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们既不能答应他，也不能直接激怒他。”</br>“我们需要在拖延和示弱中找到一个平衡点。”</br>“既要让他觉得我们被他的‘神威’吓住了，不敢公然反抗。又要让他明白，我们手里也攥着让他忌惮的牌。”</br>“让他不敢，把我们逼得太急。”</br>这是一个极其考验智慧和胆魄的策略。</br>在两头猛虎之间，跳一曲危险的舞蹈。</br>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br>“我明白了。”周少卿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冲动，但不是傻子。</br>他知道，罗瑞祥和秦浩的决定，永远是从联邦的最高利益出发。</br>“那……具体怎么操作？”</br>罗瑞祥的目光，转向了一个人。</br>“漺哥，该你上场了。”</br>“明白。”漺哥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办公室里，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略带无奈的职业微笑。</br>“又是这种地狱难度的任务。”</br>他嘴上抱怨着，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挑战的兴奋。</br>“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罗瑞祥开始布置任务。</br>“漺哥，你先用最委婉，最谦卑的外交辞令去婉拒他的提议。理由嘛，就说我们联邦内部制度僵化，流程繁琐，这么重大的军事合作，需要通过最高议会的层层审批，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下不来。”</br>“总之，就是一个字，拖！”</br>“拖住他，让他觉得我们是在认真考虑，而不是在敷衍他。”</br>“在漺哥拖延的同时，”罗瑞祥的目光转向张献忠，“我们的舰队，要有动作。”</br>“我命令，第一、第三、第七远征舰队立刻集结。在炎黄星系外围，搞一次最大规模的实弹军事演习！”</br>“演习的科目就一个。”</br>罗瑞祥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巨灵舰队的超远距离空间跳跃突袭，和空间震荡波打击！”</br>“我要让那个卡恩提，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引导者’，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们人类联邦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br>“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虽然‘敬畏’他们，但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br>“我们有能力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们的‘圣堂舰队’，撕开一个大口子！”</br>“是！”</br>张献忠的眼中爆发出炽热的战意。</br>这个计划太对他胃口了。</br>一文一武，一软一硬。</br>既给了对方面子，又亮出了自己的獠牙。</br>“去准备吧。”罗瑞祥挥了挥手，“这场戏，一定要演得漂亮。”</br>......</br>虚拟会客厅里。</br>漺哥已经准备就绪。</br>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等待着答复的卡恩提，脸上瞬间切换成了那种充满了为难和歉意的表情。</br>“尊敬的卡恩提使者。”</br>漺哥的底气故意显得不足。</br>“您提出的关于‘联合指挥’和‘协助防御’的构想，我们联邦高层在经过了初步的讨论后，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激动！”</br>“这无疑是我们对抗异端最有效，也是最光明的道路！”</br>卡恩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仰望的感觉。</br>“但是……”</br>漺哥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极度为难的神色。</br>“但是我们人类联邦，毕竟是一个……嗯，比较年轻，制度也比较……僵化的文明。”</br>“像这种涉及到最高军事权限的合作，按照我们联邦的法律，必须经过最高议会全体议员的投票表决。”</br>“而且，在表决之前，还需要进行至少长达半年，关于合作可行性的评估，以及对民众的公示……”</br>漺哥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引经据典，将联邦那套繁琐到令人发指的官僚流程，添油加醋地向卡恩提描述了一遍。</br>什么议会辩论，什么全民听证，什么风险评估，什么预算审核……</br>一套流程下来，别说一年半载，就算拖个三年五载都显得合情合理。</br>“所以……”</br>漺哥最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们非常，非常希望能立刻与贵方展开这种深度的合作！但是这个流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br>“还请伟大的使者阁下，能体谅我们的难处，给我们一些时间，去走完这些必要的，虽然愚蠢但却无法绕开的程序。”</br>看着漺哥那张写满了“真诚”和“无奈”的脸，卡恩提陷入了沉默。</br>他虽然是神教使者，但对于一个文明内部的政治运作，也并非一无所知。</br>漺哥说的这些，听上去确实像是一个刚刚迈入星际时代的文明，会有的那种官僚主义弊病。</br>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br>就在这时，卡恩提的个人终端突然收到了一份来自下属“信仰引导者”的紧急情报。</br>“报告圣使者！监测到人类联邦舰队，正在进行大规模集结！数量超过三百万艘！”</br>“他们的行动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br>“集结的目的不明！”</br>这个消息，让卡恩提的眉头微微一皱。</br>大规模舰队集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想干什么？</br>示威吗？</br>就在他心生疑虑之时，另一边的联邦舰队已经行动了。</br>炎黄星系外围，一片广阔的虚空中。</br>三支庞大的联邦舰队，摆开了阵势。</br>而在舰队的最前方，一千五百艘通体漆黑的巨灵号战舰，如同蓄势待发的深渊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br>“演习，开始！”</br>随着张献忠的一声令下。</br>“嗡——”</br>一千五百艘巨灵号的舰体表面，复杂的能量纹路同时亮起！</br>下一秒，所有的巨灵号，在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中凭空消失！</br>这一幕，通过那些“信仰引导者”的监控视角，被实时地传送到了卡恩提的面前。</br>卡恩提的瞳孔猛地一缩！</br>集体空间跳跃！</br>而且，是如此大规模，没有任何前置充能迹象的瞬时跳跃！</br>这种空间技术的成熟度，已经超出了他对人类联邦的评估！</br>还没等祂从震惊中反应过来。</br>在距离舰队集结点，足足有上千亿公里之外的一片预设靶区。</br>空间，再次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