月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小鞭子。
    她咬紧牙关,努力挤出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打算装一装“恶雌”的样子应付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上那人“唰”地一下猛地站起身来!
    他满脸惊慌,接连后退两步,瞪着她大声喊道:“你真打啊?!”
    “我没惹你吧?我又不是犯人!”
    姜馨月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鞭子扔出去。
    那人喘着气,眼神慌乱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在女皇身上。
    “陛下!我是来报到的!我是来接新搭档的!”
    他语速飞快,声音激动。
    “我申请的是科研助理岗位,不是来当沙包的!”
    “开什么玩笑!他是来接新搭档的,不是来挨揍的。”
    “我想要的是个能合作、不随便动手的雌主!”
    “不是婚前就被陌生人抽鞭子的倒霉蛋!!”
    姜馨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尖微微发颤。
    “那你跑这儿来干嘛?”
    那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白大褂的领口。
    “当然是来测试新发明。”
    啥发明?
    姜馨月心头一紧,呼吸骤然停滞。
    她猛地扭头盯住那顶静静悬浮在托盘上的王冠,镶嵌着不知名的幽蓝色宝石。
    “系统,查一下那个王冠到底是啥?”
    她在心底急切地呼唤。
    “宿主,不能碰!那玩意儿能控制你的脑子!”
    系统的声音低沉。
    姜馨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冷意从后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女皇似乎看腻了这场无声的对峙,轻轻揉着太阳穴。
    “既然姜小姐不愿展示精神力,册封结束直接上岗就是。”
    穿白大褂的雄性眼里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
    他嘴角微扬,缓缓起身,亲手捧起那顶沉重的王冠。
    “姜小姐,久仰大名,我是科学院首席科学家,晓曦。今后多多关照。”
    姜馨月想躲,双腿却像被钉在原地。
    她刚要后退一步。
    两名侍从立刻上前,冰冷的手如铁钳般死死拽住她的手臂。
    眼看王冠越靠越近,金属的寒意已经逼近头顶。
    她感觉自己离自由也越来越远。
    就在那铁圈即将套上头顶的一瞬,求生的本能彻底爆发。
    她怒吼一声,抬脚狠狠踹向晓曦的小腹。
    晓曦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王冠脱手飞出,重重摔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下一秒,她拼了命般冲向女皇。
    她是蛇形异种,拥有毒腺与獠牙,只要咬到对方,毒腺立刻就能激活。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让这高高在上的女人尝尝背叛与压迫的代价。
    贵族们当场炸开了锅。
    “快护驾!”
    一名侍卫长厉声怒吼,拔出佩剑直冲而来。
    她才不管这些。
    自己什么都没干,甚至连精神力都没有真正觉醒。
    女皇却步步紧逼,妄图用虚假的册封仪式将她囚禁、洗脑、控制。
    大不了重头再来!
    哪怕灵魂消散,她也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死死盯着女皇那张冷冰冰的脸,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一群人扑上来拦她,刀光剑影交错。
    她却凭借蛇形异种独有的柔韧,灵巧地闪开每一次攻击。
    混乱中,她的裙角被一名侍卫的剑刃划破。
    原本及膝的裙子瞬间变成短裙,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腿。
    意外的是,这反倒让她奔跑时更加轻盈迅捷,速度提升了一截。
    侍卫们迅速举枪瞄准,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接连响起。
    然而,她已经逼近女皇身侧。
    谁也不敢贸然开火,生怕误伤尊贵的女皇陛下。
    近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小绵羊。
    她的命运,只能由她自己书写!
    终于冲到女皇面前,距离不到半步。
    她甚至能看到对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她凭什么……
    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一咬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打算默念自己是条毒蛇。
    借着那股冷血无情的意志强行撑住即将崩塌的神志,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尚阙面无表情,站得笔直如松,军靴稳稳扎进地面。
    他再一次站在了姜馨月的对面,站在了她的枪口之前,也站在了她与死亡之间。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可他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举起了枪。
    “砰!”
    这一下没偏,子弹笔直地穿透空气,正中目标。
    姜馨月只觉身体像被巨石狠狠压住,胸口猛然炸开似的疼。
    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往外流,顺着她的指尖、腰侧、裙摆滑落。
    嘴角渗出血丝,鲜红而黏稠。
    她低头看了眼捂在胸前的手,白皙的指缝间全是浓稠的血。
    她怔了怔,忽然笑了,笑得极轻,极苦,唇角微扬,对着尚阙说:“原来……我的血也是热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