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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他是故意的,你看不出来么
    褚洄笑眼朦朦地扬了扬手上的锦盒,呵出一点酒酿的气息:“等我回去再看。”

    言攸应声“好”,还怪异于方才与他不慎贴唇而过,不安之下扫视了周遭,确认无人观见她之窘状方才沉了沉心神。

    褚洄的眸光一半清明,一半痴醉,凝成比星子还漂亮的颜色,她怔怔,少年言辞热切:“阿嫽姐,手给我。”

    她如是做了。

    手腕上蓦然一凉,是一枚镯子圈上了,锁铐一样,尤其是褚洄一直盯着,捧着她的手仔细看。

    她认得出这一只和当初那只染血的碎镯子是一对的,褚洄的用意着实不大好猜,难道他真是知道当日赠礼的古怪。

    言攸又不免好笑,怎么这些人总喜欢送镯子送项链,就像是诚心把她圈住套住似的,可是她就这么一个人,哪里戴得过来呢?若是摘了或是说不需要,又要拂了人一番心意。

    她心下虽话结百千,却并未和褚洄说。

    一看他今日就是高兴的,他高兴她便也高兴。

    褚洄迫不及待问:“阿嫽姐,上一回送你那个是不是不小心被我打碎了啊?从没见你戴过。这成色漂亮,衬得你手又白又细,你喜不喜欢?”

    言攸弯了弯眼:“嗯,殿下细致,我很喜欢。”

    前一刻他还笑得欢畅,不料过了会儿,少年脸色就变难看了,言攸担心,刚要问就被他摇头阻止了,他逃也似的跑到一边。

    胃里翻腾似火烧。

    喝得太多又跑得太急,他这年轻的身子尚且受不了。

    “阿……阿嫽姐,你回去吧,过会儿就有人来找我了。”褚洄眼睫上还颤挂着微润的亮,头晕眼花,哪哪都不适。

    言攸蹙着眉把他扶到某处坐下休整,他脸红透了像一只熟虾,遮住了大半张不让她瞧。

    褚洄大囧。

    然而言攸却无心笑他出丑。

    他嗓音虚闷:“原本说……说想与阿嫽姐去看灯花的,我实在是捱不住了,强撑着去还要麻烦阿嫽姐照料。”

    一次灯花,几时看都行。

    言攸叫他别挂在心上。

    不多时,果然如他所说,秋深小跑着寻来了。

    她定了定气:“奴婢就猜到,殿下应是和秦大人待在一处的。”

    言攸唉声,对她嘱托:“殿下方才反胃,是吃了多少酒?你慢些扶着他回去,若不行,我与你一起走一趟。”

    秋深看看褚洄的眼色,很快就否着摇头了,“不用了,辛苦大人照看殿下这阵子了,奴婢这就带殿下回兰馨宫去。”

    “嗯。”

    褚洄难忍,秋深说帮他拿东西,他又怎么都不肯,犟得很,不消说都省得是为什么。

    言攸送了一小段,又望他们往回走。

    她这才转过身,摸了摸身上没有绢帕之类的,只能将就着扯了袖子一片,拭干净唇,又暗念怎的那么不当心。

    言攸吹出一团雾气,是叹着,把镯子给取下来了,哪想到这死物戴上去时容易,摘下来却要废好一番功夫,把指根的皮肤都擦红了。

    不喜欢镯子不喜欢项链。

    总之,她其实不喜欢一切在身上予以束缚感的配饰。

    是多余的,无需的。

    ……

    “他那时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么?”

    褚昭横亘在道中,截断了她的去路。

    言攸不明,茫然地捋着袖口以掩饰尴尬,他说的是褚洄吗?什么故意的?故意喝到酩酊不清,然后折腾成那样回去?

    “殿下,怎么你似乎比十殿下退场还要早些呢?”她岔话道。

    褚昭哼了声走过来,天上的白被风卷着压上他肩头,气度沉冷。

    他就着雪冷,按住言攸的肩头定住人,格外细致地擦着她的嘴唇,她没有涂口脂,在指腹一遍一遍地摩挲下显出颜色,惹眼得越发让人移不开。

    褚昭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反而含笑,穿着絮荡轻绵的温与柔,他无事发生地牵起她手,向皇宫中某处高台走。

    “殿下,今日可是年节,太子妃呢?”

    褚昭从和笑道:“你很关心你费了心思塞进东宫的那个女人?”

    他这样笑,才是失真了。

    言攸的手下意识往外缩试着逃离,后被抓更紧,力气不大不小可就如同是足够把骨骼都互相嵌入,再不分割。

    夏日台高风急宜观星,秋冬后,这里就没什么人来了。

    原本褚洄说的看灯花也是在这里。

    竟被他便宜了去。

    他又重复起招呼她时的提问:“他是故意的,你分不清吗?”

    言攸深知他问了第二回就搪塞不过去,她坦白摇头,作不知。

    而褚昭低下身子与她五官相对时,她就不禁后缩,煞是看重分寸。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耷拉下去,变成冷漠的一道横,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原来是太子的妒恨。

    “我一低头,你就担忧就后靠,如躲着洪水猛兽。褚明霁要是真做了鬼这样缠上来,你莫不是要吓得撒腿就跑了?”

    说罢,他又哑然。

    褚明霁不是鬼。

    褚明霁不是鬼吗?

    这一世的他的魂灵流落到哪处去了?原来,他真算是鬼。

    褚昭侃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言攸没躲开,发觉被这样碰触也并不是什么恶心到头的事。

    有点酥,有点麻,还有点乱。

    她还是摇头,苍白辩解:“我哪里知道。更何况十殿下只是个孩子,他不过是酒量浅,醉到看不清了……”

    褚昭抿得一点上翘,讽她:“你当他是孩子,他却是个只长脑子不长个子的。”

    他挖苦褚洄心眼多。

    言攸语塞了,最终只说:“或许我是有识人不清时。”

    褚昭冷呵:“不,大多时候你看人是准的,比如我一抬手一低头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思。”

    “你没猜错啊。”

    他猝然用力将人制止了,言攸反应不及被他抓着刚积起来的薄雪堵上唇,那种冷和刺堆在下半张脸,几乎要把那一片冻僵了。

    雪在滚热的鼻息和嘴唇、手心的温度下化开,融成冷液滑落。

    她冷得打抖反抗,褚昭力气大得恐怖,让她四肢罔用。

    褚昭睇视着她脸上嫣然色,心底倾诉,面上露出诡异笑色。

    慕卿是赐他的天命,却又在途中收回恩泽,让初生的情愫颠沛流离。

    她是他的,他的天敌怎么敢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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