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br>佐助孤身一人，站在宇智波遗址，神情恍惚。</br>他左右看去，看到了一座座熟悉的建筑、街道。</br>那是曾经的宇智波一族驻地的建筑。</br>佐助分明记得，在杀死团藏的雨夜，无尽的暴雨碾碎了宇智波驻地内的所有建筑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br>此刻，那些早已消失在暴雨中的房屋、街道，再次重现在佐助眼前，甚至他能听到屋内孩子和父母的欢笑声。</br>佐助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墙壁。</br>什么都没有摸到。</br>他明白过来，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幻影，或者说……</br>佐助回头看向天空。</br>明明还是白天，苍穹却变得乌黑，只有一轮血月凌空，静静洒下猩红光芒。</br>“我正在目睹历史。”</br>“灭族夜当晚的历史。”</br>佐助低声喃喃。</br>上一秒还在天空战舰，正跟随支援部队前往京都，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木叶村。</br>现在又看到了掩埋在尘土的历史。</br>想到了刚才出现在身后的圣人。</br>唯一的解释，就是圣人降下了奇迹，把佐助送到了宇智波遗址，送到了一切的起点，就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过去。</br>“只有铭记历史，才能以史为鉴，知晓自己要走向何方。”</br>佐助回忆林青曾对他说过的话。</br>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鼬又是如何杀死了宇智波全族。</br>等佐助回家时，事情已经发生，所有人都死了。</br>佐助做了一个深呼吸，目光落在一个蹲在电线杆上的背影。</br>“那就……让我看看吧，鼬，那一夜，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br>佐助跟随鼬的身影，行走在街道间。</br>他以为鼬会施展幻术，让族人坠入幻境，失去反抗能力后，在幻境中无声无息死亡。</br>从某种角度来说，死在幻觉中是一种幸运。</br>至少宇智波鼬下手会很快，死者不会感觉到恐惧和痛苦。</br>然而，出乎佐助的预料，似乎是为了提防协助的面具男，鼬全程都没有施展几个忍术，一直是用出色的体术、手里剑术来杀人。</br>每一个死者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鼬是如何杀进家中，如何干脆利落的残杀了他们的家人，最终把他们也一并杀死。</br>佐助跟在鼬的身后。</br>亲眼看到了鼬是如何扯出藏在衣柜里的女人，在女人的求饶中，割断了对方的喉咙。</br>又看到了在一位老人抱着孙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鼬却径直走到他们身后，一刀刺穿两人。</br>“混……蛋！”</br>佐助缓缓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憎恨。</br>就在鼬用脚踩着老人的背，拔出忍刀时，佐助再也无法克制愤怒，就要拔出长刀。</br>可是——</br>佐助的右眼看到了另一片幻影。</br>是团藏的独白。</br>团藏阐述了事情的真相，说出了宇智波鼬所作所为的原因，说明了鼬的苦衷、决意和悲哀。</br>这是极为割裂的画面。</br>佐助的左眼，正在目睹一场场惨无人道的死亡，右眼却在聆听行凶者的大义，听他杀人的苦衷。</br>愤怒与悲凉，彼此交织。</br>「若是心存迷惘，就不要拔刀。」</br>圣人的话还在耳畔间回荡。</br>佐助缓缓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br>历史还未结束，还没到他拔刀的时候，佐助继续跟随鼬前行，目睹父母跪坐在地，被鼬杀死的画面。</br>越往后看，佐助眼中的愤怒反而愈发淡去，漆黑眼眸，如同一汪古井，所有的情绪尘埃般向下坠入，落入井底，落入……</br>手中的长刀之中。</br>最后，佐助看到了被吓得跌坐在地的，四年前的自己。</br>「真是狼狈啊。」</br>直到此刻，过往的自己，成为了最后一缕漂浮在井水中尘埃。</br>佐助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气，气息悠长缓慢，炙热无比。</br>咔哒！</br>长刀出鞘，砍向过往的自己。</br>没有波纹流转，刀锋无刃，只有一层淡薄的圣洁光辉，仿佛圣人轻轻拂过。</br>佐助不是要斩杀过去的自己，而是请它沉入井底，成为自己，成为刀锋的一部分。</br>然后，挥出不再迷惘的一刀——</br>佐助猛地睁开眼和藏身在须佐能乎中的宇智波鼬对视！</br>另一边，天空之上。</br>长门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杀来。</br>他瞳孔微微紧缩。</br>自来也！</br>并且不是寻常姿态的自来也——</br>自来也眼角出现红色眼影，瞳孔成为一字型，鼻子出现细微的肿大和小颗粒，全身查克拉波动汹涌，俨然是进入到了仙人模式。</br>纲手决定参战，早就在雾隐村、京都、研究院周边等重要城市安插了人手，负责驻守京都的人就是自来也。</br>早在佩恩六道杀来的第一时间，自来也就想参战。</br>可谁也没想到，一个超·神罗天征炸出了二十多公里的废墟。</br>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还有宇智波鼬、鬼鲛等人，自来也只能选择召唤两位蛤蟆仙人，进入到仙人模式，否则冲上来也是送命。</br>见自来也袭来，小南本能的就冲了上去。</br>不等她靠近，端坐在自来也肩膀上志麻、深作两位仙人就以更快的速度阻拦。</br>嘶——</br>刺耳风鸣，长门目光落在了自来也的右手。</br>查克拉正在高速凝聚、旋转，作为自来也的弟子，长门自然是知道那是什么忍术。</br>“自来也老师。”</br>长门微微摇头，眼神中是恳求。</br>他的理想马上就要成功了，只差最后一步，他在恳求自来也不要来阻止他。</br>听着长门这一声老师，自来也心头一颤，往昔与长门、弥彦、小南，三人相处的回忆涌上心头。</br>自来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br>正是因为被诸多情感所束缚，他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总是「差一点点」。</br>差一点和纲手表白。</br>差一点留住大蛇丸。</br>差一点救下佐助。</br>若是过去的他，这一刻，或许真的就犹豫了。</br>但现在……</br>“抱歉了，长门。”</br>自来也轻声说。</br>「仙法·大玉螺旋丸」</br>硕大的螺旋丸轰然命中长门，把他重重击飞出去。</br>地面上的宇智波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长门，他望着出现在面前的佐助，一脸的震惊。</br>佐助眼眸漆黑如墨，手中刀锋泛着圣洁光辉，一刀挥出，须佐能乎的铠甲、血肉、骨骼在刀锋下消弭、融化，毫无阻碍的砍向鼬。</br>鼬不可置信。</br>“这是什么刀术？！”</br>佐助眼眸深处，缓缓浮现猩红三勾玉，三勾玉继续旋转，最终成为万花筒。</br>“这一刀名为——”</br>「惘绪萦魂，一刀断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