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恶狼小队，老二、三、四、五，总计获得灵魂碎片270枚。」</br>「当前灵魂碎片：580枚」</br>林青跨过老二的尸体，解开马车的缰绳，牵出一匹，翻身骑了上去，回头对佐助和小桃说：</br>“你们留在这，我去趟县城。”</br>照美冥拉住了他。</br>“你听到他刚才的话了，有两位忍刀七人众过来了！”</br>“我知道。”</br>“不仅是他们，还有县城内的武士、忍者、护卫……你是打算正面攻陷一座城镇吗？！”</br>“我知道。”</br>“你知道个屁！”</br>照美冥一把扯住缰绳，恶狠狠的说：“你当你是谁？传说中的千手柱间吗？你今天去了，就是死！”</br>“你不希望我死？”</br>“当然！”</br>“为什么？”</br>“因为——”</br>照美冥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她是领了杀死林青的命令，才一路追查过来的。</br>见她沉默，林青反而露出笑容。</br>“因为你把我当成了朋友。”</br>“林青！”</br>刀爷的喊声传来，他扛着一把足足一人高的大刀跑过来，时间匆忙，他来不及制造刀鞘，只好效仿过去的鲛肌，用一圈圈的绷带缠绕。</br>“接着。”</br>刀爷双臂发力，把大刀掷了过来。</br>林青伸出手，单手接住，入手沉重、冰冷。</br>但很适合他。</br>“林医生。”</br>村长颤巍巍的走过来，身后还有一众老弱。</br>村长递过来一件厚实的斗篷和一个装满了食物的包裹，他嘴唇半张，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br>能说什么呢？</br>村长活了这把年岁，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br>别说林青与落雪村没有瓜葛，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死。</br>照美冥说的话没错，这就是现实。</br>可在现实之外，在面对绝境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自心底生出一丝丝的幻想。</br>渴望有英雄能够从天而降。</br>林青接过包裹，挂在马鞍边，又甩起斗篷，披在身上，轻轻拍了拍照美冥抓住缰绳的手。</br>“我该走了。”</br>照美冥无法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去？”</br>绑走的人中，又没有林青的亲人。</br>虽说事情的起因与林青有一点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森村县长的暴政。</br>所谓的税款，不过是他敛财、杀人的说辞，本就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青没有为此负责的必要。</br>林青平静与照美冥对视，他想到了许多的理由，最终他想到了一句话：</br>“遍地哀鸿遍地血，无非一念救苍生……我想去看看。”</br>简单的一句话，在场的许多人都听不懂。</br>照美冥是少有听懂的人，她怔怔望着林青，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松开了紧抓缰绳的手。</br>这一瞬，她想到了「血雾之里」的悲剧，想到了矢仓近年来愈发疯狂的政策，心底涌现了一股冲动，只想跟随眼前的男人去征战、去厮杀。</br>可刚迈出一步，照美冥就不得不停下了。</br>她不能去。</br>对手是水之国大名亲自任命的县长，是雾隐村的高层·忍刀七人众。</br>她去了，就等于背叛国家和忍村。</br>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林青对她微微摇头：“不要为难自己，替我照顾好他们。”</br>林青环视众人，挥动缰绳，马匹嘶鸣。</br>一人一马，冲入雪夜中，转眼间就没了踪影。</br>照美冥轻轻抚摸林青之前落下手掌的肩膀，温暖渐渐散去，不由让她怅然若失。</br>“人家江湖，身不由己，照老师，你没必要自责。”佐助说。</br>照美冥回过神，嘴硬说：</br>“谁说我自责了，林青没告诉你吗？我可是其他组织派来侦察林青的忍者。</br>不过林青，他就不怕，我把你们绑架了，回头用来威胁他吗？”</br>佐助双手抱怀。</br>“不会的，照老师，你不是这种人。你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同样在被人所观察，青哥说这叫「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哎呦！”</br>照美冥弹了佐助一个脑瓜崩。</br>“满嘴顺口溜，是我要叫你老师吧。”</br>……</br>马蹄踏雪声回荡在夜色，道路两侧的树木唰唰自身畔掠过，林青双手抓住缰绳，将波纹的力量传递到马匹中。</br>马发出短促的咴咴声，林青伏低身躯，降低风阻，再次提升速度。</br>自深夜疾驰到白天，又从白天狂奔到黑夜，没有一刻的停歇。</br>恶狼小队自县城慢悠悠来到落雪村花了五天。</br>恶狼收到信，带领一众人村民回到县城花了三天。</br>而林青，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br>“踏——踏——”</br>马蹄踏在悬崖的边缘，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下方的县城中，仿佛抹上了一层绯红色的颜料。</br>夕阳消失，世界陷入短暂黑暗。</br>但很快，县城中就亮起了灯。</br>唯一的灯。</br>光源来自县城的中心，一座最为精致、巨大的府邸。</br>灯火通明，依稀还传来歌声、笑声的府邸，与县城内部死寂，看不到半点光亮的普通民众房子，呈现了极为鲜明的对比。</br>林青明白，自己找对地方了。</br>……</br>县长府邸，正摆着酒席。</br>酒席内一共坐着四个人，其中左边两位是森村县长和恶狼，而右边两位，则是前来调查林青行踪的忍刀七人众。</br>枇杷十藏，斩首大刀的所有者。</br>他有一头黑色短发，没有眉毛，牙齿尖锐，右脸处有一个十字伤疤。耳朵与脖子包裹着绷带，下半脸涂有红色的条纹。</br>黑锄雷牙，雷刀·牙的所有者。</br>他是一头绿色长发，浓眉，牙齿同样尖锐，上半身包裹着绷带。</br>两人盘膝坐下，忍刀就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一边吃着酒肉，一边欣赏下方舞女的舞姿。</br>枇杷十藏难得露出笑容。</br>近年来，水影·矢仓的政策愈发严苛。</br>虽说他顶着「忍刀七人众」的名头，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日子过得舒不舒坦，他本人清楚。</br>雾隐村不少人都成了叛忍，枇杷十藏本来也谋划这件事，听说有一个叫「晓」的组织比较活跃。</br>可这些日子，与森村县长接触过后，他渐渐变了想法。</br>何必当叛忍呢？</br>越过忍村，直接给水之国大名工作，不是更好吗？</br>以森村县长的精明，言谈间敏锐察觉到了枇杷十藏的念头。</br>不时给枇杷十藏斟酒、许诺，加上恶狼在旁鼓吹，说的枇杷十藏满面红光，紧紧抓住森村县长的手：</br>“我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森村县长若是不弃，等时机合适，我愿效犬马之劳。”</br>谁说枇杷十藏性情凶残，冷漠无情的，真与自身利益相关，又有几个人能冷漠的起来？</br>至于什么叫「等时机合适」，自然是等森村县长离开这穷乡僻壤，真的成为大名眼中的红人时。</br>只有弱者，才需要在别人低谷时下注。</br>像枇杷十藏这般的强者，只要在别人飞黄腾达时，锦上添花就足够分一杯羹了。</br>以上种种，在场诸位心知肚明，相视一笑，谁都没有点破。</br>舞女跳完了舞，莺莺燕燕的凑过来，投怀送抱，枇杷十藏自然没有拒绝，张开双臂，一边一个，眯起眼，揉捏细腻雪白。</br>唯独黑锄雷牙怀中没有女人。</br>森村县长小声问：“是没有黑锄大人喜欢的类型吗？我再换一批？”</br>枇杷十藏笑了笑。</br>“我这兄弟啊……他好男色。”</br>此话一出，森村县长懵了，恶狼懵了，就连几人怀中的舞女也懵了。</br>扑哧——</br>有一个舞女小声笑了出来。</br>笑声尚未落地，酒席变得死寂。</br>她被恶狼提了起来，不等她求饶，就被恶狼拧断了脖子。</br>恶狼把她的尸体扔在地上，九十度鞠躬。</br>“对不起，黑锄大人，扫您的兴致了。”</br>黑锄雷牙挥挥手，没在意这件事。</br>直到几个下属走上来，拖走舞女的尸体，也没有一个人多看她一眼。</br>“不过说到男色……”</br>恶狼回忆说：“我从落雪村带回来的人中，有一个男孩叫「白」，相貌俊美，不知大人是否感兴趣。”</br>黑锄雷牙微微挑眉。</br>见到他表情变化，森村县长催促：</br>“还不快带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