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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不能有事
    陆乔潇呼吸几欲停滞,她一边心中暗骂这个脏东西裴瑾轩。

    自己来花楼惹嫌还不算,还妄图想拉沈昱珩一同下水。

    虽说她在相府留了名丫头,那起码也算知根知底的,若是在青楼里结识了,还是一群——

    以后她在相府还怎么管家?

    她凝着神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敢放过一个字。

    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像是能避开所有的嘈杂和叨扰:

    “裴二公子好兴致,如此热情,本相本应接受才是,只不过——”男人顿了顿,目光流过面前的菜肴,搁下了筷。

    “本相已有家世,家中妻子管得严。”沈昱珩手指捏着酒杯似是端看,目光淡淡掠过在场每一个人,语气却很凉。

    妻子管得严?陆乔潇拧着眉头品味了下这句话。

    是说她么?

    看来这男人是还没回过家,不知道她自作主张给他纳妾的事儿。

    若是他知道了,便能想起自己的贴心和好处来。

    “不方便。”

    最后三个字,沈昱珩说得慢,眼神幽幽瞟了眼上方。

    陆乔潇下意识勾起唇角,在擦过那道目光的瞬间,心里一咯噔。

    方才差一点点,他不会瞧见自己了吧。

    她顺着方才男人视线的方向看去,结果望见后方墙上挂着的壁画。

    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在看画啊。

    扭头回来,像是发觉了什么不对劲,陆乔潇又猛得转头看过去,脸倏地红了起来,一颗心嘭嘭嘭跳得厉害。

    上一世,婚前的教习嬷嬷给她说过,为增加夫妻俩间的情趣,可以研究研究避火图。

    那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可不就是避火图么?

    陆乔潇喉咙像是被噎住了,莫非,沈昱珩喜欢这个?

    她不禁想起来,每次男人与她纠缠在卧榻时,他总能拿出那至死方休不死不休的劲儿。

    高冷的沈丞相大人,只有碰上了男女之事才会失控,做出那副旁人绝无可能想出来的情态。

    “怎么了?我看你耳朵都红成桃子了。”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把陆乔潇吓得脖子僵住了。

    她缓缓扭头,看向旁边人,只见魏冉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陆乔潇紧了紧拳头,心想等会再与这厮算账,他方才不知在天花板闹出了什么动静,才害自己差点被裴瑾轩发现。

    要不是沈昱珩来了——

    下面的谈笑还在继续。

    裴瑾轩听了沈昱珩那套正经说辞,胸口憋闷着一股气,桌下的手攥得死紧。

    今日这沈昱珩来醉红楼本就蹊跷,还偏偏进了他与吕良这间房。

    莫不是此人知道了些什么?

    本想顺水推舟借机让他与醉红楼女子亲近,只要将消息一散出去。

    也让陆乔潇那狠心的女人看看,她嫁的这人,相较于他裴瑾轩,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沈昱珩竟如此谨慎,一滴酒水也未沾。

    裴瑾轩正硬着头皮想法子,如何能将沈昱珩一同拉下水,正在此时,门被砰地一声踢开,十来个蒙面人手持着银剑跳了进来。

    “吕良,你让我们好找,开黑赌坊的黑心肝的家伙,今天我们要你狗命!”

    瞬间,屋内的护卫和蒙面人便持剑扭打到了一起,裴瑾轩瞪大了眼,躲在桌子后面,怎会突然出现如此闹事?

    最近平阳王在朝堂之上扭转局面,重获圣宠,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此时,他这个皇子近臣与京城风头最盛的钱庄和赌场老板在一起混,此事败露出去,岂不是惹人怀疑?

    陆乔潇望见沈昱珩在一下又一下地闪避那些莽过来的刀剑,有几次,那剑芒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过。

    她下意识就要跳下房梁去救人,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你现在过去算怎么回事,他们一下便会知道我们巡防司在查?”陆乔潇皱眉冷冷望他,“那我也不能让人伤了他。”

    魏冉目光似是一怔,但他握着陆乔潇手腕的力度却更大了些,“跟我走!从密道绕过去救人。”

    说着,魏冉一手扼住她的腕,一手在梁上摸了几圈,木板轻移,那通往隔板的道又出现了。

    陆乔潇没有犹豫,跟着他身后,瞬间就弹进了那黑洞洞的道。

    这是一个几乎中空的隔间,里头堆着些陈旧书籍似的旧物。

    魏冉弯腰走在前面,轻声道:“这里头藏着的,都是醉红楼达官贵人来这里的记录,也是醉红楼老板为了自保,才留下的。”

    “毕竟,花楼里能听着的秘密不少。”男人熟稔地绕开地下堆砌的杂物,像是走过了千百遍似的。

    陆乔潇皱着眉头,目光在眼前人的背影上一凝,她用极轻的声音肯定道:“你不是魏冉。”前头的人的脚步依旧轻快,嗓音跟风似的轻飘飘过来:“是或不是,现在都是了。”

    他指了指豁然开朗的出口:“从这绕过小池塘,穿到前院,从二楼窗子里跳进去。”

    “我的身份不合适出现,你混进去,以沈相的聪明,他自然能找到合理的说辞。”

    陆乔潇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消失在黑幕里。

    陆乔潇按照魏冉说的道一路疾驰,耳边却渐渐出现兵戈相撞的声音,她躲在走廊的柱子后头,却见几行身披盔甲的兵极有秩序地行过,行进的方向,正是那雅间的方向。

    “国方钱庄的吕良,赌场长期放贷,诓骗百姓钱银,给本王抓活的!”

    陆乔潇听到这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定安王魏俨——

    她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下可以猜到了,今夜恐怕沈昱珩来此处,也是以身入局,想要找个契机把吕良下大狱而已,后头诏狱里头再怎么审,便是各方人马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她一心想着沈昱珩安危,脚下步子既沉重又轻快。

    她知道沈昱珩会些功夫,不然掌根处也不会生茧。

    但究竟他什么水准?她也不知啊。

    她不能让他受伤——

    陆乔潇喉咙里像是灌进了很多风,吹得她心凉。

    脑海中交错闪过沈昱珩的脸庞,有他清冷的模样,还在他来提亲时穿着红色朝服的明艳模样,还有——卧榻上他纵情喊自己卿之的模样...

    沈昱珩,你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