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造就了这等变相?
    是那张看起来是宝图的纱巾?还是这该死的沉寂世道?亦或是“人心本恶”的原始属性?
    范希文觉得普化庙的火烧得更旺了,有些燎人皮肤,隐隐犯痛。
    “狗置的!”
    有为听到此处忍之不住,这种恶魔与泸州那位叔公,以及七爷的那些家人并无不同,为了一己私欲毫不客气地将人命、道德作为贡品。
    不打不快!
    有为扑身上去,奈何对方有武艺在身,只一脚便报了先前扔粪之仇。
    见有为跪在地上痛苦的样子,吴永平与莽子也忍不住,直接将明慧按到地上,一通舒筋活络。
    若不是七爷吩咐过不要弄残他,此刻必将其打成一个猪儿粑。
    “呸~”
    明慧吐了一口血沫,脸上是从容的冷笑。
    “难道我有错?我应该和这些傻徒弟一样,终身在这山林中,直至沦为尘埃?”
    他看着有为,露出讥笑的神情。
    “你以为他们不该死?我却认为他们死得轻松!这些徒弟,虽为白莲教众,从来不诚心持戒。他们喝酒、赌钱,他们随便编造一个借口,说是给信众除灾解厄,然后就把人家的婆娘、姐妹甚至老母诱奸,这些人骗财骗色,不是禽兽是什么?可怜那些信众,一个个还感恩戴德,神仙难救哦......”
    有为不知该说什么,若真是如此,这个普化寺与魔窟何异?
    这样的人,自己才不愿意给他们出头。
    明慧似乎宣泄完了心中的愤懑,神情变得庄严了不少。
    “我自认为能持守师父教诲,从来不曾做过这些有悖良心的事情,却被说成毫无修为的‘假大师’,呵呵,就由他们自身自灭去罢。”
    他话音再转,有些急切。
    “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改变这个世道,至少白莲教应该像师父说的那样,成为真正容纳民众善心之所。可惜申二醒悟得太早,我不得已才把你们放了出来,准备趁乱抢走宝图。
    天不助我,原本到手的东西,现在又归了你们。要打要杀、或是送官,自便。”
    明慧坐地闭眼,他心中的“宏愿”只持续了极短的半个晚上,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亦或是杀生的报应。
    说完心中的所有话,反而轻松下来,竟然真有一丝庄严宝相。
    范希文思来想去,这个事情越来越狗血了。
    不过来到普化庙之后,事情一桩接一桩,犹如乱麻一团,这个明慧算是其中的一个线头,就此掐去也算是少了些烦恼。
    “七爷,不如我来把他捏成一坨。”
    “这怎么行?范先生,还是由我亲自来处理这个师门混账!”
    范希文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闷气。
    “放了!”
    众人皆诧异,就连明慧也睁开了眼,疑惑地看着眼前少年。
    “放了?你不杀我?”
    明慧原本是一心求死的,他觉得既然已经对范希文几人出手,准备将他们杀死了事,按江湖礼节,被别人取走性命再正常不过。
    “七爷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喜欢滥杀,更何况我还有些欣赏你。”
    “呵~”
    明慧只觉得眼前之人是在嘲讽自己,不免也自嘲起来。
    “对啊,如我这般烂人,文武都垫底,只会些暗处害人的勾当,还妄想以大能自居,至少也算是脸皮极厚的,或许超过了当世许多人。”
    范希文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将手拿到鼻子处嗅了嗅,不是有为的杰作,甚好。
    “你别往脸上贴金了,厚黑学比你学得好的人不知凡几。顺便问你一句,你当时说给我等留饭,是真心的吗?”
    明慧走了,临走时说要去寻一位叫慈照的和尚,说那个和尚或是白莲教在当世唯一的救星。
    这个名声不显的主持或许算不得江湖人,但却身在江湖的纠纷中,既被世俗左右,又被江湖嗤笑,过得不算好。
    或许他说的那位和尚,能够为他指路。
    吴永平不知出于什么心境,将地宫中的经书全部拿出,扔到了火堆中。
    面对范希文的疑问,他回答道:“此经书已经不能再救人了。”
    人心,如何能轻易被束缚住?
    或许有朝一日,吴永平也能去青城山,亦或是其他道门圣地体验一番,最后做个独自逍遥的散仙。
    临湘多山地,素有五山一水二分田的说法,也算是藏人、阴人的好地方。
    不过范希文几人却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最安全的所在,已经被七爷一声令下给销毁了。
    因此,山野中流浪成为几人的唯一选择。
    几人寻了一处古树,在树上凑合了一觉,醒来时分不清早晚。
    “杨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树下,有女子在讲话,正是之前的那位杨秋。
    “无论如何说,我们始终是同胞姐弟,此等有违天理的话再也不要讲。”
    杨秋火爆的脾气再次发作。
    “我们之间的事情能让他们管了去?”
    又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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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希文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大概是谋划某种夺财灭门的好事。
    这些江湖人,多数都是坏种,成天不思劳作,专门整人害人。
    “不是他们管不管,你难道能过了心中的坎?”
    “能!我就能!”
    杨虬苦口婆心道:“我的亲姐!这么做如何对得起爹娘!”
    杨秋沉默了,两人似乎都在赌气。
    树下又传来“嚯嚯”的摩擦声。
    范希文悄悄偏头去看,先见着的却是有为三人的大脑袋,这三个夯货也在偷瞧。
    只见下方,杨秋腰间的短棍居然内有乾坤,被她一阵捣鼓之后,变成了组装长棍,还加了枪尖。
    原来是随身可带的一杆枪!这个手艺也是绝了。
    找此工匠打造一根鱼竿,岂不妙哉?
    杨秋长枪一抖,发出“咻”地一道破空声,看来熟练非常,是个枪中好手。
    “今日要么我死,要么我们一起死,这便不会辱了杨家名声!”
    话音刚落,便响起娇喝。
    只见那枪尖如游海蛟龙,划了一个半圆,自上而下,直往杨虬砸去。
    “嗡”地一声,将古树下垂的细枝打断无数,但去势不减,确是含怒一击。
    杨虬快速后退,将身上包袱随意一甩,取出笛子,也如其胞姐一样,快速组装,一杆长枪转眼便出现在其手中。
    顺势一个逆转乾坤,形成了一道防御圈,逼退杨秋。
    “姐姐,了不起终身不嫁娶,此事也便作罢,全了雌雄双侠的名头!”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