晽女士这是怕她迁怒两个儿子,才借故让他们回家暂避风头。
    做母亲的,真是操碎了心。
    她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吐出两个字。
    “回去吧。”
    她没说离婚的事。
    明明这件事早就该提了,可她就是迟迟不肯开口。
    她心里清楚,这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可真要说出“离婚”两个字,却比登天还难。
    想让她心软,放他们一马?
    做梦。
    当初她摔得那么惨,心碎得连呼吸都疼。
    难道就为了让他们这两个始作俑者轻轻松松脱身?
    门都没有。
    她偏要拖着,拖到他们也尝尽苦头,拖到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俩兄弟当场炸了。
    信烨猛地站起身,脸色涨红,声音都变了调。
    “你什么意思?一夜没回来,回来就甩脸色?”
    信隳也跟着站起来,眼神里满是委屈。
    “我们只是回母亲那儿一趟,又不是私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母亲好不容易准我们回去住几天,我们都还没答应呢!”
    信烨攥紧拳头,声音发颤。
    “你可是我们唯一的雌主,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我们不走!死都不走!”
    信隳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出来。
    姜馨月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发抖,却仍强撑着镇定。
    “来人。”
    门外立刻走进两名侍从,低着头站在一旁。
    “把两位公子的行李全打包,现在就送去欧阳家。”
    侍从们立刻行动起来,脚步匆匆地往客房走去。
    她咬着牙,又补了一句。
    “没我准许,谁也不许放他们回来。”
    话音落下,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下,俩人真慌了。
    信隳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嘴唇微微颤抖。
    “雌主,你……你不要我们了?”
    信烨直接扑过去抱住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雌主,别生气!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
    他抽泣着,语无伦次。
    “哥哥要走让他走!我已经是你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呜哇。”
    信隳被弟弟这话刺得一愣。
    他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怒意。
    “你什么意思?我也不走!我也是她的兽!凭什么让你留下!”
    他冲上前一步,也想抱住姜馨月,却被她侧身躲开。
    “这么多年,我们谁都没离开过你……你现在要把我们赶走?”
    姜馨月胸口闷得发疼。
    她抬手推开他们,语气带着疲惫。
    “行了行了!你们俩是想把我压成饼吗?”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讥讽。
    “之前不是天天喊着要离婚、要跑路吗?动不动就说‘我们受够了’‘这日子没法过’?”
    她冷笑一声。
    “现在我同意了,母亲也点头了,怎么反倒不乐意了?演哪出?”
    信隳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几乎听不清。
    “那……那是以前。”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现在……我不想走了。”
    以前她冷落他们,对他们视而不见,他们才觉得这段婚姻是牢笼,才想逃。
    可现在不一样了。
    哪怕她不笑,哪怕她冷着脸,他们也舍不得走。
    他们想要的是她,不是自由。
    明明母亲还在催:“赶紧要个孩子!家族需要继承人!”
    怎么突然又要拆散他们?
    他死活不信,他不要走。
    “我们不走,哪儿都不去。”
    信烨也跟着点头,眼泪还在往下掉,却倔强地仰着脸。
    “对,哪儿都不去。”
    他伸手紧紧抓住姜馨月的衣角。
    “你要赶我们走,就先杀了我们。”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动。
    信隳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
    信烨蜷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没说话,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铁了心留下。
    谁来拉都拉不走。
    姜馨月揉了揉太阳穴,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冷硬。
    “赶紧去收拾,飞船马上到。”
    她不想看他们,转过身去面对窗台。
    信烨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抬起头,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您……是要丢下我们了吗?”
    他哽咽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在地毯上。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我们做错了什么?”
    “是你不要我们了,还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们了?”
    他绞尽脑汁,翻来覆去地想。
    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宫。
    怎么回来之后,态度就彻底变了,甚至要将他们赶出家门。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忽然,他脑子一亮,像是抓住了一丝线索,声音微微发抖地问道:“是不是……您和妈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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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孩子啊!”
    “您不能因为和晽女士闹了矛盾,就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些?”
    信隳听了直叹气,胸口闷得发疼,可眼下他也只能往这想。
    或许,真是母亲与姜馨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争执。
    “是啊……我们早就结婚了,按理说,哪有婚后还回娘家长住的道理?”
    “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守礼法?会不会觉得我们依附母族,没有担当?”
    “等我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语气软了下来。
    “孩子出生后,家里就热闹了,您也会开心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姜馨月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像极了那些渣男在犯错后,惯用的甩锅套路—。
    把责任推给未来,用“等孩子出生”来逃避当下的问题。
    “你们不收拾也行。”
    “你们家什么都有,不差这点东西。”
    “刚才我收到消息,你们的管家已经在路上了。”
    “行李、衣物、私人物品,他们会一并带走。”
    她顿了顿。
    “慢走,不送。”
    信隳手一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立刻打开光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蓝光映在他的瞳孔里。
    果然,未读消息亮着是欧阳家族发来的正式通知。
    “关于信隳、信烨两位少爷接返事宜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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