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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恶有恶报
    陆启霖回去让大哥吃了馄饨,便又出了巷子还了竹筒。

    那两名老者已经离开。

    倒是卖馄饨的阿婆笑眯眯道,“小娃,天黑了,我也要收摊,下回这么晚了你别出门,晚些来还竹筒就成。”

    虽然县城这些年拍花子的事情少了,但面前这孩子长得好,就怕那些个歹人起心思。

    陆启霖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开。

    本想着原路回去,但见前头客栈灯火通明,似乎吃饭的人很多,也很热闹。

    心头一转,他打算去看看。

    来到这个世界一段时日,他的认知并没有增长多少,不如趁此机会了解一下这种住宿兼饭馆的经营模式。

    此时大街上,各家铺子前的灯笼高高挂起,客栈前头挂着两盏硕大的竹编回纹灯笼,透着亮光。

    陆启霖从门口绕了进去。

    小二们和掌柜都忙着,没空搭理他这个小孩。

    此时大堂内,灯火通明,正值晚膳时间。

    大堂的桌椅只有一小半空着,形形色色的客人正在用膳。

    有些人静静吃着饭,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聚在一起,正高谈阔论。

    陆启霖原本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吃穿后就走,但最东边一个角落的交谈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县丞公子,可不就是徐颂吗?

    “听说了嘛,咱们县城赶考的童生都已经出发去了府城,就县丞家的公子还在家呢。”

    说话的是个身着靛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身材干瘦,颇有些尖嘴猴腮。

    他对面的男人也瘦的跟麻杆一样,脸上麻点斑斑似星光。

    闻言,麻子脸惊讶不已。

    “县丞家公子?不是咱们县里松风学堂最优秀的童生吗?听说今年他准能考上秀才的,怎的还不出发?”

    他们平越县地处嘉安府最北边,一路马车行至府城起码三天时间。

    到了府城之后,还需提前安排住宿等事宜,颇耗费功夫,距离这次府试已不足三天,此时出发已然赶不上。

    最先说话的猴腮脸嘿嘿一笑,“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去,我有个姨妈家的儿子的媳妇的老爹,是咱县城回春堂的大夫,几天前被请去了县丞家看病呢。”

    “哦,是县丞公子生病了啊?咋这当空生病,可真是不凑巧了。”

    今年盛都出了科举舞弊案,天子震怒,这府试都推迟了几月,好不容易盼来开考了,却要白白错过,也太可惜了。”

    麻子脸正为人可惜呢,却听见猴腮脸轻嗤一声,“可惜什么,他可是自己作的。”

    说完,也不待友人追问,他又压着声音低低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

    “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的话你还不信?我什么时候乱说过?”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发出“啧啧”声,笑容猥琐。

    陆启霖离得不远。

    饶是两人耳语,他也大致听清了其中几个关键词。

    花船上吃酒,闹了肚子,腹泻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拉,躺着起不来。

    陆启霖勾唇一笑,迈着轻松的小步伐去了后院。

    心头畅快不已。

    当时,那个叫念奴的花娘头上所簪的鲜花名为夹竹桃。

    虽与桃花有些相似之处,却全株带有毒性。

    那日,他是故意使计,让他那朵鲜花里面的花粉落入徐颂的酒杯里,亲眼看着对方喝下。

    原以为花粉不多,只能让徐颂吃点小苦头,却没想到竟让对方直接拉到虚脱而卧床,生生错过了府试。

    当真是意外之喜。

    陆启霖回了房,将听来的消息当“八卦”讲给了陆启文听。

    陆启文不知道这背后还有陆启霖的手笔,只以为是恶有恶报,心下欢喜。

    但还是强撑着道,“想来也是他的命,可惜了。”

    陆启霖觉得,大哥这句“可惜了”绝对不是真心话。

    瞧这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到底还是只有十六岁的少年。

    陆启文高兴了一会,很快又狐疑的盯着把玩着杯子的陆启霖,“小六,你是不是偷听我和爹娘的话了。”

    要不然,小六怎么会如此在意徐颂的事情,还特意讲给他听?

    陆启霖眨眨眼,“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是我的耳朵自己去的。”

    陆启文:“......”

    他露出笑容,温柔的抚上陆启霖的脑袋,“小六,你很聪明,大哥为你高兴。”

    “不过以后在外面,有些不方便示人的,若是别人问起,你都可以先推到大哥身上。

    只要你回来与大哥说一声,大哥一定配合你。”

    陆启霖抬眸,撞见的是一双温柔的眸子。

    陆启文明显话里有话,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太过聪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

    陆启霖心中莫名忐忑,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大哥......”他喃喃喊了一声,想说些什么,终究无从说起。

    神仙鬼怪,太过荒诞。

    “你快些洗漱下,咱们今天早点睡。”

    还是陆启文率先移开了目光,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好!”

    陆启霖用陈氏做的帕子洗了脸,等洗完脚要用擦脚布的时候,又犯了难。

    原住这间的伙计太不讲卫生了啊。

    这擦脚布黑黢黢的,是有多久没洗了?擦一下,他是真的怕被传染脚气。

    没法子,他只得将脚抬高,甩了又甩,废了一番功夫勉强让脚干了。

    等收拾完爬上床,闻到的又是一股发霉味道。

    显然,这床铺也起码半年没收拾过了。

    陆启霖有些想家了。

    陆家大房虽然穷,房间也简陋,但大伯娘和大伯都爱干净,将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他的洁癖便没有被唤醒。

    而现在......

    啊,好痛苦。

    陆启霖觉得自己是真矫情,都穿到穷人家身上了,还计较这些。

    陆启文将他的纠结都看在眼里,无奈一笑。

    这小六......

    摇摇头,指着床榻上的被褥道,“小六,这被子拿到桌上放好,将娘给我们铺垫马车的褥子换上。”

    至少,他们睡的那一面是干干净净的。

    陆启霖忙不迭点头应下。

    第二日清晨,陆丰收带着一身露水赶来。

    “大郎,阿爹问到那个名医的住处了,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你快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