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眼睁睁看着白骨巨像的肋骨一根根弹出，像投矛般射向岸边的弹药箱。
“撤退——！”
她刚喊出最后一个字，弹药箱被骨矛贯穿，火球冲天而起。
爆炸的气浪里，白骨巨像的碎片混着火焰飞向御花园的方向，像一场燃烧的骨雨。
而在御花园，洛小曼的对讲机里传来最后一句断断续续的汇报：
“……它们……在往……御……花......园”
下一秒，她面前的“学子们”齐刷刷站起，瞳孔里亮起和尸人一样的青蓝光。
正在这时，半天落下一根根骨头，如同下“骨雨”一般。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洛小曼。
这是什么怪物？
骨雨尚未落地，一股带着洪荒腥膻的烈风便从御花园中央拔地而起。
那匹一直静立在舞池边缘的绝尘马，鬃毛陡然炸开，根根如烧红的铁丝。
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嘶——不是马嘶，而是太古战场上千万战魂同时咆哮的混响。
洛小曼只觉耳膜一疼，眼前景象便被一层赤金色的光幕取代。
那是绝尘马的“界”，以它四蹄为圆心，半径十丈之内，所有坠落的骨片同时凝滞，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生生掐住了时间。
“退后！”
绝尘马竟口吐人言，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违抗的龙吟。
它前蹄一踏，地面金砖寸寸龟裂，裂缝里喷出暗红色的岩浆光纹。
那些光纹交织成一张巨网，将白骨巨像的碎片兜头罩住。
碎片疯狂挣扎，边缘生出倒钩，钩上淬着惨绿磷火。
然而岩浆光纹一触即燃，磷火瞬间被吞噬，化作缕缕黑烟。
黑烟里传来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像是被强行掐灭的怨魂。
“开枪！”
洛小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奈何，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应对的了，枪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嘶——”
骨笛无风自鸣，声波化作肉眼可见的灰白涟漪，直刺绝尘马的耳孔。
马身猛地一颤，赤金界出现蛛网裂痕。
绝尘马怒极，四蹄踏地，背脊上竟“噗”地弹出一对由熔岩与铁羽凝成的巨翼。
它低头，用额心那枚早已退化的龙鳞抵住洛小曼的肩膀，猛地将她掀上马背。
“抱紧。”话音未落，马翼挥动，卷起灼热龙卷。
被岩浆光网困住的骨片趁机挣脱，重新聚合成一具更畸形的躯体——
这次它长出了马一样的四蹄，却由人手拼接而成；
胸腔里那颗缝合心脏跳到了喉咙口，每一次搏动都喷出血雾。
骨马与绝尘马隔着十丈对峙，蹄下地面同时塌陷。
一边是赤金岩浆，一边是惨白骨潮，两股力量在空气中撕出漆黑裂隙。
洛小曼伏在马背上，听见绝尘马的心跳——咚、咚、咚，竟与白骨巨像那颗缝合心脏的频率渐渐重合。
“它在同步我的‘命火’。”
绝尘马低声道，“一旦频率一致，我便会成为它们的‘马首’。”
它侧头，龙鳞擦过洛小曼的脸，留下一道细小血痕。“借我一滴血。”
洛小曼毫不犹豫，咬破指尖，血珠滚落。
血一触龙鳞，绝尘马全身火焰瞬间转为幽蓝，鬃毛化作燃烧的冰棱。
它扬蹄，仰天长啸——
“洪荒听令——”
这声长啸压过了那诡异的笛声，四周竟然突然变得安静——
那也只是那么一会会，那些骨头依旧在重组。
这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拦住它们。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重新变成一个个尸人，一步步向洛小曼他们围过去。
被震飞的林军们开始醒来，惊恐地看着这些怪物正向皇帝那边逼近。
正在这时——
一道更加凄厉的笛声响起~
那些尸人的脚步突然一顿，全体停在原地不动。
吹笛人缓缓走进御花园。
松井惠子！
笛声骤停，御花园陷入一瞬死寂。
骨潮之上，松井惠子赤足而立，和服下摆早被血与火撕成碎缕。
她双手握着一支短笛——笛身布满裂纹，裂纹里却流动着幽蓝光丝，像无数挣扎的萤火虫。
“竹下千代，”
她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的温柔，
“你借我之身造不死军团，今日，我把命还你。”
“不，换天计划马上成功了，惠子，你才是这场盛宴的指挥官，你不能这么做！”一个男声回荡在半空，看不到人，也判断不出他在哪个方位。
松井惠子看向角落中的秦植，眼神变得温柔。
而秦植也呆呆地看向这个生了自己的母亲，她是那么的爱他。
为了他，她杀了松井国的太子松井俊一。
为了他，他背叛了松井国的天皇，把今天的换天计划告诉了他。
但是，他依旧叫不出一声娘。
她是倭人！
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后，松井惠子再次举起魂笛，凑近唇边——
“你骗我，我答应过不杀你儿子，我已经做到了，你自己看看，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类死亡，你不该觉醒人性，惠子！停下！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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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说什么，二十年来，我没见过你的样子，这只不死军团就随我去了吧，它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会伤到我的儿子！”
话音未落，她猛地咬断舌尖，一口血喷在断笛上。
血珠遇光即燃，幽蓝化作猩红。
原本被骨笛操控的尸人齐刷刷转身，空洞眼窝里亮起同样的红光，像一群被重新点名的亡魂。
“不，惠子，你会后悔的，就算你毁了它们，我还有后手，你知道我的后手是什么，只要你吹响这只魂笛，你就烟飞烟灭了。”
对面，竹下千代的“AI体”从阴影里走出——那是一具完全由骨白纳米丝编织的人形，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面具，面具上实时投影着竹下千代远在倭京的冷笑。
“惠子，背叛程序的代价是人格湮灭。”AI体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同时刮擦金属。
“你只剩三十秒生命电量。”
松井惠子没回答，只是将短笛横在唇边，吹出最后一个走调的高音。
那声音尖锐得让空气出现肉眼可见的褶皱。
所有尸人同时发出咆哮，竟不是野兽的嘶吼，而是——人类婴儿的啼哭。
它们扑向AI体。
第一具尸人抱住AI体的右臂，骨指瞬间液化，渗入纳米丝的缝隙；
第二具尸人咬住它的左腿，牙齿崩碎，却将病毒代码写进对方的关节伺服；
第三具直接撞进胸腔，那颗缝合心脏“咚”地一声，强行与AI体的能源核心同步。
“错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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