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莫春看着在堂内来回踱步不断叹气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庄主,您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口渴吗?喝杯茶再接着走?”
    他说着还真倒了一杯茶端给了莫殷。
    莫殷突然抬头神色认真,“你说要是府内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我该怎么给他个身份?”
    “庄主的意思是?”
    莫春表示不太理解。
    莫殷正踌躇着要不要再解释一遍,突然听见莫春吃惊地说道,“哦,我明白了。我们要有庄主夫人了!”
    莫殷正欲喝茶,听他猜的完全不沾边,痛心疾首地看了他一眼。
    “是个男的。”
    莫春看他神色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庄主好男风?”
    “噗...”
    莫殷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全喷在了莫春脸上。
    莫春心疼地用今早刚换的新衣服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庄主其实不必太在乎世人的看法,虽说我朝不兴男风,但古往今来也有很多同性之间的情爱故事被世人所...”
    “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越说越越离谱,莫殷打断了他。
    “是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要不就说是我的亲戚?”莫春试探地问道。
    “你的亲戚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吃年夜饭?”
    莫殷无情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那就说是您自己的远房亲戚?”
    “....”
    莫殷没有回话也没有否定他的提议,莫春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莫殷在想,也不是不可以说是亲戚。
    可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手足俱残的亲戚?
    又万一莫衍当众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那他又该怎么解释这段关系?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其实莫殷想多了,因为莫衍早已为君天瑶编好身份。
    莫衍一大早就带着布庄新做的两件衣服去了密室,算上上次留在密室的那件绯白色袍子,总共有三件衣服。
    他拉着君天瑶试来试去一顿折腾,最后还是选了那件绯白色袍子,然后把自己身上披的一件雪白大氅给君天瑶系上。
    衣服穿戴好后,又取来梳子把君天瑶头发半束起来,留了两缕在脸颊边上,下边半披的头发也分了些放在胸前的位置。
    君天瑶因为长时间晒不到阳光,肤色呈病态的白。
    此时在绯色的映衬下,红润了不少,他眉头微蹙,唇色苍白,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似是被人欺辱了的谪仙般媚人。
    莫衍看得一阵子,又拿来胭脂蘸了些往那人唇间点了点,然后用拇指指腹推抹开来。
    君天瑶很不配合,他画的很是吃力。
    不得已便点了那人穴道,在那人脸上为所欲为起来。
    最后还用蘸了朱砂的笔尾在君天瑶眉间点了红。
    君天瑶五官虽英挺,但却生得一副桃花眼。
    此时眼尾处被抹了些胭脂,红红的,眸光却是清冽异常,好似那秋波般魅人。
    鬓角垂下的发髻,眉间点红,唇上绛彩更衬得他惹人怜爱了些。
    莫衍端详他一阵,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你这个样子怕是比那怡春楼的头牌小倌还要惹人心神荡漾。”
    他确实想现在就要了这人,从时间上来看也来得及,但想到一会儿把妆容弄花了又得重画,便忍了下来。
    毕竟,除夕夜也很长。
    他点了君天瑶睡穴,把人抱出了密室,放在了书房里间卧室的床上。
    君天瑶醒来时,发现自己从密室出来了,身处一间陌生的卧室里。
    这卧室三面都有窗户,此时虽然关着,但有阳光从缝隙里照了进来。
    他伸出手去触摸那阳光,阳光照在手上暖暖的,心中却一片怅然。
    他定了定神,重新观祥起这间卧室来。
    卧室另一边是弧形的隔断,上面垂有红色纱幔,隔开了卧室与外间。
    红色纱幔虽薄,但却有很多层叠在一起,看不太真切外间的景象。
    他从床上站起来,吃力地挪到隔断前。
    掀开纱幔,往外间瞧去,原来是一间书房,摆了张书桌,书桌上放了笔墨纸砚,挨近墙的地方放了一排书架,墙上还挂了很多画。
    其中一幅便是莫衍强行刺到他背后的那副。
    他心下一气,便甩上帘子,再也不想看了,气呼呼地又往床边挪去。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外间有开锁的声音,应是有人来了。
    那人进来时又将门从里面拴上了。
    君天瑶还听到有隆隆的声音,不知是何物。
    他盯着红色纱幔,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掀开了纱幔。
    原来是莫衍来了。
    他身上穿了件红色的裘衣,领口袖口及下摆处均缀有鹤羽。
    他本就生的好看,如此这般便衬的整个人更丰神俊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