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学院&bp;正门
几乎在单知影踏进学院大门的瞬间,无数道视线便朝她袭来,好奇、探究、畏惧,种种情绪在空气中无声交织。
显然,一场风暴正在此地酝酿,而她正是风暴的中心。
“单会长,昨夜睡得可还安稳?”姬回音在一众乌瑞亚学院成员的簇拥下缓步上前,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单知影微微偏头,神情坦然,“还不错。”
她目光掠过姬回音身后那群面色不善的追随者,唇角微微上扬,“姬会长兴师动众,是有什么指教?”
乌瑞亚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愤慨,
“拘禁了我们凌罗副会长还敢装作无事发生!太卑鄙了!”
“把他交出来!”
“人都被你伤成那样了还要私下报复,这就是莫里斯学院的作风吗?!”
“停。”姬回音缓缓开口喝止,眼底飞速掠过一丝嫌恶。
这群蠢货……若非身份所迫,他们就算都去死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单知影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凌罗?拘禁?
虽然她确实没打算轻易放过那个竟敢对她下药的垃圾,但也并未急于昨夜动手。
是谁……抢先一步替她“代劳”了?倒是要好好感谢一番了。
“单会长,凌罗在赛事中确实有失礼数。”姬回音再度开口,轻描淡写地将蓄意伤人的罪行弱化为“有失礼数”。
“你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但请将人归还乌瑞亚学院。”
单知影嗤笑一声,声线清冷,“姬会长就如此笃定是我做的?”
“众所周知,他在此地唯一的冲突对象便是你,除你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仇人。”
单知影略微思索着点了点头,逻辑上,她的确嫌疑最大。
“单会长这是承认了?”
单知影缓缓抬眸,向前迈出两步,无形的威压逼得姬回音指尖骤然收紧。
“姬会长,”单知影每个字都带着不屑的轻蔑,“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莫里斯的地盘上质问我?”
“我身为乌瑞亚会长,有义务保障学员安全。”姬回音强撑气势,抬出更大的筹码,“凌罗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单知影,你非要与整个B洲为敌吗?”
“整个B洲?”一个带着慵懒嘲讽的嗓音插了进来。
相里凛走到单知影身侧,目光扫过姬回音,“什么时候,姬家能代表整个B洲了?”
姬回音瞳孔微缩,随即浮起一层居高临下的冰冷。
B洲皇室历来对姬家礼遇有加,他相里凛不过是个王储,在她眼中与姬家附庸无异。
过去相里凛对姬家的态度倒也和过去的皇室成员没有什么差距,恭敬服从。
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为了单知影,想要和姬家为敌?
“相里殿下。”她声音里带着警告的寒意。
相里凛却浑不在意,笑意更深,“姬会长,无凭无据便贸然质问,恐怕有损B洲的体面吧?”
姬回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殿下提醒的是,是我忧心过切,唐突了。”
语罢,她转身离去。
相里凛这番公然维护外人的行径,必将在乌瑞亚内部激起波澜,她此时短暂的退让只是为这波澜加一把火。
她倒要看看,当他的王储之位摇摇欲坠时,是否还能维持此刻的从容。
果不其然,那群乌瑞亚学院的学员眼神中都是不满。
“明明是我们B洲的王储,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这种人根本不配成为王储,他根本不爱护B洲的子民。”
莫里斯学院学生会&bp;办公室
乌瑞亚的人潮散去,围观的视线也逐渐消散。
相里凛随单知影步入办公室。
“因为你,”他倚在办公桌沿,眼神灼灼望向她,“我可是把姬回音得罪透了。”
单知影闻言抬眼一瞥,目光清冷,“这似乎不是我要求的。”
一句话,将他尚未出口的暧昧试探彻底封存,不留半分余地。
“还真是无情啊。”相里凛低笑,非但不退,反而逼近一步。
他伸手撑在她身后的靠背上,将她困于方寸之间,“不过,我很好奇,凌罗的事应该不是单会长的手笔吧?”
昨夜,他也派人去“处理”凌罗,但最终收到的消息却是人已经不见。
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虽然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但是,倒不会急性子到这种小喽啰要立马动手。
今天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她身边那其他几位虎视眈眈的追求者中的某一位?
若是真让他们中的谁抢先一步,替她清理了那个垃圾的话……还真是让人不悦啊。
单知影并未躲闪,只是微微后仰,拉开些许距离,指尖抵住他逼近的胸膛,语气疏离,“殿下,闲来无事的话,不如想想怎么平息姬家的怒火?”
相里凛轻笑一声,终于退开距离,整理了下微乱的袖口,“姬家?”
“单会长不会忘了,曾答应过我帮我扳倒姬家吧?”
“我可是将单会长的承诺牢牢记在心里呢……”他尾音拖长,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
对于相里凛这种见缝插针的暧昧措辞,她已经习以为常,能做到习惯性地屏蔽那些无用信息。
说起来,她确实答应过他这件事。
姬家……刚好,她所追寻的秘密本身也与这个家族有关。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做到?”单知影轻笑一声,微微挑眉,“姬家似乎让B洲历任皇室成员都很忌惮。”
相里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他忽然执起她方才抵在他胸膛的手,姿态近乎虔诚地低头,将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她的指尖。
“我说过,”他抬眸看着她,声音低沉而笃定,“唯有你,可以做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柏溪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倚着门框,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然而,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刻却正紧紧盯着相里凛仍握着单知影的那只手,眼底深处,一抹疯狂急速掠过,尽管表面依旧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