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1章 前朝禁药
    “大人可以放小女离开了吗?”言攸秀眉轻蹙,“我也受了伤,不及时医治,若是落了毛病,到时候扯到什么大理寺卿故意伤人就不好办了。”

    卿珏皮笑肉不笑,“好啊,本官命人送你离开。”

    贱人好手段。

    拿大祁律法压他。

    走出大理寺狱的瞬间,感受到外面的天光,她摸了摸脸,那里火辣辣地疼着,晒不得太阳。

    十天半月,能拖一时是一时,还要多谢左少卿提醒,叫她算准了卿珏的安排,几时来,几时刑讯,他为了自己手上干净又会给别人如何泼脏水。

    让她杖刑薛疏,出了事就是她的责任。

    “陆妙、赵仪、郭深。”

    这三人,没一个会轻易反水。

    大理寺外,有马车停靠在边。

    眼尖的家奴小跑过去唤住言攸:“姑娘,我家公子找你。”

    言攸拂纱而望,又看看这家奴的衣着,装作不识,急匆匆绕开他打算直接离去。

    “姑娘,你等等。”家奴穷追不舍,“我家公子有事要与姑娘商量。”

    言攸握着手腕,上面空落落的,没有镯子的束缚,自然也不会被手镯的主人束缚。

    “不必了,若是私事没什么好讲的,若是公事更轮不上和我一个女眷商议。”

    “可我家公子是为姑娘好。”

    言攸冷冷道:“也不劳费心。”

    家奴失落而返。

    “长公子,薛家那表姑娘好赖话不听,非要走。”

    俞繇拨开窗纱怔望了许久,她从大理寺出来,应该已经探望过了薛疏。

    他不咸不淡道:“我到底只是个外人,她信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家奴为他不值,嘴巴撇撇:“现在人人对薛家避之不及,长公子肯念在昔日同窗情分上帮他,这秦嫽姑娘还不领情。”

    纱帘垂落,连带着一点心思也落地生根。

    俞繇轻声:“迟了。”

    因为太迟了。

    家奴顾及他的情绪,问话都小心翼翼:“长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改道去裕王府吧。”

    “好。”

    *

    燕子巢

    “姑娘你的脸……谁打的?”

    言攸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处理好薛家内宅事务后,去了大理寺狱,大理寺卿强留我旁观,又逼我对薛师兄行刑,我将人打晕过去后,他便发了疯,疯乱异常。”

    戏蕊心里那个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下去震得桌上茶水都要晃洒出去。

    “这种人怎么当上大理寺卿的?大理寺内怕也是官官相护,脏污得很!”

    青衣取好伤药过来,听二人提到卿珏,亦是不满。

    “那个大理寺卿背地里没少逛花楼,怕不是被吸干了精气,妖邪附身后才这样性情大变。”

    言攸捧着帕子敷伤,眸光暗了暗轻声否认了:“他去花楼十有八九是酗酒。”

    “两年前他还只是左少卿,景佑十五年,前任大理寺卿离奇身死,他才升任正卿……前大理寺卿之死本就蹊跷,最后以他服毒自戕结的案。彼时裕王党与太子党纷争激烈,朝廷命官之死也就草草收尾了。”

    “至于前大理寺卿服毒自尽是服的什么毒,没有公开,我只是怀疑……是什么不光彩的东西。而卿珏酗酒也和这药离不了关系。”

    青衣想得认真,“酗酒……禁药……”

    戏蕊也猛然反应过来:“姑娘说的是长生散?”

    言攸凝重地点点头。

    “前朝之人为求长生而服毒,非但未能长命,还使人终日疯癫,却要强称风雅,风靡一时……大祁自建朝之后就禁用此药,但要配制也不是没有门路。薛师兄和他同僚多年,虽见他古怪却也从未过问,近几月他越发不能自控,不能不怀疑是药物所致。”

    而去花楼,则是为掩盖精神不振之相;酗酒则是为解药物反噬。

    此物沾身后就难以戒除。

    接着,她将薛疏在狱中所说缓缓道来:“薛师兄说,前大理寺卿死于长生散。”

    话一出,接连沉默。

    她们心照不宣地规划着后路。

    “姑娘,我们多安排些人到那些花楼酒馆。”

    言攸却道:“我私以为……裕王府那边更要盯紧一些。”

    褚凛禁足被解,无论是褚昭还是她,他们的行动都会受其掣肘。

    褚昭可是答应了要帮她救薛疏。

    青衣给她涂药,温声说:“姑娘不必忧心,有那些人就足够了。”

    “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言攸在楼中望了一圈,“细辛呢?”

    二人沉重道:“那日姑娘逃走了,细辛被他们带走了。”

    “我知道了。”

    “应该没出什么事,姑娘都从大理寺走了一遭平安回来了,那些人一时半刻没动作,估摸着是暂时放手了。”

    言攸道:“其实到现在我都还未确定,那些人具体是谁的羽翼、谁的谋士。”

    人心瞬息万变,一时盟友不等同于一世盟友。

    褚凛的爪牙、褚文景的爪牙……其实是不同的。

    “都是挡路的,迟早会被一一铲除。”青衣暗下目光。

    言攸不置可否,另说道:“早些找到细辛,陆妙和细辛多半在同一个人手里,不是褚凛就是褚文景。”

    他们那群人中,已经不乏怀疑她身份之人。

    陆氏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么细辛也极可能已知她就是当年谋害薛少夫人的“真凶”。

    言攸赌不起那个丫鬟的真心,赌不起她的嘴有几分坚固。

    “对了姑娘,有信。”青衣从袖中取物,并非燕子巢会用的纸张。

    “谁送来的?”

    青衣说:“侍卫,还不是寻常人家的侍卫。”

    她大致有所判断,一展开字条更是明了。

    是褚昭找她。

    本打算再回薛府打一头,这下时辰等不及,她又要去太子的别苑。

    褚昭写明了:过时不候。

    正是有求于人时,她岂敢怠慢。

    言攸就顶着那么半张红彤彤的脸找到信上的地点,别苑坐落之地是少有的好风水、好格局。

    婢女为褚昭添茶后,他又吩咐起给对座也沏上。

    “还算守时。”

    言攸涩然一笑:“岂敢让殿下久等。”

    “怎么顶着巴掌印就来了?多煞风景。”褚昭奚落了两句,话锋陡转,略带不虞,“谁那么大的威风,说好的打人不打脸,他有几张脸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