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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槐花烤饼
    村民们吵吵嚷嚷,手里攥着不知名野菜,争执着要不要吃,而孩子们在旁边饿得眼眼冒金星。

    宋绵绵看着这一幕,指甲掐进掌心。

    她走到里正面前,认真地说:

    “爷爷,我想着……也许我能教大家认更多能吃的菜。”

    几个靠得近的妇人停下争执,扭头看过来。

    一个老汉拄着拐杖走近,皱着眉问:

    “绵丫头,你懂这些?”

    宋绵绵没回答,只将目光落在里正身上,等待他的反应。

    里正转过身,走近两步,眯眼打量她。

    他皱眉问:

    “绵丫头,你这些门道是从哪儿学的?”

    话音落下,周围几个村民也竖起了耳朵。

    一个穿着补丁袄子的中年女人低声嘀咕:

    “该不会是瞎吹吧?别到时候教错了,吃出人命来。”

    宋绵绵听见了,却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里正。

    她不敢提玉佩里的灵泉空间,见老头眼带探究,脑子一转就想好了说辞。

    “我前阵子翻了些闲书,记了些辨野菜的法子。”

    里正正为全村人的吃饭问题发愁,听了这话,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

    “行!明儿中午,我把人都叫到祠堂前,你来好好讲讲!”

    他一锤定音,周围人顿时炸开了锅,心中各有盘算。

    里正不再理会旁人,只拍了拍宋绵绵的肩膀。

    “绵丫头,全村老少的命,可就看你说的有没有用了。”

    忙了一整天,宋绵绵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宁宁回来啦?快来吃饭,特地给你做了槐花烤饼。”

    宋母从厨房探出身,脸上带着笑。

    “快趁热吃,这饼可香了。”

    桌上摆满了野菜、苦菜汤和槐花饼。

    搁在以前,她肯定第一个扑上去,可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盯着那碗苦菜汤,汤面上浮着几点油花,那是家里省下来舍不得吃的猪油。

    宋绵绵知道这一顿饭,是全家人分着野菜、省下口粮才凑出来的。

    “你们吃,我不饿,先回屋了。”

    她说完便站起身离开。

    屋外的风从门缝钻进来,吹灭了桌角那盏油灯。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陈氏瞪大眼,宋老汉和儿子们也傻了眼。

    家里最馋嘴的闺女,居然说不饿?

    三儿子还特意追出去问她是不是病了,她也只是摇摇头。

    宋绵绵走进黑漆漆的厢房,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喘气。

    迷迷糊糊间,胸口一阵温热传来,她猛地惊醒。

    宋绵绵低头摸了摸,手指触到一块冰凉的玉佩,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灵泉的模样。

    她本想喝口水解解乏,又忽然想起的山药苗。

    抬头从窗缝往外瞧,院子里漆黑一片。

    她趴在窗边等了片刻,等看到大家屋子的灯都灭了。

    确定都睡熟了,才悄悄溜出屋子,来到屋外的小菜地。

    她看向山药种植位置。

    藤蔓耷拉着,嫩芽缩成一团,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她心疼得不行,马上从灵泉空间舀出一捧清水,轻轻浇在根部。

    水一落地,泥土立刻变得湿润,几秒钟后,藤条像是活了一样,恢复生机。

    宋绵绵松了口气,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响。

    她立马回头,只瞥到一个黑影顺着墙角飞快地闪了过去。

    她盯着那角落看了好一会儿。

    见没其它动静便转身回了家,心里越想越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宋绵绵就爬了起来。

    她迅速穿好衣服,走到脸盆边洗了把脸。

    “小飞!”

    她敲了敲门。

    小飞揉着眼睛,手里还捏着一本边都卷了的旧书,把门拉开。

    “姐,这么早有啥事?”

    宋绵绵瞄了一眼里屋,问:“姐想跟你要点东西。”

    “要啥?”

    他下意识把书往后藏了藏,生怕她要看他写的字。

    “借我几张写字用的纸,我有用。”

    小飞平时连擦屁股都舍不得浪费一张纸,更别说用来练字的纸了。

    每一张纸在他眼里都是宝贝。

    可现在阿姐亲自来借……

    他站在门口,手指抠着门框边缘,心里反复权衡。

    那几张黄麻纸是他攒了好久才有的。

    可阿姐的眼神很认真,似乎很重要。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跑进屋。

    小飞弯腰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旧布包,解开层层包裹,取出两张泛黄的麻纸。

    “姐,”

    他声音压得很低,吞吞吐吐。

    “省着点用啊,纸真不多了……以后要是还有,我再给你留着。”

    宋绵绵见他这副紧张样,忍不住笑出声。

    “放心,等我有了,肯定还你更多。”

    她又向小飞借了支毛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趴在桌前,手肘压着纸边,一笔一画地画起来。

    每一笔都小心翼翼,不敢潦草。

    不多时,两张纸全被画满了,都是村里常见的野菜。

    每一张图旁边还工整地写着名字和特点。

    她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等干透了,才仔仔细细卷好,用旧麻绳系紧。

    她随便扒了几口饭,便揣着图纸往祠堂走。

    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

    里正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抡起锤子

    “铛——”地敲响了门口的铜锣。

    刚才还闹哄哄的场子,立刻安静下来。

    人们纷纷闭嘴,目光齐刷刷投向祠堂前的空地。

    里正扫了大家一眼。

    “今天请宋丫头给大伙讲讲野菜咋认,都竖起耳朵听着,别白费了人家这份心!”

    宋绵绵大大方方走上前,举起自己画的图,开始讲解。

    “瞧见没,灰灰菜的叶子背面有层白白的粉,像霜一样……这个是泽漆,杆子折了会冒白浆,有毒,绝对不能吃……这个是马齿苋,叶子胖嘟嘟的,水分多。”

    一个大婶凑近瞧了半天,直点头。

    “哎哟,绵丫头啥时候学会画画了?画得可真像,连叶脉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伙一听,全都围上来要看。

    宋绵绵干脆把图从第一个开始传。

    图纸是她亲手画的。

    线条虽然略显粗糙,但轮廓清晰。

    每一种野菜的特征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大伙传着看,嘴里不停。

    “这也太多了吧,脑子都记不过来!”

    “这叶子宽点窄点,颜色深点浅点,差一丁点就可能是毒的,谁能分得清啊!”

    宋绵绵想了想,笑着说:

    “我编了个口诀,粉白灰灰能煮汤,流白浆的猫眼草,吃一口,见阎王!”

    周围的人听后纷纷点头。

    等图纸传了一圈,里正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