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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二十分钟,连接“生命禁区”!
    一种能让耳膜产生幻痛的、绝对的死寂。

    龙振国将军那句裹挟着雷霆之势,却又饱含着一个老兵无尽恳求的话语,如同抽走了整个空间里的所有空气,让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在瞬间停滞。

    所有人的视线,都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汇聚在两个焦点上。

    一个是何宇。

    龙河大学的校长,这场奇迹的缔造者,也是此刻,唯一能做出最终裁决的人。

    另一个,是那张冰冷的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老人。

    华天的父亲。

    他才是那个,用自己残破的身躯,验证了这项技术可行性的第一位临床试验者。

    这是一个天平。

    一端,是朴素的、却又无比珍贵的情感与承诺。

    另一端,是沉甸甸的、关乎国家荣誉与英雄归宿的大义。

    无论指针偏向哪一边,都注定,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华天站在病床边,这个七尺高的汉子,身躯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去看父亲的眼睛,却又不敢。他内心的理智告诉他,将军的请求,是正确的。但他的情感,却在疯狂地嘶吼,咆哮。

    那是他的父亲啊!

    那个为了他,在黑暗的矿井下,燃烧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何宇的目光,从龙振国那张写满了铁血与期盼的脸上,缓缓移开。

    他看向了华天,也看到了这个学生眼中,那片剧烈翻涌的、名为“挣扎”的惊涛骇浪。

    他准备开口。

    不,他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这个选择权,必须,也只能交还给这对父子。

    然而,就在何宇的嘴唇,即将开启的那一刻。

    “嗬……嗬……”

    一阵如同破旧风箱般、费力到了极点的喘息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病床上,那位苍白如纸的老人,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只唯一还能轻微活动的手。

    那只手,布满了被岁月和劳作侵蚀的沟壑,皮肤干枯得如同老树的表皮,因为长时间的肌肉萎缩,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就是这样一只手,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死死地,抓住了自己儿子胸前的衣角。

    华天浑身一震,终于,被迫,对上了父亲的目光。

    那是一双,因为长期的病痛,而变得浑浊不堪的眼睛。

    可此刻,在那片浑浊的深处,却陡然爆发出了一团,纯粹到极致,也坚定到极致的光!

    那光芒,驱散了所有的病痛与虚弱,只剩下一种,用一生铸就的、属于龙国最底层劳动人民的,质朴信念。

    他张开了嘴,用尽了肺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空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生命深处,被硬生生挤压出来的。

    “孩子……”

    华天的眼眶,瞬间红了。

    “咱……咱家欠国家的……”

    “听我的……”

    “先……先救国家的英雄……”

    短短的一句话,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说完,他便重重地倒回枕头上,剧烈地喘息起来,胸膛如同即将搁浅的鱼,无力地起伏着。

    然而,他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丝毫没有黯淡。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也盯着何宇,那是一种无声的、最后的请求。

    这位在社会底层,劳作了一辈子,沉默了一辈子的老人,在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刻,用最朴实的语言,做出了最伟大的选择。

    轰!

    手术室顶棚的无影灯,骤然亮起!

    刺目的、冰冷的白光,瞬间驱散了室内所有的阴影,也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这间原本平平无奇的小小手术室,在这一刻,成为了整个星球的中心。

    它的内部,站满了龙国神经外科领域,最顶尖的泰斗。

    他们的白大褂,在灯光下反射着圣洁的光晕,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紧张与肃穆。

    龙振国将军和几位军方大佬,如同几尊雕塑,笔直地,站在角落。

    他们脱下了代表着权力的军帽,只是用最纯粹的、一个老兵的目光,注视着手术台。

    手术室外,通过无处不在的直播镜头,全球数亿观众,屏住了呼吸。

    从龙国的城市到乡村,从西方的顶级实验室到军方的秘密情报中心,无数双眼睛,都在见证着这个,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时刻。

    手术室旁边的特设观察室内。

    那位专程从瑞士赶来“问责”的诺贝尔奖得主,汉斯·施耐德教授,正一脸凝重地,站在一面厚重的防弹玻璃前。

    他花白的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手术,正式开始!

    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华天和他的几位同学,在导师的指挥下,走到了那台充满了未来科幻感的黑色仪器前。

    【羲和】光刻机。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合金打造,表面光滑如镜,却不反射任何光线,仿佛能吞噬一切。

    它没有复杂的按钮和摇杆,只有几块悬浮在空中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全息操作界面。

    主屏幕上,一副三维立体影像,被瞬间构建了出来。

    那是“龙刃”队长的脊椎。

    当那处被子弹击中的神经中枢,被放大到极限时,整个观察室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片,被暴力彻底碾碎的、混沌的废墟!

    断裂的神经元,破碎的细胞组织,以及因为炎症而产生的瘢痕,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在现代医学教科书上,被明确定义为“生命禁区”的绝望画面。

    任何外科医生,面对这样的场景,都会直接宣布,手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下一秒。

    在那片混沌的废墟之上,一个比人类发丝还要纤细一万倍的微光子光点,出现了。

    它,不是任何已知的医疗激光。

    它,纯粹,凝练,如同上帝在创世之初,遗落在人间的一点神性之光。

    然后,神迹,开始上演。

    那个光点,动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产生任何可见的热量。

    它如同上帝手中最精准、最灵巧的绣花针,在那片破碎不堪的、仅有微米级别的神经网络之间,开始了一场,超乎人类想象极限的作业。

    “清理”!

    光束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进行着精准到单个细胞的“点杀”。

    所有坏死的组织,所有的炎性瘢痕,在接触到光束的瞬间,就直接被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粒子,凭空消散。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烟火气,比最高明的清道夫,还要干净利落。

    “搭桥”!

    在清理出干净的作业空间后,光束的频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它开始释放出一种特殊的生物能量场,如同无形的手,将那些断裂的、相隔数微米的神经元末梢,轻轻地、温柔地,牵引到了一起。

    “编织”!

    这是最核心,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步!

    光束在那些被重新对齐的神经元断点之间,开始进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穿梭与跳跃。

    它不再是切割和牵引,而是在“编织”!它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法则,刺激着细胞的超速再生,将那些断裂的神经纤维,以最完美的结构,重新“生长”并“缝合”在了一起!

    仅仅,二十分钟!

    在所有人那近乎于窒息的注视下!

    主屏幕上,那段原本已经被现代医学宣判了“死刑”的、彻底断裂的脊椎中枢神经,竟然……

    竟然被那道光束,完美地、严丝合缝地,重新连接、缝合、激活了!

    新生的神经组织,在屏幕上散发着健康的淡金色光泽,无数微弱的生物电信号,如同复苏的星河,开始在其中,重新流淌!

    整个过程,流畅、精准、完美得,不像是人类的手术。

    那是一场,来自未来的,关于生命创造的艺术表演!

    观察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位德高望重的诺贝尔奖得主,汉斯·施耐得教授,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堪称“神迹”的画面,他手中的那根,象征着身份与权威的乌木拐杖,从他无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哐当!”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却恍若未闻。

    这位一辈子都站在医学金字塔顶端的权威,此刻,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失魂落魄地,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我……我看到的……是上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