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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福宝出事
    省军区总医院的特护病房,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周卫国躺在病床上,面色是一种不见血色的苍白,呼吸微弱得靠仪器屏幕上跳跃的绿线才能确认生命的存在。

    沈令宁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瘦削的脸颊和手臂,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心尖都在颤抖。

    那汪曾带给她无限希望和底气的灵泉,如今已濒临枯竭,每次只能渗出几滴浑浊的水珠,她省了又省,几乎全用在了丈夫身上。

    金手指并非无限,救夫之恩,竟要以女儿的健康为代价?

    这个认知让沈令宁痛彻心扉,悔恨交加。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孩子!

    她真的很绝望!

    前一天还咿咿呀呀抱着娃娃玩的女儿,一夜之间如同被烈火灼烧,小脸通红,体温飙升至骇人的四十一度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很快便陷入深度昏迷。

    医院最好的儿科专家联合会诊,用了各种昂贵的进口抗生素,病情却毫无起色,反而急剧恶化。

    医生摘下听诊器,面色沉重地摇头:“疑似爆发性病毒性脑膜炎,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尽力了。”

    一张病危通知书被塞进沈令宁手中,薄薄一张纸,却重得她几乎握不住。

    几天之内两张病危通知书,天爷啊,这太残忍了!

    “不…不可能!”

    沈令宁疯了般抱着滚烫的、意识全无的女儿,冲进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反锁上门,意念一动进入空间——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所在!

    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

    空间不再有往日清新的气息,反而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沉闷。

    那汪曾清澈见底、汩汩涌着生机泉水的灵泉,已经彻底干涸了!

    泉眼处只剩下一个丑陋的、干裂的泥坑,几块灰白的石头裸露着,了无生气。

    旁边那株一直枝繁叶茂、叶片翠绿滴翠的灵茶树,此刻叶片大面积枯黄卷曲,如同被烈火燎过,仅存的几片绿色也黯淡无光,整个植株散发出一种行将就木的死寂。

    “不!不会的!泉水呢?!树!”

    沈令宁跪在干裂的泉眼边,徒劳地用双手疯狂挖掘,指甲劈裂,鲜血混着黑泥也毫无知觉。

    她对着死寂的空间嘶声哭喊,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空间!系统!不管你是谁!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把我的命给你!我的健康!我的运气!我的一切都给你!

    把泉水还给我!求求你!回应我啊!”

    没有回应。

    只有福宝在她怀里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拉风箱般的呼吸声。

    “妈妈……宝难受……黑……怕……”

    “妈妈,宝是不是要回去了?”

    女儿最后一句细若游丝的心声传来,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沈令宁的脑海,随后,那根连接她们母女、给予她无数安慰和提示的精神纽带,咔嚓一声,彻底断裂了。

    寂静。

    彻底的、令人恐慌的寂静。

    空间里沪上那座曾带给快乐童年的洋房,还有让她和福宝在七十年代有一个安身之所,能安定生活的地方没有了!

    沈令宁再也感受不到福宝的任何情绪,任何念头。

    这种彻底的“断开”,比病危通知书更让她肝胆俱裂!

    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也失去了与女儿最珍贵的连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啊啊……”

    她抱着女儿滚烫的身体,蜷缩在冰冷枯死的黑土地上,眼泪早已流干,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将她吞噬:“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是不是我滥用泉水救了卫国,才招来这样的反噬?

    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就在她精神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现实的打击接踵而至。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孙大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令宁!令宁你在里面吗?快出来!松涛沟来电话了!

    咱们申请了好久的化肥和茶苗,被商业厅那边打回来了!说啥……啥论证不充分!地里等着下肥啊!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紧接着,护士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也响起:“沈厂长…您…您还好吗?外面……外面有些不好听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沈令宁浑浑噩噩地抱着福宝出来,走廊上几个病人家属立刻噤声,眼神躲闪,却掩不住那份探究和恐惧。

    零碎的议论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

    “就是她……男人那样了,孩子也………”

    “听说是扫把星转世,专克家里人…”

    “她那厂子起来得邪乎,钱哪那么好赚?指不定用了啥损阴德的法子……”

    “离她远点,晦气……”

    “她现在这么成功,说不定就是靠克自己身边人得的!你看她父母家人,哪一个有好下场?”

    事业命脉被扼住,丈夫昏迷不醒,女儿命悬一线,自身被恶毒谣言缠身,视为依仗的空间彻底死寂…

    所有压力在同一时间爆炸,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坚强也碾磨得粉碎。

    她抱着女儿,一步步挪回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丈夫和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的女儿。

    第一次觉得,活着本身,就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痛苦的极刑。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她甚至生出一种极致的疲惫和妄念:就这样抱着福宝,彻底沉入空间那片死寂的、永恒的黑暗里,是不是就……解脱了?

    在她最绝望的日子里,并非只有冰冷和恶意。

    沈聿川的父母一家听闻噩耗匆匆赶来,赵长河一家更是一直守在她身边,提供着坚实的支持。

    因为愤怒于那些伤人的谣言,沈聿川和赵向东甚至与人发生了冲突,为此受了处分。

    王秀兰气得直流眼泪,握着她的手反复说:“我们令宁多好的孩子啊,那些黑心肝的,嘴里吐不出象牙!别听他们的!”

    短短几天,沈令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精气神仿佛都要被抽干。

    松涛沟基地的军属们,因为茶山大火本就心情沉重,得知重建受阻和沈令宁的遭遇后,更是义愤填膺。

    孙大娘、刘金凤、王淑芬等人代表大家前来探望周卫国和福宝,见到沈令宁的模样都吓坏了,感觉周卫国和福宝要是再不醒,她可能真的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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