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村民也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没人敢看她一眼。
    她心里清楚,自己唯一做过的亏心事,就是在姜馨月被匹配给尚阙后,悄悄让她喝了一碗自己配的药。
    下手是重了点,药量也放得狠了些,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啊?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早已随风而逝。
    那药也只是让人怀不了孕而已。
    现在人家不是也生了吗?
    孩子都抱在怀里了,说明药效早就失效了,或者根本没起作用。
    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被翻出来?
    “不知陛下召见,有何吩咐。”
    她的皮肤黝黑,紧贴在地牢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但在场的都是兽人,视力极佳,夜视能力远超常人。
    谁都能看出她正吓得魂不附体,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她慌张地躲开上方投来的目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眼角余光一扫,却一眼就瞧见了牢房里的姜馨月。
    她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她记得姜馨月明明已经嫁人,生活安稳。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虽然是未来的星际世界,但这座地牢却很老派,完全保留了传统的设计。
    用粗铁栏杆围起来,地面铺着干草,角落堆着发霉的草垫。
    据说兽形原身的犯人待在这种地方更舒服。
    毕竟野性未脱,铁栏和干草能让他们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姜馨月苦笑一声,两手一摊。
    “你以为我在外面风光得很吗?你以为我嫁给了尚阙,就能过上好日子?你错了,我过得比你还惨。”
    两人熟络的模样让晓曦忍不住插了句话。
    他抱着手臂,眯着眼打量着两人。
    “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啊,那她为啥要害你?给你下药?这可不像是朋友会做的事。”
    “下什么药?”
    乔清妍一脸懵,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她越看姜馨月越心疼,对方满身是血,衣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可怎么还是被抓进来了?
    明明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顶多就是让她怀不了孕罢了。
    现在也不敢藏着掖着了,顶多就是不能生孩子罢了。
    她也是雌性,实在不行,替姜馨月生几个孩子也无妨。
    她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陛下请明察,那些都是我在野外随手采的草药,平民谁有本事看病?不都靠自己找药治伤治病,时间久了也就懂点门道。”
    她小心翼翼地瞄着女皇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只是……在药里多加了几味会断子绝孙的材料而已……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放肆!”
    女皇低喝一声。
    她猛然站起,周身气势暴涨。
    所有人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连温莎凯特公主都没敢站着,膝盖一弯,重重跪下。
    只有姜馨月还直挺挺地立着,腰背挺得笔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落在她身上。
    终于,她察觉到了这股压迫般的沉默,只好不太情愿地弯下膝盖。
    从小在家里横着走惯了,父母宠着,下人让着。
    谁见了都得喊一声“大小姐”,哪里需要对谁低头?
    没想到今日竟沦落到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也得跪来跪去。
    乔清妍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完全不明白,女皇为何会如此震怒。
    她只是按照往日的惯例行事,奉命照料几位兽夫。
    调配药剂,安排起居,何错之有?
    可偏偏这一回,她触到了不可逾越的底线,成了众矢之的。
    “生育是兽神赐给雌性的神圣权利,是血脉延续的根本!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随意剥夺别人当母亲的机会!你这是在亵渎神意,践踏天理!”
    她怒目圆睁,指尖颤抖地指向乔清妍。
    “不用再审了。”
    “就地处决。”
    “遵命。”
    鹰卫应声而出。
    金属摩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乔清妍的脑袋。
    乔清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前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
    “陛下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改,我可以弥补一切!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做牛做马,为您效忠终生!”
    她含着泪,眼神迷蒙地望向姜馨月。
    “现在你也有了一个孩子,我愿意替你为剩下的几位兽夫怀胎生子,把血脉传下去……只要你肯说一句话,陛下一定会听你的……求你救救我……”
    姜馨月冷冷开口,声音平静。
    “我不接受。”
    她缓缓站起身。
    “当初你给我下毒,我发现了也没追究。我念着旧情,只当是误会一场。可你反倒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暗中作梗,甚至企图毁掉我的孩子,恩将仇报,莫过于此。陛下,这个人早就不是我的姐妹了,请您按律严惩,以正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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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清妍狠狠瞪她一眼,眼中充满怨毒。
    “你就这么狠心?我可是你最亲的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你生病我守在你床前三天三夜!这么多年你不回来见我也就算了,如今人家要杀我,你一句软话都不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子弹咔哒一声推入枪膛,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大殿中回荡。
    这声音让姜馨月猛地心头一揪。
    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上次被打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响。
    那一枪,是尚阙亲手开的。
    乔清妍忘了哭喊,在枪响前的一瞬间,两眼一翻,白眼上吊,直接昏死过去。
    女皇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透出深深的疲惫。
    “行了,既然她害的是你,那就由你处理吧。”
    她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姜馨月。
    “朕暂时信你这一回。但如果等你再生下一个孩子后,却不履行承诺帮助温莎凯特,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朕的耐心,从来不是无限度的。”
    姜馨月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终于熬过去了。
    眼下,她只想好好喘口气。
    “谢主隆恩。”
    她左手提着已经变回原形的乔清妍,一步步走出阴暗的地牢。
    终于,她踏出最后一级台阶,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清冽的夜风。
    她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舒服啊,自由的味道。”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