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奏乐，少女舞蹈。</br>或纤细修长，或丰腴肉感的大腿，在烈日下散发着写作「青春」的色泽。</br>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生活在风之国的人们才会感谢炎炎烈日。</br>热点好，热点好啊！</br>一众华沙城平民被武士们拦在外面，让出主干道。</br>他们手中端着咖啡，一身衣着考究，即便是探头张望，也要拿起腔调。</br>“二十一声的礼炮，这是什么大人物来华沙城了，不会是其他国家的大名吧？”</br>“千万别是火之国的大名，我在火之国还有贸易来往，要是火之国大名来访，耽搁了海关文件签署，一来一回可是几千万的损失。”</br>“什么大名？你们是一点都不关心时事吗！今天来的可是「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男人。”</br>不能提及名字的男人？</br>天下诸多英豪，能够让人畏惧的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恐怕也只有被称为「星空之下无敌」的林青。</br>不过，财团、忍村、各组织首脑，不提及林青的名字，是担心那条奇妙小藤蔓找过来。</br>交谈的几人不过是普通平民，就算日夜念诵林青的名讳，隐者之紫都不会动一下。</br>他们这么说，纯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仿佛自己也是和财团沾边的大人物。</br>这种现象在华沙城屡见不鲜，往往会带动一个潮流。</br>对此，白鸟右门卫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br>“傻哔。”</br>他小声嘀咕。</br>白鸟右门卫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头碎发，个子不高，穿着灰黑色的斗篷，行走间能看到左边的斗篷空空荡荡，显然是没了左臂。</br>他在人群中穿梭，仅剩的右手偶尔闪电般弹出斗篷，等他离开时，地上已经多了一个空空的钱包。</br>白鸟右门卫是一个生活在地下的「老鼠」。</br>失去一条手臂，没办法去工厂上班的他，本职工作就是偷窃。</br>因为只有右臂，一旦被抓，他根本没办法转移赃物，等待他的将是被砍断仅剩的右手。</br>这对于白鸟右门卫来说，无异于死亡。</br>所以，他每一次行窃都无比的专注。</br>至今没有败绩。</br>白鸟右门卫一早就听说今天有大人物要来，以华沙城市民的性格，必然会抹了头油，穿上正装，手拿咖啡，装作恰好路过的模样，站在道路两边，高谈阔论。</br>要是有人听他们讲话，语调还会更激昂几分。</br>白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但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场自助餐。</br>他随手偷来一个钱包，透过人群的缝隙看了眼走来……</br>嗯？</br>白鸟的眼神很好，林青哪里是走，分明是像鬼一样飘在半空中。</br>“诶，这就是「大人物」啊。”</br>他嗤笑一声：“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br>话音刚落，一只手抓住了白鸟的手腕。</br>他吓得一激灵，抬头与武士冰冷的眼眸对视。</br>糟了！</br>被发现了！</br>白鸟正要逃离，武士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把他拉到了外面，一脚踹在白鸟的肚子上。</br>“滚！一只下水道的老鼠，别杵在这，影响华沙城的形象！”</br>说完不解气，又往白鸟肚子上踹了两脚。</br>疼归疼，白鸟右门卫还是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偷窃被发现了。</br>等武士走远了，他爬起来，走到城市边郊，掀开一个脏兮兮的井盖，潜入到地下。</br>他走在无人的地下管道中，一张一张点着今天的收获，嘴上说：</br>“林青没来，我挨揍。”</br>“林青来了，我还挨揍。”</br>“这林青不是他妈的白来了吗？”</br>白鸟摇摇头。</br>他就说什么狗屁「觉醒思潮」都是扯淡的，嘴上是主意，心里都是生意。</br>这种事情白鸟见多了，无非是巧立名目，变着法的让别人卖命罢了。</br>所谓的林青，也不过是另一种类型的大人物。</br>白鸟右门卫想着，穿过一个拐角，地下管道内行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br>他在地下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了一扇门前，推门走了进去。</br>“老大，今天大丰收啊！”</br>白鸟自兜里取出厚厚一沓现金，放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咚」。</br>坐在桌后的黑崎抬起头，推了一下眼镜。</br>黑崎是地下老鼠的头目，地位相当于歌林城的岩峰源雅子。</br>他接过钱，干裂的嘴唇出现一丝的笑容。</br>“有了这钱，就能给生病的孩子们治病了。”</br>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打量白鸟右门卫：</br>“你是不是又没留自己的钱？我听说，你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了。”</br>白鸟摆摆手，比起自己吃饭，他更希望那些生病的小家伙们快点好起来，再说了——</br>“见过累死的工人，你见过饿死的小偷吗？”</br>白鸟扬起下巴，跳过这个话题：</br>“还有一个消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大人物，林青，来到华沙城了。老大，你要去拜码头吗？”</br>“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br>白鸟耸耸肩。</br>在黑崎老大影响下，老鼠们把觉醒思潮奉为圣经，这次就算是偶像见面会了。</br>只有白鸟对林青、觉醒思潮不感兴趣。</br>他只在乎钱。</br>“我走了。”</br>白鸟决定再换一个地方，去「众筹」点给弟弟妹妹治病的钱。</br>黑崎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干硬的面包丢过去：“记得好好吃饭，另外，下次进门要敲门！”</br>“啰嗦。”</br>白鸟走了。</br>大门重新闭合。</br>屋内陷入沉寂，黑崎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br>额前几缕长发落下，他把头发捋到脑后。</br>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br>从一个温文尔雅，对下属过分宠溺的老鼠首领，变成了一个眼神锋锐，野心勃勃的男人。</br>“把你们的刀都收起来。”</br>黑崎冷声说。</br>啪嗒——啪嗒——</br>两声极为细微的落地声。</br>两个原本吊在屋顶上的男人轻轻落在地上。</br>其中一人是一名光头和尚，手中抱着琵琶，容貌算得上俊俏，但脸上一道横跨鼻梁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在佛性之余多了一份的凶狠。</br>另一个人头发稀疏，身材瘦削，眼睛总是转个不停，像是有一百个心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br>两人都是砂隐村的叛忍。</br>前者名为法一和尚，是分福和尚（第一代的一尾人柱力）的亲传弟子，精通各类封印术法。</br>只不过分福和尚去世后，我爱罗成为新的人柱力，法一和尚就渐渐在村里没了话语权，沦为了一个普通的僧人。</br>后来在得知罗砂要带领砂隐村叛离风之国，法一和尚再也受不了罗砂的一意孤行，悄然离开了村子。</br>如果说法一和尚的离开还算是情有可原，有理有据，另外一人的叛离就纯粹是为了一己私欲。</br>那人名为百足，精通傀儡术，只不过为了追寻更为强大的傀儡术，他像大蛇丸一样，用村子的人进行实验，结果被发现，不得不逃离出来。</br>黑崎看着眼前两人。</br>“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林青已经抵达了华沙城……我们的机会来了。”</br>法一和尚双手合十。</br>“褪去凡胎，化身为龙。”</br>没错，不是像歌林城的老鼠那般，从地底走出来，成为站在天空下的「人」。</br>他们等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又得到了自然是要成为悬在苍穹之上，俯视天下的「龙」。</br>成败就在今日。</br>三人对视一眼，右手放在胸口：</br>“觉醒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