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希文很郁闷,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就是活该,这个年代怎么能随便进女子房间,还躲在暗处呢。
    “真是社死现场啊,惨绝人寰!”
    范希文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这个汴京城。
    记得陈东与雷观说过,《周礼》有云,一个城的标准应当是:左祖右社,面朝后市。
    汴京的设计明显与周礼不符,怪不得七爷总觉得被小人压。
    “哼!干脆烧了了事!”
    范希文望着远处的城门楼子,恨不得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给他拍个稀碎。
    “七爷,你说甚?”
    “快走,今日是收账的好时候。”
    聚贤阁按照范希文设计的方案后,可谓是焕然一新。
    只因效仿了后世的安排,大厅统统换了小长桌,雅间中圆桌外围被开了三个口子,能放下三个火锅。
    装修也不再是朴素的样子,而借助了花草、临摹的古画、农家用具等进行装饰。
    加上稀粥、凉山楂水、时令小果、糕点等,完全打造出了大宋新食府。
    “哎呀,范先生,今天怎么得空来店里。”
    安道齐正在核账,见范希文来了,十分惊喜。
    “我是来收账的。”
    “收账?”
    安道齐这才想起自己认输的同时,给了范希文股份,虽然是叶峰代持。
    但实际股东要求分账,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还不满一月哩。”
    范希文探手拿过账本,一团乱麻。
    “你这记的都是些什么?”
    安道齐听说了范希文的记账之法,正愁没机会请教。
    “耳闻先生的新式记账法,不知能否传授?”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摊在安道齐眼前。
    “先生这是何意?”
    范希文再翻阅一阵,见掌柜每日都有总账的习惯。
    往前数了三日,稍微合计,进账居然有七百贯之多。
    “你见谁家拜师不给束修的?看你是熟人,马马虎虎打个折,收你一百贯吧。”
    还真是张口就来,一百贯稍微换算一下,那是后世十万块。
    这学费,堪称天价。
    “再加上这些天的分账,合共算你四百贯。”
    安道齐满头黑线,这读书人可真黑。
    “先生,缘何又算出了三百贯的分账来?”
    范希文也不解释。
    “不管如何,先给钱,多了不退,少了日后补足。你叫安道齐,莫非想着事事把我按到起?”
    (按到起,蜀话,把某种东西摁住。)
    安道齐一副无助的表情,多少也带了些怒火。
    看样子,范希文就是诚心找茬来的,实在有些可恶。
    “掌柜,昨日我来晚了,没座,此刻当与我二人安排一桌!”
    有客上门,却是熟人,见了范希文略微有些发怵。
    正是之前被范希文恶心坏了的陈东、雷观,另外还有三位,应当也是太学生。
    “想不到范兄也在此。”
    “你就是那个岳阳楼放肆的草包?!”
    旁边人哪里知道范希文的厉害,张嘴便不客气。
    “陈兄、雷兄,莫不是又想着吃我家白食?”
    范希文只挑了认识的两个攻击,反正对面几人都是一伙的,打趴下两个没准他们自己还会内斗。
    想想都刺激。
    今日不惦记烧城楼了,欺负股东也不过瘾,改修理这些高级学府的假知识分子。
    “在下太学生封雄,正要看看你这草包有多少能耐!”
    封雄根本不在乎陈东和雷观的眼色,只把范希文看成了辱没先贤的罪人,一心想要替前人出气。
    “那好,这聚贤阁我有份,不如我们来个赌斗,你要是输了,当免费替我宣传火锅。”
    这是范希文第一次主动与人约斗。
    而目的却不一定是赢得比试,而是趁机整一整这些眼高于顶的士子。
    “那要是我们赢了呢?”
    “我请你们免费吃喝一月!一人一桌!”
    “君子一言!”
    “药到病除!”
    陈东与雷观抚额哀叹。
    鬼畜文学这就开始了,今日注定凶多吉少。
    画风急转。
    几人来到了楼上雅间。
    “怎么个比法?”
    封雄揉了揉下巴和脸颊,准备大干一场。
    范希文非常自信。
    “随便,我是地主,不愿欺负你们这些毛头小子。”
    “你年纪比我等还小吧?叫谁毛头小子?”
    “哎~封兄何必与这种小人置气,那就来比对对子,简单直接,只要一方对不出就算输。”
    范希文抬手示意对方先来。
    对方正喜欢范希文这般,没本事又自负。
    “我先出一个:家国天下。”
    “那我对一个:诗书风雅。”
    “我这可是层层递进!”
    “我这也非两两无靠!”
    封雄打断了同窗的辩驳。
    “知他是草包,算他答上又何妨。我再来一个:圣人垂拱而治。”
    “小儿脱裤便拉!”
    “强秦奋六世之余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弱汉撸两朝之银枪。”
    “黄口草包,安敢欺先烈之伟力。”
    “红脸胎神,居然尝大爷之乒乓。”
    (乒乓,蜀话可发‘丙绑’的音,或‘丙bong’三声的音,可形容巨力打击。)
    三人越比越觉得风格弯转之大,眼前的草包乱说一气,不但看起来似乎对上了,且实际上一直在骂人。
    再说到后面,干脆只是字数能对上,纯粹在骂人了。
    想明白这一层,三个太学生觉得自己像中了毒一般,头晕目眩。
    范希文见此情形,干脆将比试直接抛到一边,也不管那三人什么反应,嘴巴一再输出。
    “我看你们三个是:
    癞疙宝坐轿子——有腿蹦不动;
    癞疙宝吃火炭——骚得哇哇叫;
    癞疙宝穿蓑衣——自以为肚皮大;
    癞疙宝生娃儿——屙尼玛一大爬!......”
    (一大爬,蜀话,大意为:一大泡、一大滩、一大堆)
    这种连环炮,无人能承受得住。
    陈雷二人早就缩在门外去了,只依稀听得几句都觉得道心崩溃。
    深处屋中的三人更惨,尤其是后知后觉,发现了范希文话术的秘密后。
    简直如同遭遇了一次大石碎胸口。
    一股前所未有的闷气堵在贲门,险些被当场气死。
    三人抱头鼠窜,撞开了二楼的一间窗户,冲青天大喊。
    “老天爷!来收了这祸害天下的混账吧!”
    “何人敢在此行凶!”
    大街之上,一锦衣汉子“噌”地将剑弹出二寸,右手握住剑柄,疾步进店,直奔二楼。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