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真话，善意的谎言也许更好。</br>过了好一阵。</br>路玥才回道：“我们还是做回普通同学吧。”</br>她还是心软了，没有说更狠的话。</br>就算是这样，唐可的眼泪也一下涌了出来。</br>“我保证，我真的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经历这样的事了。”</br>都是她的错。</br>她没保护好路玥。</br>路玥其实不想看她自责，这会让路玥自己觉得自己卑劣。</br>“和你没关系。”</br>她认真地道：“昏迷是我身体不好，你也是受害者，没有义务保护我。而且，我们也只是特招生而已，肯定会遇到这些事的。</br>她本意是想劝唐可想开些。</br>但唐可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嘴唇动了两下，没再说任何话。</br>路玥别过脸，不忍心看。</br>该死的世界意志！</br>唐可多好的小天使啊，要她去折腾别人！</br>劝别人的时候她想得开，劝自己，路玥只觉得人生可以向上也可以向下。</br>向上三二一吊，向下三二一跳。</br>胃部再度翻滚，路玥压住喉咙涌上来的恶心感，将枕头抱在胸前，蜷缩起来。</br>……她还是不够坚强。</br>即使下定了决心，在看到唐可怔愣茫然的表情后，她也会难过。</br>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br>这是对她们最好的选择。</br>等她挣脱剧情，她会认认真真地和唐可道歉，无论对方原谅与否。</br>看着路玥甚至讨厌她到不愿意多看她一眼，难以言喻的失落感骤然击垮了唐可。</br>她在原地站了足足十分钟，一直期待路玥能和她说话。</br>只要一句话，她就还能再争取下去。</br>再试试跟路玥道歉，向她保证，但路玥一次都没有抬头。</br>校医室的消毒水气味骤然刺鼻起来，让她眼里的泪水根本止也止不住。</br>“我，我知道了。”</br>唐可扯出一个笑容。</br>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勉强，和她平时的笑脸根本不一样。</br>“就是我的错。我，我不知道，也许你现在很讨厌我吧。”</br>“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对不起。”</br>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匆忙地又道了一次歉。</br>路玥听得心颤，但还是没说话。</br>随后便是沉默。</br>在没得到任何回答后，唐可像是怕路玥说出任何能伤到她的句子，快步离开了校医室。</br>匆忙地脚步声远去。</br>等校医室再次安静下来，路玥才转过头。</br>她有些难过，但也只是有些。</br>她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br>她要活下去的未来，要挣脱的命运，哪怕这段友情对她来说也同等珍贵。</br>原本美味的饭菜在胃部酝酿出苦味。</br>路玥忧郁叹气。</br>唉。</br>饭，生命之源，却带来无尽的大便。</br>试图用屎尿屁笑话哄好自己的路玥并不知道，出了校医室的唐可并未消沉太久。</br>她像是下定决心般，选择了一个新存进通讯录的号码。</br>缓慢的几声“滴”后，电话接通了。</br>唐可立刻道：“我还可以跟着你吗？我愿意，我同意。”</br>电话里，谢修煜像是离麦有些远，声音模糊。</br>“嗯？想通了，为什么？”</br>唐可没有说原因，她只是坚持道：“你说你会帮我的。只要你帮我，我会用我的能力回报你。”</br>能作为女主，她自然有自己的闪光点。</br>她想明白了。</br>谢修煜说得有道理。</br>她空有一身蛮力，的确保护不了身边的任何人。只有再加上某种权力，她才能真正保证，不让今天的事再度发生。</br>唐可以前一直觉得，向上等人低头是不可能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像学院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般。</br>今天的举动，完全推翻了唐可之前的价值观。</br>她正义感强，厌恶不平等。</br>——但这一次，她低头了。</br>因为路玥。</br>好在，男声也不在意她的心路历程。</br>“知道了，后天你来休息室找我。”</br>“好，谢谢你。我会努力变强的。”</br>唐可认真道。</br>“你当然会。”</br>留下意味不明的四个字，谢修煜就挂断了电话。</br>此刻，他唇角的笑染着些许疯狂。</br>那是狩猎的猛兽在见血之后，从身体深处漫上来的兴奋嗜血之感。</br>在他面前的，是两批同样疯狂的敌人。</br>双方都为了利益，赌上自己的性命。</br>“还真是不安分。”</br>他手指扳动黑色的枪械，金属指环与械身相撞，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清脆得近乎刺耳。</br>“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吧。”</br>……</br>如果一个人每天都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那和梦想成真有什么区别？</br>这是路玥最真实的感想。</br>她其实只是昏迷，但硬是在床上躺了一周。</br>吃了睡睡了吃，除了补课上的资料没有别的正事要干，滋润得不行。</br>谢芙也惯着她，帮她开假条和生病证明，任她霸占着校医室的床位。</br>季景礼则是偶尔来看看她。</br>每次的眼神都怪怪的，看得路玥浑身发毛。</br>很快。</br>另外两人也知道了路玥昏迷两天的事。</br>他们之前是有事要忙，又被故意瞒了消息，才现在才知道。</br>毕竟宿舍床位总空着一个，瞒不了太久。</br>他们也有来校医室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