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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行将就木
    燕彻执昨日说了四月春猎前抽个时间去行宫看看荷叶,今日此时便已经在行宫之前了。

    “见过太子殿下。”

    “嗯。”燕彻执身后跟着行宫的侍卫和丫鬟,“良娣近日在此如何?”

    “娘娘一切都好,太医每月诊脉,说咱们小殿下也成长得极好。”

    燕彻执点点头,不再说话,直到进入荷叶居住的宫殿。

    荷叶已经在此等候许久了。

    “妾身见过殿下。”

    燕彻执第一次亲手扶起一个女人:“孕中不必多礼,起来吧。”他扶着荷叶到桌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旁,“在这里可有不适应?”

    感受着燕彻执掌心传来的温热,,荷叶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却依旧忍不住贪恋。

    “殿下能来看望妾身,妾身心中已经十分满足。”荷叶顿了顿,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终于决定说出心中的不安,不再迂回,“只是妾身在此,虽然衣食无忧,但心中总是不安。因为……外面那些沸沸扬扬的谣言,说妾身与殿下的孩子乃是不祥,克亲祸国。没有哪个母亲听见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被这般指控,能不伤心的……”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或许是因太过担忧,竟然已经起了一层雾气,所有的惊惧与委屈已经表露无遗。

    可听完这些的燕彻执,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荷叶的手背,语气少有地带上了些温和和安抚的意味:

    “那些无稽之谈,你何必放在心上?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静养,把孩子平安生下。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自有本宫和母后处置。你不必担忧。”

    他的回答已是肺腑之言,可落进荷叶耳中,却轻描淡写,根本不够击溃她心中的恐惧,倒像是他觉得不过是些琐事。

    燕彻执没有解释谣言的源头,没有承诺如何制止谣言。

    避重就轻的态度,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荷叶对这个男人的依偎之情。

    荷叶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再问:“殿下,可妾身总觉得此地虽好,但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妾身胎象稳固,您可否带我回东宫静养?唯有在殿下身边,妾身才能真正地安心。”

    燕彻执却压根没有经过思考便摇头拒绝。

    当初为了让让荷叶搬来行宫安心静养,她们花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功夫?如今孩子还未平安出生,怎能又让荷叶回到鱼龙混杂的京中?

    就算那是东宫,燕彻执能防住全天下的人,却也防不住一个人——燕寒。

    “东宫如今事务繁杂,人多眼杂,反而不利于你安养。行宫僻静,远离喧嚣,才是良地。母后安排周到,你就放心在这住着,别胡思乱想吓自己。”

    燕彻执又补了句:“待孩儿出世,本宫会接你们母子回宫。”

    荷叶面上应好,可袖下隐藏着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又是沈凌波,又是安心静养!如今她如何能相信那个沈凌波?

    燕彻执竟然却毫无顾忌地将她母子二人的性命交给了沈凌波,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沈凌波的用心,还是说……

    他就是在默许一切的发生!

    燕彻执并未察觉荷叶粉饰太平的脸色下的情绪变化,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朝中尚有政务,本宫不便久留,你好好保重身子,下次再来看你。”

    “妾身恭送……”

    “你好生歇着,不必送。”

    燕彻执转身离开。

    荷叶看着燕彻执毫不留恋的背影,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

    视我如草芥,利用她和孩儿甚至不惜抛弃。这吃人的皇室,她荷叶算是看明白了。

    “沈凌波,你不得好死。”空荡的殿中,荷叶喃喃自语道。

    坤宁宫中,停歇了不到半月的药味又浓郁起来了。

    沈凌波病恹恹地靠在凤榻上,脸色竟比上次病中更加苍白憔悴。

    本以为风寒已痊愈,谁知昨夜病情忽然反复,夜中便高烧不退,咳喘也更加严重。

    太医院连着来了几位太医,却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邪风入体导致病情反复”。开了些温补的方子就走了。

    “娘娘,您喝点参汤吧。”梁贵嫔心善,此刻亲自熬了药汤端过来,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沈凌波榻前,脸上都是担忧。

    沈凌波勉强喝了几口便急匆匆地推开碗,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梁贵嫔连忙将碗放下,随后为沈凌波顺气。

    就在这时,外面的通报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皇后娘娘,安宁公主、和顺公主求见。”

    梁贵嫔满脸都是不悦和嫌弃:“这会过来添什么乱?叫她们俩回去!”

    皇后却摆了摆手:“都还是离不开娘的年纪,你撵她们走做什么?正巧我也嫌闷,叫她们来热闹热闹,没什么不好的。”

    “娘娘,您的身子适合静养,她俩太闹腾……”

    “无妨,”沈凌波坚持要让她们进来,“进来吧。”

    安宁跟和顺立刻便牵着手进来,见到沈凌波憔悴的模样,小脸上都是关切。

    “母后,您怎么又病了?病的严重吗?”

    沈凌波强撑着才露出些笑容:“没事,咳咳……你们学习如何……咳咳!咳!”

    梁贵嫔又急着去端水了。

    安宁跟和顺没回答沈凌波的问题,而是用鼻子用力嗅了嗅,眉头也诧异地拧在了一起。

    “母后,您宫中,怎么又有那股难闻的味道了?”

    梁贵嫔赶紧呵斥:“安宁!”

    “本来就是,妹妹也闻到了。”安宁固执地说道,“是不是,和顺?”

    和顺怯生生地点点头。

    梁贵嫔作势要揍人,但榻上的沈凌波却忽然察觉出了端倪。

    上次,两个姑娘也说殿中有股腐肉臭,如今又闻到,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贵嫔,孩子们没说错话。”沈凌波制止梁贵嫔,“这宫殿中,的确有腐臭。”

    孩子嗅觉灵敏,能闻见这种东西,不奇怪。

    但一次是偶然,两次估计便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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