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暂领着锦衣卫离开京城去查逃跑的私兵下落。
洛宽景则是回了王府,什么也不管。
他的腿都站不起来了,这种事交给肃王也是理所应当。
洛庭熠虽然被关在临王府里,但也不是得不到消息。
在听到肃王把成王圈养私兵一事禀报了皇帝时,眉头拧紧。
肃王竟然也知道了成王养私兵一事。
他本来想着找到确切的证据,就把此事禀报父皇,却不曾想自己因为阿婉被关进王府里,反倒是让肃王抓住了这个机会。
洛庭熠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不仅是肃王想在锦衣卫安插人手,他也想,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如今父皇让肃王领着锦衣卫去查私兵下落,肃王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锦衣卫培养自己的人。
想到还在牢狱中的裴梦婉,洛庭熠&bp;抿了抿唇,来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信交给暗卫。
“快速送到镇北王府萧世子手中。”
“是。”
洛庭熠之前也拉拢过镇北王,但镇北王那边的态度一直不明确。
但上回萧渡出现说裴梦婉是镇北王府嫡女,救下了裴梦婉,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论如何总是要试一试。
镇北王府。
萧渡看着临王府送来的信,白眼一翻,看也不看直接摔碎了扔进火炉子里。
什么东西。
……
成王养私兵一事没有暴露出去,但肃王领着锦衣卫离开京城一事却瞒不住,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真相。
临王因一个女人被关在王府暂时出不来,成王被贬囚禁在宗人府,肃王又暂领锦衣卫离开京城,
三位最有分量的皇子,一关一囚一离京。
没有了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京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平静。
仿佛被抽空了一角,变得空落落的。
就这样,安静的日子过了两天。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薄雾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从城外的官道由远及近。
城门口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呵斥,那骑士便高举着一支染着尘土却依旧鲜红的令旗,声嘶力竭地喊道。
“八百里加急,镇北王大捷,雁城光复。”
城门守卫一听这话,连忙开门,让骑士进城。
朝堂上。
骑士跪在大殿中央把战场上的情况一一复述出来。
原来是雁城知府早已被蛮夷部落重金收买,他在战前,故意谎称府库空虚,动摇军心,逼迫守将弃城突围,他在城破时,为蛮夷打开了西城门。
所以雁城才会这么快被蛮夷部落攻打下来。
皇帝猛地一拍龙椅,一声怒喝,“卖国求荣,大周竟出现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该死。”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很惊讶,一个小小的知府,竟敢卖国求荣,这背后的真相,仅仅是贪财吗?
还是牵扯到更深层次的阴谋?
“陛下息怒。”礼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此等国贼,必须严惩不贷,臣请立刻下旨,将雁城知府杨辉及其党羽全部收监,彻查此案。”
骑士听到礼部尚书的说,朝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我家王爷已经把杨辉给抓住。”
“王爷有奏,请陛下将杨辉交由他亲自处置,他要当着雁城所有百姓和将士的面,将此贼千刀万剐,以慰亡魂。”
刑部尚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深深一揖,缓缓开口。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此刻怒火攻心,正欲下旨将杨辉满门抄斩,但看到是一向稳重的刑部尚书,还是压下了火气,冷冷道。
“说。”
刑部尚书顿了顿,斟酌着词句,“陛下,镇北王大捷,光复雁城,此乃天大的喜事,杨辉卖国求荣,罪不容诛,也当严惩。只是……”
“只是镇北王虽有大功,但他毕竟是在外领兵的异姓王。”
“杨辉身为朝廷命官,即便罪该万死,也理应由三法司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明正典刑,以彰显国法之威严。”
“若由镇北王私下处置,虽解气,但于法度不合,恐为天下人所诟病,说我大周朝廷,竟要靠藩王私刑来维护正义。”
此言一出,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众臣皆是人精,瞬间便明白了刑部尚书的言外之意。
这不仅仅只是法律的问题,更是皇权与军权的问题。
镇北王只是一个异姓王罢了,却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又在边境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
如果再让他公然处置朝廷命官,那皇权的威严何在?
皇帝脸色变幻不定,他看向刑部尚书的眼神,复杂难明。
这个老狐狸,一句话就点到了问题的核心,他心中的怒火,被这盆冷水浇下,开始变得冷静而审视。
就在这时,那名一直跪在地上的骑士忽然抬起了头。
他听到了刑部尚书的话,但他并不在意那些绕来绕去的法律。
他只知道,自己要传达的,是王爷真正的命令。
“陛下,我家王爷在杨辉的书房中,不仅发现他与蛮夷部落的通信,还发现了大量与京城的一个官员的书信往来,只是信上并没有写明他是什么身份。”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几封信高高举起来。
此言一出,百官们瞬间炸锅。
他的意思是京中有人与杨辉一起卖国求荣?
这怎么可能!?
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王德福!”
王德福心里一惊,连忙走下去把骑士手中的信接过来,检查了一遍没有危险后才呈给皇帝。
皇帝打开信,越看脸色愈发的阴沉。
半晌,他猛地拍了拍龙椅扶手,低吼一声,“放肆!”
百官们吓了一跳,立马跪下了下去。
皇帝的眼神暴露,死死盯着下面的百官,他就说一个小小的知府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和蛮夷部落通信,原来是京城有人给他兜底。
实在是胆大包天。
可信上并没有名字和印章,就连字迹也是故意掩饰了的。
皇帝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封,脸上裹着一层层怒气,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大殿中安静如鸡,所有人身体都忍不住发颤,生怕被盛怒的皇帝迁怒。
片刻后,皇帝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旨意,命镇北王即刻班师回朝。”
“朕,要亲自听他,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