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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象堂主
    李君佑瞧着账本哈哈大笑

    “好家伙,每次无忧洞分你一百贯,结果就你给下面三个伙计与另外三人每人分一贯。”

    “剩下的全都落在你的手里,你的分成法子,比无忧洞还要黑。”

    宋煊也是笑了两声

    “本官记得寻常跑堂,每个月都在两贯出头呢。”

    “放屁,绝对没有的事!”

    卫沙鸥瞧着李瑞等人

    “你们不要被他们给骗喽!”

    别人不知道宋煊的计谋,卫沙鸥可是识破了。

    就是想要让他们相互攀咬,最好把无忧洞的事给暴露出来。

    可有些话,卫沙鸥不能说的太明白。

    李瑞已经换上了怀疑的目光,看向卫沙鸥。

    别看他们不识字,可是每次分成下来的钱财,实在是太少了。

    “这是离间计,你们懂不懂?”

    卫沙鸥再也没法子平静下来。

    宋煊光明正大的用钱来离间,着实是让他遭不住。

    就算这是事实,但能说出来吗?

    没有这个平台,你们这帮臭要饭的,还想要钱。

    想的美!

    宋煊啧啧两声

    “卫沙鸥,他没救了,反正这个主谋落得剐刑的下场。”

    “你们这些人若是从犯,直接就流放到河北等地了,尚且留得一条性命。”

    “当然检举有功,若是说的足够多,我在官家面前给你们求情,卷宗里给你们写成是走投无路被胁迫的。”

    “无罪释放,本官也是可以做到的。”

    “李瑞。”

    一直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夏平开口道

    “你别信官府的话,他们这些读书人最会骗人了!”

    饶是一时间没法子接受现实的石元孙,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他们几个之间定然有猫腻。

    唯一的区别,就是谁先松口。

    “行吧,够义气。”

    宋煊坐在圆凳上

    “本官向来钦佩讲义气之人。”

    “第一个举报作证的,案子理顺,我直接给他放了。”

    “第二个举报作证的,要么就去河北走一圈,要么就去沙门岛那个地方等死吧。”

    “机会就摆在眼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为了每个月一贯钱的赏钱,你们还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了,江湖儿女,本该如此!”

    宋煊的话当真是不中听,把他们几个给架起来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干着杀头的买卖,结果钱却是没拿到多少,还要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这种赔本的买卖,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扛到最后。

    “别听他的。”

    夏平想要抓着李瑞的手,但是他自己躺都没法完全躺下。

    枷锁这玩意谁研究呢。

    脑袋双手放在一起,不老实再给你加斤重,保证能够折磨你。

    就算事后给你放了,但对你的脖子也造成了不可扭转的损毁。

    “官府都是骗人的。”

    夏平当然知道分钱不是账本上的一贯,每次到年末的时候都会分账。

    为了就是避免有人禁不住诱惑,花钱大手大脚的,容易暴露出来。

    平日里店铺包吃包住,给点零花钱就得了。

    “对,都是骗人的。”卫沙鸥也附和了一句

    “我们全都是被冤枉的。”

    “宋大官人就是想要收钱,故意搞我们的。”

    “我等一定要去敲登闻鼓,找官家重审。”

    “嘴硬是吧。”

    宋煊也不多言语。

    从柜台上拿起一根香,弹去三分之二,随即让王保点上。

    “你们有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是我的人把密道搜出来了,这半柱香就作废,谁都得重判。”

    王保直接把香插在了木桌旁边的缝隙里,就那么横着给他们看。

    “这不是半柱香。”

    李瑞下意识的开口道。

    “本官说它是半柱香,便是半柱香。”

    这半截香一插,几个被锁起来的人,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余光也在看着另外的人。

    官府突然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都给锁起来了,连带着账本都拿住了。

    很难不怀疑他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不清楚他知道的多少?

    宋煊哼笑了一声

    “你们全都是砧板上的鱼肉,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要么就选一无罪释放第一个人,要么就选二,全都陪着卫沙鸥去死。”

    “哈哈哈。”

    李君佑笑的前俯后仰的。

    “哥哥,你笑什么?”王羽丰面露不解。

    李君佑瞧着这帮人讥讽道

    “我当然是笑他们是蠢货。”

    李瑞等人当即看过来。

    “还是一帮死到临头不自知的蠢货,卫掌柜的拿了大头花天酒地纵然是樊楼都享受过了。”

    “这几个小弟每次只领一贯赏钱,怕是像样的馆子都没下过,就陪着他一块死。”

    “卫掌柜的这辈子就算见了阎王爷也能说句值了。”

    “他们,值个屁。”

    听着李君佑这个局外人,如此诛心的话语。

    卫沙鸥怒目而视

    “我警告你,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没去过樊楼,我也没花天酒地。”

    “我懂!那你就是在外面养小娘子了。”王羽丰直接来了一句

    “钱怕不是都在姘头那里放着呢。”

    卫沙鸥快速的瞥了一下身边几个人的面色。

    “fu。”

    李瑞瞧见宋煊竟然在吹香,想要快速吹灭,当即大惊

    “你在干什么?”

    “密道在哪?”

    “说出来,我算你自首。”

    “这香燃尽之前不说出来,脑袋搬家。”

    “啊!”

    李瑞大叫一声,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不要逼我。”

    “哭?”

    宋煊继续吹香

    “兄弟,哭也算时间哦。”

    “我说!”

    艰难躺在地上的夏平大叫道

    “我说我说,大官人,我是第一个举报的。”

    “夏平,我待你不薄。”

    卫沙鸥咬牙切齿的道

    “你竟然背叛我。”

    “事已至此。”夏平眼里满是苦涩“我也想要活。”

    “大官人,我说,我说。”

    李瑞仗着身手比夏平好,连忙滚到宋煊脚边

    “我知道密道在哪里,我是第一个,信我,信我!”

    “他知道个屁。”

    夏平咬着牙道

    “大官人,我知道的比他多,他就是个跟在我后面屁嗡嗡之人。”

    “许多事都是我在背后谋划的,他知道个屁!”

    “你放屁。”

    “行了。”

    宋煊挥挥手,让许显纯把李瑞给带着去找密道。

    李瑞回头止不住的问道

    “大官人,我算是第一个吗?”

    “我算第一个吗?”

    “算。”

    有了宋煊这话,李瑞这才松了口气,不在纠结对抗,顺从的跟着许显纯走了。

    “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

    夏平眼里满是不解

    “明明我先说的。”

    “你的秘密,是不是想要单独与本官说啊?”

    宋煊拿起那快要燃尽了的香,直接点在夏平的额头道

    “啊!”

    疼的夏平直叫唤。

    王羽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饶是他纨绔,可是也没亲自动手打过人。

    一声令下,许多随从都上赶着听他命令。

    夏平眼里的红丝都出来了,被香烫非常疼。

    待到香彻底熄灭,宋煊才坐回圆凳上

    “你想骗本官拖时间,临死前还想咬掉本官的一只耳朵,你心思忒深了,可惜演技不咋地。”

    夏平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我没有!”

    “你冤枉我。”

    “我是真心想要说的。”

    “哦。”宋煊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

    “你现在说也不晚。”

    夏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里露出迷茫之色。

    卫沙鸥坐在地上,他觉得宋煊这个人心思太深了,竟然向来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打量人。

    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过于歹毒了!

    但是卫沙鸥又不得不承认,宋煊确实是防住了。

    这个年轻人,当真不是能够轻易哄骗就能搞定的。

    麻烦了。

    夏平感觉自己被耍了,他直接红温道

    “我偏不说,有本事你打死我!”

    “呵呵。”

    宋煊侧头对着李君佑道

    “我识破了他的计谋,一下子就破防了。”

    “大官人当真是慧眼识人,没有上了这恶贼的当。”

    李君佑在旁边吹捧了一句。

    就宋煊这种审讯手段,他还是头一次见。

    当真是几句话,就把这伙贼寇玩弄于鼓掌当中。

    石元孙同样出声道

    “宋状元的才智,当真是世间少见,在下佩服。”

    他想起自己那连中三尾的妹夫范详。

    在回他老家的路上,对宋煊的才智是赞不绝口。

    可以说一路上,范详都是围绕着宋煊为话题,来跟他们缓解路途的辛苦的。

    从别人嘴里听一个人怎么厉害怎么厉害,印象不如自己亲自看见来的深刻。

    不说别的,方才石元孙觉得宋煊的断案扯东扯西。

    听起来都没有什么用处。

    可是现在石元孙才回过味来。

    原来宋煊是一步一步的这伙贼寇引进陷阱,他们所说的话前后矛盾,自己就暴露出来了。

    不仅把他们都给绕晕了,连带着自己旁观者也绕进去了。

    石元孙觉得同为知县的妹夫,怕是没有宋煊的这种手段。

    他今日回去之后,得给妹夫范详好好详细描述一下宋煊的办法。

    就算他不能自己想出来,但是照着宋煊的方法去做。

    兴许他在任上遇到事了,就能做出政绩来。

    尤其是自家妹夫那个小县城,也不过两万人,哪有宋煊掌控的人口多?

    兴许出不来这种杀人越货的案子,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大宋那么多进士,你在任上,总归是要做出政绩来,才能更好的升迁。

    宋煊的羞辱,当真是让夏平当真是破防了。

    他认为李瑞一定扛不住诱惑,所以才会率先开口。

    就算自己栽了,可是能够咬掉大宋最年轻连中三元状元郎的耳朵,定然也能名留青史。

    左右不过是个死,但可谓是够本了!

    奈何宋煊他根本就不上当。

    现在面对宋煊的羞辱,夏平只能无助的嚎叫。

    王保上去就又给了夏平几脚,疼的他犹如被顺间烤熟的弯腰红虾一般。

    “就你也配算计我家大官人。”

    “呸!”

    王保又是一脚,直接疼的夏平抽搐过去。

    “别打我,我招。”

    “我也招!”

    伙计跑堂等人纷纷开口要招供。

    宋煊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聒噪,把他们的嘴都给我堵上。”

    “是。”

    “这个不用,一会还得现场审审卫掌柜的呢。”

    卫沙鸥面无表情,他总觉得自己是被人给出卖了,但是一时间又怀疑不到谁的头上。

    否则宋煊如何能这般肯定,人消失不见了?

    “大官人,暗道找到了。”

    班峰赶过来汇报“在地窖的东南角,有一块石板,拉动之后,出现一个七尺左右的洞,李瑞交代,这里曾经是墓葬,被他们给改造了。”

    “喔。”

    宋煊拿着锤子笑道“没成想卫掌柜的还是个摸金校尉!”

    卫沙鸥看向宋煊,眼里露出浓浓的不解之色。

    他竟然还知道摸金校尉?

    曹老板的发丘中郎将以及摸金校尉是唯一一个军方盗墓机构。

    直到北宋灭亡,伪齐政权刘豫的儿子刘麟成立了淘沙官,专门挖掘开封、洛阳的古冢,盗掘的一干二净。

    如今的东京城内有墓葬,那可是在事太正常了。

    “摸金校尉是什么意思?”

    石元孙不懂,他只是打量着眼前这个掌柜的,难不成他手里有军队?

    那这可就不是简单的杀人越货的黑店了。

    当年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石家祖先很上道,才有了今日这种连自己的产业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烦恼。

    可一旦是与谋反联系上,石元孙都有些坐不住了。

    就算是他相比于祖上的官职相比,已经是个低级看守御酒的闲差了。

    “石兄勿要慌张,他就是个盗墓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石元孙再次坐下,当即就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跟司马懿一样阴养士卒就行。

    石家经不起这种折腾。

    看样子今日回家后,要好好捋一捋石家的产业,确认没有出现什么错漏之处。

    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宋煊把自己叫来,也是主动帮自己洗脱石家的嫌疑。

    这件事,石元孙确实得再记一次宋煊的人情。

    连中三尾的妹夫,就是宋煊送给自己的机缘。

    自从与进士结亲后,石家的名声可是再上了一次台阶,连官家都亲自过问他来了。

    石元孙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机会报答宋煊。

    毕竟自己如今只是个看管御酒的小官,只能记在心中,寻机会定要报答他。

    宋煊的前途是可以预见的,说不准将来自己的妹夫都得受到他的提拔才能入京为官。

    宋煊瞧着卫沙鸥

    “卫掌柜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吗?”

    卫沙鸥只是瞥了宋煊一眼。

    并不想说什么。

    他发现自己说多错多。

    宋煊此子心思极深,总是在言语当中给你设下陷阱。

    果然,能够连中三元,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

    到底是大意了!

    班峰带着人把这几个人都给压着去了后院的地窖门口,连带着躺在地上的夏平也被拖走。

    陶然客栈的门窗都被关上,挂上歇业的牌子。

    宋煊安排两个三个衙役在前厅里看着,免得有人把证据都给弄走,或者借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

    众人全都来到了后院,地窖里,宋煊也没下去。

    本来含氧量就不多,这么多人下去,又闷又热,容易晕厥。

    宋煊蹲在地窖口往里面瞧着,能感觉到有风,倒是自己想多了。

    这帮摸金校尉应该是把墓穴给打通了。

    “里面有什么?”

    “小人不清楚,就是一个唐朝的墓葬。”

    李瑞有些底气不足

    “此路通道城墙边,我们一般把尸体拖到城墙边给埋起来,里面装的什么,卫掌柜的不允许我去看。”

    “哦。”宋煊点点头

    “谁愿意下去走一趟。”

    “我。”钟五六立马就举手应声。

    “一个人不够,至少要五个人,谁下去探路,摸清楚里面的情况,本官有赏。”

    宋煊话音刚落,一下子就炸了锅,纷纷表示都愿意去。

    “大官人,选我。”

    “我胆子最大了,选我。”

    宋煊伸手让他们都别吵闹了,训斥道

    “你们一个个别他娘的听见钱就不要命了,跟着本官,虽说不能让你们立即发财,可是细水长流手里有钱还是可以做到的。”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因为宋煊说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舍得给钱啊!

    如今连大宋第一外戚刘从德,那是多么嚣张跋扈啊。

    结果他都得老老实实的给他交钱了事,宋煊在官面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如今也就是东京城的黑道上,有歹人放出风声要害了宋煊的命。

    “大官人我这身手没问题。”班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你?”宋煊摆摆手

    “老班你来支援我,跑的气喘吁吁的,下面的空洞不知道埋藏了什么小花招,你跑都来不及跑的。”

    “换个人带队吧。”

    班峰一时间无语凝噎。

    他确实是第一个跑来支援宋煊的。

    后面那些捕快倒是不敢超过班峰,抢了他的风头。

    毕竟谁第一个跑到宋煊面前,那还是会让他记住的。

    县衙里人情世故那也是要讲一讲的。

    尤其是宋煊还是打着关心他的旗号,这让班峰一时间也没法反驳上官的好意。

    又是无忧洞,又是盗墓贼的。

    下面兴许真有危险。

    有了宋煊的吩咐,还剩下四个人的人选

    “谁想去都举手报名啊。”

    众多衙役以及捕快纷纷举手。

    宋煊出了带了六个人,班峰带了十二个。

    现在剩下十四里选出四个人与钟五六组队。

    宋煊数了数

    “为了公平起见,就是由天意来定。”

    张都头眼睛一亮,估摸是抓阄。

    “咱们玩猜拳游戏,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就下去,愿赌服输。”

    “没听说过啊。”

    众多衙役面面相觑。

    如此紧急的情况,适合玩猜拳游戏吗?

    宋煊直接把王保与许显纯叫过来,给众人演示。

    反正以前练武对战,就这么玩的。

    宋煊也不在意,而是过去掏了掏死者吴旭尧那匹驴子的鞍袋,里面散落着几枚天圣通宝。

    他又摸出一张硬木卡片来,像是请帖。

    宋煊翻开看了看,只写着一个过字。

    左侧上方还有一个井字符,他直接放进自己的袖口当中,回头望了一眼被踹翻在地的卫沙鸥。

    卫沙鸥慢悠悠的挪着屁股,想要与夏平交代几句。

    宋煊快步走起来直接一个大踹。

    卫沙鸥的枷锁就带着他向后倒去,磕的他五迷三道的。

    宋煊拿着短锤指了指卫沙鸥

    “你不真诚,我给过你机会的。”

    卫沙鸥被一脚踹的五迷三道。

    他才意识到宋煊绝不是寻常读书人。

    宋煊手里拿着那个锤子,怕是真的能够为他所用。

    “我,我。”卫沙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班县尉,给我把他的嘴也堵上,这几个要犯全都分开一段距离捆起来,免得他们之间相互沟通串供。”

    “是。”

    “还有那个李瑞,是咱们的人了,给他把枷锁弄开。”

    “哎。”

    李瑞没成想还有这种好事,连忙对着宋煊道谢。

    众多衙役捕快通过猜拳获得了主动权,宋煊倒是没有着急让钟五六等人下去。

    “大官人,我等准备好了。”

    “不急,天色还早呢,先给我打一顿卫掌柜的,看他招不招。”

    宋煊坐在圆凳上

    “我不能拿着我部下的性命去冒险,免得下面设置了什么陷阱。”

    “是。”

    班峰接过水火棍,直接让人按着卫掌柜,啪就是一棍。

    疼的卫掌柜的想伸脖子都伸不来。

    他戴着枷锁,嘴里都被堵着破布。

    一棍子下去就红温了,脖子青筋都露出来了。

    “招不招。”

    班峰一边喊着一边打着。

    啪啪啪。

    十棍下去,卫掌柜的就疼的鼻子止不住的抽吸。

    就这还没上夹棍的手段的。

    真以为清汤大老爷,有耐心给你玩什么证据链?

    先打你一顿再问。

    “挺硬气哈,一声不坑。”

    “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犯人,够劲!”

    班峰可没瞧见卫沙鸥嘴里被堵着呢。

    此时他整个脑袋都被枷锁限制住了,脑袋深深埋低,想言语都不成。

    “班县尉,此人被堵着嘴呢。”

    “老子知道。”

    班峰说完之后啪的一声,又给他打了一棍子

    “我就是为了多打你一下。”

    卫沙鸥哪里受过这种罪啊,他可是联络站的头啊。

    一时间感觉屁股是真的疼痛难忍,尿都给他打出来了。

    要不是有四个衙役按着他,他早就弹跳起来,满地打滚躲避棍子了。

    屁股地方挨打,那也是全身最厚的地方。

    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够被硬挖眼珠不打麻药,还要数医生割了多少刀的狠人。

    等衙役想要把破布从卫沙鸥嘴里拽出来的时候,卫沙鸥已经咬的麻木了,根本就不松口。

    “既然卫掌柜的皮糙肉厚,那就再打他十棍。”

    有了宋煊的吩咐,班峰当即差人把卫沙鸥弄好。

    “呸。”

    卫沙鸥连忙吐出嘴里的破布“我招了,别打,别打了。”

    他泪流满面,早知道要受这个罪,他就不强撑着了。

    可是宋煊先堵嘴,都没给他求饶的机会。

    “呸。”

    班峰啐了他一口。

    班峰相信,要是再打上十棍子,屎都能给他打出来。

    保准让他来一个屎尿齐飞。

    这种行刑的手艺,自己那也是练过的。

    “哎。”

    宋煊看向一旁的石元孙

    “石兄,是不是我过于书生气了?”

    “啊?”

    面对这个问题,石元孙有些发愣。

    他觉得宋煊如此雄壮,手上又拎着金瓜锤。

    谁能瞧出来他有书生气啊?

    就算是在皇宫站岗,那也是妥妥的大宋人样子。

    石元孙还是发问“宋状元,这话是怎么讲的?”

    宋煊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办案过于温和了。”

    “他们都是一帮贱骨头,下次我应该先动刑,不应该跟他们费口舌。”

    “对。”

    石元孙也看出来了“宋状元说的在理,他们这帮歹人,就是欺辱你宋状元是个读书人。”

    “要是我上手,先打他三十杀威棒,我看谁嘴硬,再打他三十杀威棒。”

    “我就不相信,有能扛过一百杀威棒的人!”

    宋煊点点头,饶是勇猛异常的武松,他也扛不过一百杀威棒,该认怂就认怂的。

    “石兄说的有道理,下次我就这么办案,先打他们一顿,再审。”

    “对喽。”

    宋煊瞥了撅在地上呻吟的卫沙鸥

    “卫掌柜的,下面的墓葬有什么机关,你痛快说出来。”

    “要不然我就同意班县尉,再打你十棍子的请求了。”

    卫沙鸥头上的热汗一个劲的流,整个人痛苦万分。

    其余几个被捆起来的歹徒,纷纷嗯着,想要表达自己也想要招供的意愿。

    如此杀鸡儆猴,他们也遭不住。

    卫沙鸥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咬断了,他啐了几口

    “下面是墓道,走上六丈远,便是双墓室。”

    “推开进去,前墓室放着一些人的头颅,后墓室放着金银财宝,没有陷阱。”

    宋煊是喜欢看这种挖掘考古纪录片的,唐代墓一般贵族墓是双室的,如尉迟敬德的。

    但是西安地区,有不少高官墓葬为单室砖墓。

    宋煊对着钟五六等人交代道

    “你们下去瞧瞧,里面有死尸,兴许会有瘴气缠身,小心些。”

    “墓里的东西也不要随便动,免得出现暗箭或者落石,把门堵死了。”

    “是。”

    钟五六等人举着火把下去。

    尽管或许会有风险,但是他们一听说有金银珠宝,院子里的众人可是没少咽口水。

    今日当真是要发财了。

    相比于死,穷才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最重要的心魔。

    在大宋如此发达的商业氛围当中,许多人宁愿不种地,也要经商赚钱。

    “说说你们是怎么干活的?”

    听着宋煊的提问,卫沙鸥抿了抿嘴,也是不敢不张嘴

    “先挑选肥羊,也就是鲜货,估算他们所带货物的价值。”

    “普通货物多被挂牌为乙等,价值高的要挂甲等,方便区分。”

    “然后引诱他们来店里居住,合适的话就在饭菜酒水里下蒙汗药。”

    “待到他们熟睡后,直接把人砍死,脑袋放在墓室里,尸身拉出去。”

    “若是估算价格不值得出手,那就不动他们,没必要的。”

    宋煊瞧着他道“为什么要存放首级在墓室当中?”

    “尸首分离是为了避免有人通过头颅认出尸体来。”

    “原来如此。”

    宋煊险些以为他是要数战绩多少呢。

    “那尸体埋在哪里?”

    “埋在城墙地基下,官府绝不敢轻易拆墙,就算是将来发现,兴许也会被人认为是打生桩。”

    宋煊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你这个心思缜密的,不应该出问题,干多长时间了?”

    “七八年了。”

    “啧啧啧,懂了,你这是出现职业倦怠期了。”

    宋煊瞧着什么话都往外吐噜的卫沙鸥“要是放以前,你绝对不会如此不小心的。”

    “确实。”

    卫沙鸥现在因为疼痛,脑子清醒的可怕。

    “你这就是不注重品控,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觉得不会出事,路径依赖了属于是,活该你栽了。”

    卫沙鸥确实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

    若是自己心狠一点,把这个老仆人也给弄死,怎么可能会引来宋煊?

    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

    前任开封知县,他连县衙门都出不去,自己手下那帮衙役都不怎么听他的话。

    谁承想宋煊会把县衙内的人都搞定了,为他所驱使,一丁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这让卫沙鸥连后续准备的逃跑路子,都没用上。

    哪有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全都锁起来。

    以至于卫沙鸥方才都怀疑自己被人给卖了。

    “宋状元所讲的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宋煊又给石元孙解释道

    “你看管御酒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特别想到动窝是吧?”

    “对对对。”

    石元孙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宋状元有所不知,我自幼习武,观看家族兵书,一直都想要为国效力,立下军功,重新光耀为石家门楣,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

    “看管御酒无聊的时候,只需要让人盯着有没有人中饱私囊,你自己继续练武演武,今后总会有机会留给你的。”

    “我明白。”

    石元孙其实也想要被官家选走去玉清宫练武,可惜没选上。

    “你那些赃物是怎么输送出去的?”

    “半个月一次,利用车队送到城外的二郎神庙。”

    “然后我们就走,至于去向我不清楚。”

    “无忧洞的人也不允许我们观看。”

    宋煊点点头,这种赃物运输,还挺严谨的。

    分段式运输,估摸也不会分两段。

    一旦出事,这样能够及时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上下游也不会把所有人都供出来。

    这个无忧洞的洞主有脑子。

    但是宋煊又在想,这种细节上的事,能是无忧洞洞主一个人主抓吗?

    他有多大的精力?

    开封县许多事,宋煊都是在大方向上拿个主意,不少都是要他手下这帮人去做的。

    今日陶然客栈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要隐瞒,估摸也没什么机会。

    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

    宋煊打算一会带他们走,就宣布为欠税款不交,直接锁走,一举两得。

    能不能瞒过去是一回事。

    反正大家都有侥幸心理,认为运气会眷顾自己这边。

    “真正的账本呢?”

    “在墓室里。”

    钟五六很快就冒头出来“大官人。”

    “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

    “回大官人的话,墓门给锁上了,旁边便是一条通道,可以直接奔着向城墙根去。”

    “墓门锁上?”

    宋煊觉得不可能啊。

    一般都是两块石板,如何能有挂锁的地方?

    卫沙鸥强忍着疼痛“我是给改进了,换上了木门,免得有人趁我不在进去拿东西。”

    “钥匙呢?”

    “在我身上。”

    宋煊指挥班峰把所有人都搜一遍,身上的东西都给掏出来。

    一会还要拉到监狱里去呢,如何能够带着东西?

    宋煊瞧着地上摆出来的各种小玩意。

    “那把钥匙是开下面锁的?”

    “中间那把。”

    “另外两把是做什么用的?”

    卫沙鸥咬着嘴唇,忍着疼痛

    “第一把是我房门的,第三把是,是我养在外面的小娘子家的钥匙。”

    “那小娘子家住何处?”

    “大官人,祸不及家人。”

    宋煊啧啧两声“未曾想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五六,你拿着钥匙,先下去试试,万事小心。”

    “哎。”钟五六拿着钥匙再次进入地道当中。

    宋煊瞧着摆在地上的铜钱,他们不少人都挂着铜钱,用红绳串起来一枚。

    李瑞等人是天圣通宝。

    夏平的是祥符通宝。

    另外的伙计跑堂的也是都这两种。

    唯有卫沙鸥是一枚金灿灿的景德元宝。

    无论品质还是字体都比其余人的优美。

    宋煊捡起那枚拴着的铜钱“这便是你们之间的识别身份?”

    “不错。”

    得到肯定回答的宋煊并没有意外。

    他也是从无忧洞掏出来的,那个时候的暗号便是

    “问钱可通神?”

    “答唯洞中无忧。”

    这些铜钱也是经过药水泡发过的,不是随便拿个铜钱就能应付过去。

    宋煊蹲下来,瞧着卫沙鸥一字一顿的道

    “钱,可,通神?”

    卫沙鸥惊恐的瞧着宋煊,他如何知道的?

    一般外围的小弟都不知道这种暗语。

    必须得有身份的人才知道。

    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怎么可能知道东京城最龌龊地方的暗语?

    他是自己人?

    不能吧。

    卫沙鸥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宋煊。

    “大官人什么意思?”

    “哈哈哈。”

    面对班峰的询问,宋煊只是笑道

    “俗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他们都带着这玩意,兴许是一种身份识别。”

    “原来如此。”

    班峰也是点点头“大官人猜测的当真是有道理,属下回头巡街的时候定会多加观察。”

    卫沙鸥依旧在怀疑宋煊的身份,以至于他都疼的麻木了。

    “大官人。”

    钟五六又跑上来了

    “前室密密麻麻全都是白骨人头,后室藏着金银珠宝的地方,还有好几道锁。”

    众人看向卫沙鸥,特别是班峰又拿起水火棍

    “你骗老子也就罢了,还敢骗大官人,找死。”

    卫沙鸥这才回过神来

    “大官人饶命,那些钥匙我真没有。”

    “墓室里的金银珠宝也不是我的。”

    “那是啸风的,我无权动用。”

    “谁是啸风?”班峰拿着木棍威胁道。

    “无忧洞有四象堂主,五路游枭。”

    “白虎堂啸风是负责黑市拍卖,销赃之人,这些都是他的东西。”

    “因为定价的价钱太高,没有人拍卖的宝物。”

    宋煊瞥了一眼班峰“你听说过吗?”

    “有所耳闻。”

    班峰一脸凝重的道“大官人,我们怕是惹上麻烦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宋煊指了指地窖下的赃物

    “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拿走,那就是得罪了无忧洞的势力,可是不拿走,你们都舍得放弃?”

    班峰脸上全都是纠结之色,方才听着是无忧洞的事,就该劝一劝大官人千万别过于较真。

    那帮地下的臭老鼠,可是疯狂的很。

    “来都来了。”

    宋煊拍了拍班峰的肩膀

    “左右不过是打一场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种,若是你放弃不拉,那更表明你这个官府惧怕他们。”

    “这群人就更该蹬鼻子上脸,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大官人说的在理,可是那帮人派出的杀手不会少的。”

    班峰也压低声音“若是杀了咱们手下的人,又不能抓住凶手,怕是会人心散了。”

    “就算拿兄弟们的家眷威胁,那更是防不胜防。”

    “是啊。”宋煊也连连点头“事情哪有反悔的余地呢?”

    “咱们都趟了这趟浑水,想要全身而退显然不可能。”

    “这些东西拉走,咱们尚且还能把握先机。”

    “若是公然放弃,那才会有许多屎盆子都往咱们头上扣呢。”

    宋煊指了指地下“你觉得这个堂主会不会自己私吞东西呢?”

    “当然会!”

    班峰脱口而出,这种有关财物面前,有几个人能够遏制住自己不伸手占为己有呢?

    “再说了他们收来的贼赃这么多,那洞主会知道具体的哪些东西吗?”

    宋煊负手而立“就算有账目,只要是人干的事,便有大把操作空间,可以不入账。”

    “大官人说的在理,只是属下还是十分的担忧,他们报复后,我们不能抓住他们这些骨干人员为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