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能抓住她的把柄，证明她心怀不轨。”</br>“再由将军您率领京营将士，以勤王的名义入宫。”</br>“到时候，就算陛下有心偏袒，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和天下人的口水，恐怕也无能为力吧？”</br>许褚陷入了沉默，他不得不承认，王允的这番话极具煽动性。</br>他心动了，不光是因为女儿受辱的私仇。</br>更是因为他从王允的计划里，看到了一个能彻底摆脱皇帝猜忌，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br>只要能扳倒赵含嫣，皇帝手里就再也没有可以制衡他的力量。</br>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大将军，才能真正成为说一不二的帝国柱石。</br>“你们，有什么具体的计划？”</br>许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br>王允与沈千三对视一瞬，眉间一闪而过的神色，彼此心照不宣。</br>两人都明白，现在手里握住了最关键的人。</br>养心殿内，刘启靠在软榻上，听着锦衣卫的禀报，对面前的局势很满意。</br>那人把将军府密室里的事从头到尾复述，没有遗漏。</br>锦衣卫说话冷静利落，每句话都切中要点。</br>刘启嘴角带着笑，大有成竹的样子。</br>其实，那根暗线，也许正是他的安排。</br>“王允还算沉得住气，但算盘打得还是不精，”</br>他抬了下头，语气慢了下来。</br>“这些人，我确实低估了。”</br>赵含嫣站在他身后，戴着面具没什么表情，长发垂下，一语不发。</br>但她攥紧的手指泄露出了压制的情绪。</br>“陛下，这帮人心狠手辣，居然胆敢密谋叛逆。”</br>“臣妾请求立刻拿下他们，当场惩办。”</br>语音里冷冽，杀心溢于言表。</br>对那些企图威胁皇帝与她家的人，赵含嫣眼里只剩死路。</br>“莫急。”刘启随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br>“现在动手，未免太过仓促，鱼儿刚上钩。”</br>“我还想看看，他们到底还能翻什么浪花。”</br>赵含嫣仍带几分狐疑盯着他。</br>“陛下，您准备……”</br>“我有意顺水推舟，设个更大的局。”</br>刘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br>“他们不是想抓你的把柄吗，那你就给他们一个把柄。”</br>“他们不是想入宫勤王吗，那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br>“朕要让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改写历史的英雄。”</br>“然后，在他们最得意，最疯狂的时候，再狠狠把他们从云端拽下来。”</br>“让他们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里，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br>“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br>赵含嫣的心，猛地颤了一下。</br>她这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有多狠。</br>杀人，对他来说从来不是目的。诛心，才是他最热衷的游戏。</br>他要的不只是敌人的性命。</br>他更享受的，是看着敌人从希望到绝望，那种精神被彻底摧毁的快感。</br>跟这个男人比起来，她那点杀人的手段，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br>“那臣妾，具体应该怎么做？”</br>赵含嫣恭声问道。</br>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又要变回这个男人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br>“很简单。”刘启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了她的面前。</br>他伸出手，轻轻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br>露出了那张足以让天地黯然失色的绝美容颜。</br>“从今天开始，你要变得更加嚣张，更加跋扈。”</br>“朕要你，把整个后宫都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br>“朕要你去打压那四个新来的贵妃，去折磨她们，羞辱她们。”</br>“朕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恃宠而骄，善妒成性的毒妇。”</br>“朕甚至会为了她们，当众斥责你，冷落你，让你变成整个皇宫的笑柄。”</br>“朕打算让王允他们看到，我们像是闹翻了、你我君臣不和、夫妻反目成仇的样子。”</br>“这样一来，对方必然会卸下戒备之心，届时才有可能放手去执行手中的阴谋。”</br>“这样的安排，你可能要受些委屈，也许还远不止如此。”</br>“你是否愿意，跟随朕一同走下去？”</br>刘启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下来，连带着眼神都温柔几分。</br>他的手抚过赵含嫣的脸颊，指尖的动作带着难得的细致与体贴。</br>赵含嫣没有半分犹豫，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注视刘启，没有任何动摇。</br>“能帮陛下分忧，陪你同渡难关，是我毕生最大的荣幸。”</br>“别说演戏成全，哪怕真让我赌上一生、背上恶名，只要你一句话，我都愿意。”</br>“只要是你的命令，我都毫不犹豫，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辞。”</br>听见她的回应，刘启眼中笃定，仿佛从一开始他就相信这个女人从不会让他辜负。</br>“这样就好了。”</br>他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br>“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朕都在你身后。”</br>“等这场戏落幕，朕会给你，给你们姐妹，一个谁也抢不走的未来。”</br>赵含嫣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br>她知道，从她做出这个选择开始。</br>她就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押在了这个男人身上。</br>她的对手，是整个天下的野心家。</br>而她的队友，只有眼前这个，让她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要相信的男人。</br>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br>所有人都发现，那个一向杀伐果断的赵贵妃，变得有些不一样了。</br>她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也更加不可理喻。</br>她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对宫女太监大发雷霆，随意打骂。</br>她会毫无理由地克扣另外四位贵妃的月例用度，甚至连她们的膳食，都减去大半。</br>她还颁下了一道荒唐的命令。</br>要求所有后宫妃嫔，每天早晚必须到她的承乾宫请安。</br>迟到的人，杖责二十，缺席的人，杖责五十。</br>这道命令一出来，整个后宫怨声载道。</br>要知道，按照祖宗规矩，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接受六宫妃嫔的朝拜。</br>她一个贵妃这么做，简直是把野心写在了脸上。</br>这是在公然挑衅皇后的权威，是在觊觎后位。</br>所有人都等着看皇后赵如烟的反击。</br>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br>皇后娘娘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带头遵守起了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