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到此为止了。”</br>长门语气平静。</br>为了对付林青，他一共有两个方案。</br>方案一就是别天神、地爆天星和十拳剑的三重封印。</br>但这个方案存在一个弊端，就是需要配合的环节太多了。</br>佩恩六道、绝、宇智波鼬，这三者之间的配合不能有半点漏洞。</br>一旦有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以林青的能力，计划在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br>方案二就是六只尾兽的远距离饱和式覆盖射击。</br>这是最为简单、直接，牺牲最大，却是漏洞最少的计划。</br>从形式上来说，也是最符合长门理念的计划。</br>长门和林青的战斗，说白了，就是两人理念的差异。</br>在长门看来，林青想要改变世界的手段太复杂、太精细，就像他的「方案一」，要环环相扣，存在了太多的不确定性。</br>犹如用水晶打造的空中楼阁，乍一看，晶莹剔透，璀璨动人，落在旁人眼中，不自主的就会受到感染，沉迷其中。</br>可是放在全忍界的维度，放在漫长的时光中，这座水晶楼阁终有一天会崩塌，碎裂的残渣会永远的留在历史长河中，划伤世界的每一个人。</br>「林青，你看似拯救世界的理想，最终会伤害世界。」</br>「但我的计划不会。」</br>或许是到了生死的边界，林青和长门，两人在对视的刹那，思绪似乎链接在了一起，能够顺着目光聆听到彼此的心声。</br>「恐惧是人类的天性，林青，你的理念会变质，可力量不会，恐惧也不会。」</br>「未来的某一天，掌握这份力量的人也许会成为暴君，但他保证了最低限度的和平，人们会沮丧、会畏惧、会担惊受怕，却也会窝窝囊囊的……活着。」</br>林青平静注视佩恩。</br>「那样活着，还是活吗？」</br>长门摇摇头。</br>「林青，你的出身太好了，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活着的意义。你不知道，对于生活在贫苦、战乱地区的人们来说。」</br>「活着，就是活着，不存在什么意义。就像此时此刻，我们都要死了一样。」</br>「还是说——」</br>「你会独自逃走？」</br>地爆天星的束缚，最多再来三四拳就能打爆，时停的休息时间结束，林青随时可以施展时停，飞到下面带上佐助、织田家康等人从容离开。</br>可是……</br>京都城的人怎么办？</br>长门的理念是人命轻若鸿毛，是可再生资源，一时的消耗是为了更长期的收益。</br>所以，他选择了尾兽兵器计划。</br>若是林青只救下亲近之人，放弃了京都城选择投靠林青的数百万黎民百姓，他和长门又有什么区别？</br>要知道京都城，不是和林青不相干的陌生城市。</br>经历了混乱四月的筛选，还生活在京都的人，基本都是织田家康的拥趸。</br>更有不少人举家迁徙到京都，就是因为崇敬林青的理念，想要投身于这份伟业之中。</br>要是林青真的施展时停遁逃了，长门不会感到遗憾，反而他会死的十分安心。</br>因为京都城会成为寄生在林青心底的幽灵，推搡着他走长门的老路，能由林青继续践行长门的道路……</br>长门可就太开心了。</br>……</br>林青错开了视线，扭头看向飞射而来的尾兽玉。</br>长门推测的没错。</br>林青能走，可他不想走，因为他听到了世界的呼吸——</br>飘荡在京都空气中的惊惧，以及蕴含在这份惊惧上方，更为炙热的信任。</br>对林青的信任。</br>这份信任极其厚重，不是一朝一夕出现的，源自日日夜夜的思念。</br>每逢林青斩杀强敌、击溃忍村和国家。</br>每当研究院又推出新的新奇玩意，提升了生产效率，让人们涨了工资和降低了物价。</br>每当医院出现了新的技术，让本应逝去的亲人，又能重新拥抱在一起。</br>一件件或遥远或渺小的小事，簇拥在普通人生活之中。</br>他们不由自主的就会发自内心的信赖林青，厚重的信任沿着波纹传递过来，林青掌心中的火焰比往日更为炙热。</br>“可是……该怎么办？”</br>如此绝境，林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败者食尘」，可他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br>林青没有到真正的绝境。</br>就像长门所说，林青有生还的机会。</br>他要是想走，完全可以马上施展时停，九点九秒时间，带着关心的人逃出尾兽玉的爆炸范围。</br>败者食尘对绝望的要求十分严苛——否则原著中吉良吉影不可能等到最后关头，被主角团围住才会触发——林青这般，明明有生路，却主动放弃的行为，并不在真正绝望的范畴。</br>林青又发现一个问题。</br>就算他真的施展出了败者食尘，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别天神、地爆天星多半失去了作用，可是……</br>六头尾兽齐射这一招，要如何去对付？</br>带土不是傻子，他可以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地方，被林青接连揍了两回的带土，比起造成多少杀伤，更在意如何保命。</br>“败者食尘不行，那就只剩下抽卡了。”</br>林青看向系统账户。</br>之前的黑绝、大名忍者给了他不少灵魂碎片。</br>如今账户总额为两万四千多枚，只要林青不是倒霉到一定份上，两百四十抽，足够出一个六星替身。</br>“林青，不行的。”</br>白蛇的声音出现在身后。</br>林青看了眼身边流淌的白色蜡烛，为了有充足的交谈时间，白蛇构筑了幻境空间。</br>白蛇摊摊手说：“就算你能抽出六星替身，可不是每一个六星替身，都有破解眼前局面的能力。”</br>绯红之王、波西米亚狂想曲、男人领域，这种六星替身无比强大，堪称是无敌，但那是林青个人的无敌。</br>无法保护下京都城。</br>“除非你能幸运的抽出「天气预报（WeatherRepOrt）」，搭配你的彩虹捕手，才能够阻止眼前的尾兽玉轰炸。”</br>“这个概率太低了，而且林青……”</br>“你不是最讨厌赌博了吗？”</br>林青陷入沉默。</br>“你知道破局的办法，只是你不愿意说。”</br>白蛇咧嘴笑出来，嗓音轻佻：</br>“没事，你不说，做哥们的我替你说。”</br>它抬起手，伸出拇指，轻轻点在了额头。</br>“我进化不就是了。”</br>言罢，白蛇的气息不再掩饰，倾泻而出。</br>五星·五级巅峰。</br>白蛇进化，就是新月。</br>引力系最强替身，半径三公里的引力操纵，完美契合林青对大地之力的掌控。</br>二者结合之下，绝对能够抵挡尾兽玉轰炸。</br>与其浪费升维星核，去赌未知的六星替身，进化白蛇，化身新月，绝对是最为稳妥的方式。</br>“可是——”</br>林青正要反驳，忽然，发现系统正在自行运转，取出了升维星核，放在了象征白蛇的图标之上。</br>“什么？！”</br>林青陡然反应过来，伸手触碰胸口，一张记忆光碟弹了出来，上面不知何时被书写了一条命令：</br>「一旦林青陷入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境地，消耗升维星核，将白蛇进化为新月。」</br>“什么时候……”</br>林青猛地想起来。</br>他修行leSSOn-3·黄金回旋的时候，赋予了白蛇抽出自己记忆光碟的权限，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有机会写下命令。</br>如今试炼任务已经开启，命令生效，林青无法阻止这个过程。</br>白蛇双手叉腰，扬起下巴：</br>“不用谢，这就是我给你留下的底牌。”</br>“等你宰了他们，打碎了财团最后的希望，估摸着应该还能有一个升维星核，一进一出，也不算哥们乱用你的东西。”</br>林青眼眶微微泛红：“白蛇，你他妈的……”</br>他会在乎一个破升维星核吗？</br>“考虑到这可能咱哥俩最后一次唠嗑。”</br>白蛇露出笑容，抬起手，握成拳头，递到林青面前。</br>“梦想实现的时候，别忘了兄弟。”</br>叮——</br>系统提示音出现。</br>「白蛇试炼关卡。」</br>「试炼难度：高。」</br>「试炼介绍：前往佛罗里达州的肯尼迪航天中心，战胜普奇神父，夺走新月。一旦死亡，即是挑战失败，升维星核消失。」</br>林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悲伤转变为决意，他抬起手，与白蛇轻轻碰拳，郑重说：</br>“走好……谢谢。”</br>白蛇轻笑一声：</br>“行了，我撤了，林青……”</br>它的身影渐渐淡去，只剩下一声泛着轻佻的祝福：</br>“你一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