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英明!”
后勤主管和治安队长齐齐立正,领命而去。
“都听清楚了?”陆文的视线扫过剩下的头目,“这次交易关系到我们光复会的生死存亡,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歪心思,或者走漏了半点风声……”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让会议室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在场的头目们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都去办事吧。”陆文挥了挥手,重新靠回了椅背,闭上了眼睛。
众人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议室。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独眼龙才重新走回到陆文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会长,那个姓林的真有那么傻?他会看不出我们的算计?”
陆文依旧闭着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他傻不傻,不重要。”
陆文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
“重要的是,他自大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在重创雷彻之后顺势进军海州,却没想到竟然撤回了新城,我们只要不去东江地界,就不会惹到他。”
“你想想,一个突然崛起,手握重兵和海量物资的年轻人,一路顺风顺水,甚至连雷彻那样的枭雄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他会把谁放在眼里?”
独眼龙沉吟着,有些不确定说道:“应该是自信心爆棚吧?”
“没错。”陆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现在肯定觉得,天下英雄,不过尔尔。区区几千个老弱病残,他挥挥手就能安置妥当。他要展现他的仁慈,他的格局,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收拢人心,彰显他和其他势力的不同。”
“他想要当救世主,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只不过,”陆文的语气变得幽深而诡谲,“想当救世主,是要付出代价的。”
“新城越乱,对我们就越有利。”陆文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他要地图,是想掌控海州。但我们送去的人,会把他的精力牵制在新城,而我们却可以获得宝贵的喘息机会。”
陆文舔了舔嘴唇,眼里闪动着名为野心的光泽。
“这海州,以前是雷彻的一言堂,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光复会说了算。”
……
新城。
夜莺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情报递到林墨面前。
“老板,岩王那边传来消息,陆文答应了我们所有的条件。”
“哦?”林墨接过平板,快速浏览起来,脸上并无多少意外。
“他同意交出所有的堪舆图和相关资料,并且已经开始筛选第一批移交的幸存者,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夜莺汇报道,“岩王已经核实了地图的真伪,初步判断没有问题。”
“动作倒是挺快。”林墨轻笑了一声,“人员名单呢?”
“在这里。”夜莺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老板。”夜莺的语气有些许担忧,“陆文给的名单只有名字,没有性别年龄等数据,我们怀疑陆文想搞鬼。”
“搞鬼?”林墨在平板光滑的屏幕上轻轻一点,将那份长长的名单放大,一行行扫过。
“这不算搞鬼。”林墨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是阳谋。”
夜莺的眉头微微蹙起:“阳谋?”
“他这是把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林墨将平板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不用看就能知道,陆文给的这些人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是不服管教的刺头。他笃定我不会拒绝,这样他不仅能甩掉包袱累赘,换取急需的物资,还能用这些人来消耗我的资源,牵制我的精力。”
夜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咬了咬下唇:“那我们要拒绝吗?或者,要求他更换名单?”
“为什么要拒绝?”林墨反问,他转过身,对上夜莺那双带着忧虑的眼眸,“他敢给,我就敢要。新城不是一个只能容纳精英的堡垒,而是一个真正能庇护所有人的城市。老弱病残怎么了?老人有经验,孩子是未来。只要体系建立起来,他们就不是累赘,而是根基的一部分。”
“陆文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新城了。”林墨淡淡一笑,“他以为一千张嘴就能把我吃垮?就算翻十倍百倍,我都不在乎!”
夜莺心头一跳。
老板话语中的底气和自信,让她也彻底放下心来。
“岩王还说什么了。”林墨语气淡然,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陆文估计还有别的要求吧。”
“老板您真是料事如神。”夜莺轻笑着恭维了一句,“陆文跟岩王说,海州现在局势混乱,到处都是趁火打劫的势力。他们光复会要护送这么一大批人过来,目标太大,风险也太高。”
“所以为了保证这批幸存者的安全,陆文希望我们能派人去海州接应。”
“去海州接人?”
林墨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些许玩味。
“这个陆文,有点意思。”林墨慢悠悠地踱了两步,“他这是生怕我们不去啊。”
“老板,您的意思是……”夜莺有些不确定。
“他想要我们派人过去,一来是甩锅。要是我们不行动,那些人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可都是我林墨的责任,跟他陆文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要是出现了伤亡,那些人就算到了新城,心里也会埋下一根刺。”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墨伸出第二根手指,“他想借我们的手,去震慑海州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势力。”
“他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陆文现在背后站着谁!谁敢动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我林墨!”
林墨三言两语间就把陆文那点藏在心底的算盘,剖析得淋漓尽致,分毫不差。
夜莺恍然大悟,紧接着便是一阵恼怒:“这个陆文,算计得也太精了!他这是把我们当枪使!”
“枪?”林墨摇了摇头,“他还不够格。”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那座已经初具规模,日夜不停运转的城市,一种难以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陆文他既然搭好了台子,想请我去看戏,我怎么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