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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裴惊絮,你应当心疼我。”
    裴惊絮朝着门外看去,男人携着一身月色,披星而来。

    红药朝着男人微微福身行礼,又看了裴惊絮一眼。

    裴惊絮朝她点了点头,红药会意,转身离开。

    还贴心地帮着掩了房门。

    容谏雪站在玄关处,脱下了身上的鹤氅。

    满身的月色与风霜尽数笼于大氅之中,他近她身时,周身还带着夜色外残留的冷意。

    裴惊絮坐在床榻之上,抬眸看向来人。

    容谏雪姿容清绝,眉目淡然“醒了?”

    女人耳尖染了红晕“红药说你去找了夫……容玄舟。”

    感知到男人投过来的视线,裴惊絮慌乱改口。

    “嗯。”

    他应了一声,牵起她一只手,覆在了他腰腹的位置。

    裴惊絮愣怔一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男人借着她的手,从衣襟处往下,掀开了他腰腹上的布料。

    便看到了惹眼的淤青。

    裴惊絮瞪大了眼睛,急忙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怎么受伤了!?”

    双腿一软,裴惊絮晃晃悠悠地倒进男人怀中。

    男人抱了她满怀。

    头顶上传来男人闷沉的笑意,连带着裴惊絮感受到他胸口也微微震颤。

    将她重新放回床榻,容谏雪嗓音低哑悦耳“与他打了一架。”

    裴惊絮瞳孔微微收缩,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容玄舟吗?”

    “嗯,”容谏雪语气淡冷,“他并未接受这纸和离书。”

    想来也是,和离书是由容氏代笔的,画押处也是容氏调用了容玄舟的私印。

    容玄舟自始至终都不知情。

    “那他想怎么做?”裴惊絮轻声询问。

    她的那只手还由他牵着,覆在他红肿淤青处。

    男人抓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容谏雪微微拧眉,闷哼出声。

    裴惊絮反应过来,急忙牵着他坐在一旁,清声道“我……我先给你上药。”

    容谏雪应了一声,从袖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是今天白日,他给她涂抹手心的那瓶消肿药。

    裴惊絮接过药膏,半俯身在他面前,先帮他检查伤口。

    两人换了个位置。

    容谏雪垂眸看她。

    裴惊絮敛眸,认真细致地查看着。

    “你们二人素来感情好,为了我不值得。”

    视线投在她的脸上,容谏雪开口“容玄舟禁足未解,这几日不会来找你。”

    裴惊絮闻言,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在乎容玄舟会不会来,既然那条后路断了,也就没必要同他虚与委蛇,演什么爱而不得的戏码了。

    不值当的。

    似是不满她的反应。

    容谏雪微扬眉骨,一只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裴惊絮,是他打伤了我,你应当心疼我,知道么?”

    裴惊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略热的呼吸便喷吐在了男人伤口的位置“阿絮不是在给大人上药吗?”

    那不够。

    褪了衣袍,露出上半身精致流畅的肌肉线条。

    容谏雪身为文臣,不会常年在外,亦不会风餐露宿,是以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宽厚。

    那块淤青在这白皙的肌肤上,便显得格外扎眼。

    还不等裴惊絮理解容谏雪为何要脱掉上衣,就听男人低哑冷沉的声音响起“吻它。”

    裴惊絮愣怔一瞬,有些错愕不解地抬眸,看向状似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不辨“裴惊絮,吻它。”

    终于反应过来,裴惊絮耳尖泛红,慌乱地别过头去“我又不是猫,舔舐伤口就能痊愈。”

    容谏雪垂目,双手撑在了身后,露出更加紧实流畅的身体线条。

    他受伤的位置靠近腰腹,若是再往下一些,便能看到他胯部往上蔓延的青筋。

    “我、我给你上药。”

    说着,她打开药瓶,想要从药瓶中取些药膏出来。

    容谏雪哑声“裴惊絮,你知道这药膏有多金贵吗?”

    裴惊絮恍神抬眸“有多金贵?”

    容谏雪轻笑一声,却是将抬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移到她耳边,摩挲着她的耳垂。

    “千金难求。”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自带的沉香气息,不由分说,不容拒绝地将她包裹其中。

    “是你一直娇气,不肯全部纳下,我才差人找来的药膏。”

    “别浪费在我身上。”

    “……”

    裴惊絮觉得,容谏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对上男人深沉晦暗的眸,裴惊絮不想再说什么,微微倾身,在他腰腹处的伤口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樱唇冷凉,男人的腰腹不觉收了收。

    待裴惊絮再次抬眸看他时,那原本晦暗不明的眸,翻涌出不加掩饰的欲求。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腹,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之上。

    “白日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褪下她的衣衫,是他临走前亲手给她穿上的。

    裴惊絮眼神慌乱“什、什么?”

    “他到过吗?”

    裴惊絮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裴惊絮,他到过这里吗?”

    瞬间的闯入挤出了裴惊絮眼角的眼泪。

    裴惊絮慌张又无措地摇着头“只、只有你!”

    “容谏雪你个混蛋,你分明知道的……”

    “只有你……”

    如愿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容谏雪轻笑一声,吻了下去“好乖。”

    “阿絮,是奖赏。”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深夜书房中叫了三次水。

    容谏雪翻身下床,替熟睡的裴惊絮盖好被衾,走出了房门。

    门外不远处,江晦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恭敬等候着。

    见公子出来,江晦走到男人面前“公子,您……还服药吗?”

    容谏雪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眉尾染了几分霜色。

    “不必了,”顿了顿,男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餍足,“以后都不必准备了。”

    “是,属下明白。”

    --

    日上三竿。

    裴惊絮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让红药来给她梳洗更衣,裴惊絮打了个哈欠,轻声开口“今日随我去药房看看。”

    红药闻言,不疑有他“是。”

    江晦说,因着丞相大人告老还乡,少傅大人这段时间繁忙得很,让她随意走动便好。

    裴惊絮跟江晦打了声招呼,出了宅院,往京城最大的那间药房走去。

    听说这里的医师医术高超,裴惊絮打算去煎几副药来吃。

    不好让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裴惊絮戴了帷帽,遮掩了面容。

    药房的位置有些远,好在裴惊絮与红药没别的事,随意逛着。

    路经一个小摊,裴惊絮随意挑了个茶杯把玩。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南风馆新来了一个小倌,姿容俊美,不少名门小姐都魂牵梦萦呢!”

    “切,不过一上不得台面的小倌,大惊小怪!”

    “你们不懂了吧?听说这位小倌是商贾之家,后来没落了,这才进了南风馆。”

    “一些个小姐听了他的指点,赚了不少零花钱呢!”

    “啊?这小倌叫什么?改日我也要去看看!”

    “叫……叫什么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叫非衣!”

    “啪——”的一声!

    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