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丝毫不给范希文休息的时间。
    虽然是简单的事情,总得他这个执行董事亲力亲为才能安排好。
    连轴转两天便累趴了。
    “莽子,让人通知赵构,去寻两个掌柜过来,要精明本分的。”
    莽子觉得七爷有时候比较傻。
    “你先前还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自己却忙里忙外。”
    言下之意,七爷自己也是个不开窍的。
    被莽子如此评价还是第一遭,范希文竟无言以对。
    女儿邦被安排了新任务,在各地探查石炭的销量和柴禾的用量。
    算是个细致活,但很适合女子们。
    不过女儿邦的情报系统效率较低,因为鸽子数量太少。
    “先生,东、西、北三京的信已经传来,石炭和木柴用量都很大,正适合售卖煤球。”
    李灵儿今日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绸裙,芳草则是素白色。
    两人的身份与着装有些不符。
    “你又在看甚?”
    芳草见范希文又是一副色色的模样,忍不住训斥。
    “看看又不掉块肉。”
    范希文知她又误会了,干脆将错就错。
    又想起前日的事来,心中有些堵得慌,干脆再问。
    “灵儿姑娘没其他事和我说?比如提一个要求。”
    “没有,先生为何这般问?”
    范希文挠头,这种事方便说出来吗?
    管他的,江湖儿女嘛。
    “我只是奇怪,照理说,一夜欢愉之后,女儿邦该取得一些好处才是。”
    芳草瞪着双眼,觉得是范希文在拿话轻薄姑娘。
    “你说什么!谁和你......”
    终究还是不想再重复后面的话,反正和范希文是说不清楚的。
    李灵儿却轻笑连连。
    “那我请求先生将生意分与女儿邦一些,或者说由我们帮忙生产、经营、售卖也行,只要让邦中人有钱赚即可。”
    这等好事,范希文自然是欢迎的。
    不过他其实还有其余事情,想安排李灵儿等人去筹划。
    “可以,但我这里还有其他事,不知女儿邦愿不愿意去做。”
    “何事?”
    “办一个江湖报社。”
    李灵儿二人自然不懂。
    范希文叹气解释。
    “类似书局,不过不是出书,而是印发‘报纸’,就是一张写了各种江湖信息的纸,广发江湖市井。”
    李灵儿蹙眉发问。
    “小报也能挣大钱?怎么听都是赔钱的买卖。况且朝廷对此管得极严,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去。”
    小报,是宋朝自邸报后由民间文人群体自行印发的。
    以朝廷大事、宫廷秘闻、官僚密事、坊间八卦等为内容。
    但小报内容有失真或者过度抨击朝政的内容,大观年间,便有直指蔡太师卖国投敌的消息传出,险些引起动荡。
    后得管家下诏澄清,才得以平息。
    至此后,小报虽然屡令不止,但也被严查打压。
    宋律中可以妖言惑众、妄论朝政等不同罪名加以处罚,轻则杖刑、徒刑,重则流、死。
    “江湖人打家劫舍,会怕这些?做得隐秘些即可,让人抓不到不就完了。”
    如后世满街的牛皮癣、街头广告涂鸦。
    关键小报不留联系方式,也不留主办地址和身份,随便在哪个大山里印刷,只要警觉度够高根本不怕。
    “也不是不能,女儿邦还是有些手段的。但如何挣钱呢?”
    钱对于女儿邦而言很重要,否则她们也不会自甘堕落,去做卖肉迎欢的事。
    “看情况吧,前期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你们只管去做便是,不过不能在汴京。”
    在天子脚下干这事,不说皇城司,就是蔡京这类人也会天天来找麻烦。
    还是蜀地好,根本不用关心太多外界的事,各人找处地方躺平即可。
    范希文大致将事情的运作说了一遍,细节部分让李灵儿与女儿邦总部去沟通。
    “先生是以此来考验女儿邦吗?”
    范希文觉得奇怪,为何诚心想要办一件事,会被看成是考验。
    “给你们三千贯,先去筹备,此事很重要,是不是考验无所谓,做事都应当尽力而为。”
    赵构母子的表现,实际都说明了一件事,他们的处境不妙。
    能为朋友解围,又能为苦命人提供就业机会,范希文认为自己做得很对。
    前世有心无力,现在必须有所作为。
    “这太多了一些吧?”
    李灵儿认为做个小报黑作坊,一两百贯也能办到。
    “不多,我只怕还不够,你们速去安排,工钱不能少,一定不能用雕版印刷。”
    “那用什么?”
    范希文疑惑,四大发明他只记得一个宋朝活字印刷术,难道没有普及?
    “听说过毕昇吗?”
    李灵儿摇头。
    “那活字印刷术呢?”
    芳草抢答。
    “这个我知道,不过总是出错,坊间用得不多。”
    只要有就是好事,改良对于范希文而言稍微简单一些。
    “出错是因为排版有问题吧?”
    “是的,总有错漏,刊印成效极差。”
    “那还不简单,仔细核对便是了,如若不然,直接把刻好的字分类不就好了。”
    正事,芳草一般都不反驳,她不敢自比范先生的睿智。
    银钱,让李灵儿自去账房支取。
    临走之际,范希文尝试再问。
    “下一次有要求是何时?”
    李灵儿脸色微红。
    “等有缘时再说。”
    我擦?过河拆桥,一次性的交易。
    其实范希文是不甘,前后两次经历,都是极端模糊的,仅有点滴体验感。
    总以“粗妇”称呼干活的女子们是不礼貌的,范希文想了很久,统统叫姐姐。
    反正只看长相,似乎都比他老一些。
    执行董事看人的眼光很准,崔姐姐和贺姐姐都是灵醒的人,带了众妇女卖力苦干。
    只半天又做出了数千个煤球。
    不过产量上来了,库房却不够。
    还要腾出地方堆放小炭炉。
    “下班后,大家各自领一个炭炉回去,一人再带二十个煤球,以后每月都可领煤球一百五十个。”
    合共三十人,一月得领四千多个煤球,合钱二十多贯!
    小地方的男子,恐怕两年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钱。
    “家主,这如何使得!”
    众女子连连推辞,局促不安。
    她们知道小煤炉与煤球的好处,正想着多干几天用工钱买一个回家。
    从未想过能免费获得。
    “怎么?白送还不愿意?真是吃不了细糠,一群泥腿子!”
    范希文发怒,就没人再敢驳斥。
    这些傻傻的底层人,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不能到处说是公司送的,必须说是买的,足额买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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