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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宿妃回宫受阻
    就在祈近寒即将要抓狂的时候,裙子都快被祈愿拽掉的姜南晚终于出声了。

    清冷平淡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桶冰水,瞬间让祈近寒冷静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行了,闹什么?”

    姜南晚抽了抽腿,却没抽动。

    姜南晚“……”

    她无奈的看向祈愿“所以你到底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呢?”

    祈愿可怜巴巴道“想让你去完他还活着,不断腿不断手的活着…”

    姜南晚“。”

    她又动了动自己的腿,祈愿依依不舍的放开,于是姜南晚的丝绸长裙终于被解救。

    也正是此时,祈斯年下了楼,刚走到转角,就看到祈愿以一种诡异却很熟悉的姿势,靠在姜南晚的腿边。

    而姜南晚的长裙从膝盖处泛起一圈圈的褶皱,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

    没忍住皱了皱眉,祈斯年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怎么了,是什么客人?”

    姜南晚微微勾唇,眼眸深邃的没有说话。

    她最近心情不错,手边刚才看的书也刚好是前世纪古欧的原文寓言故事,算是随便打发时间的。

    姜南晚想了想,便意有所指的开口“屠龙勇者,勇闯高塔。”

    她看着祈斯年挑眉笑了笑。

    ……

    宿怀被晾了一个小时。

    准确来说,是四十九分钟。

    林浣生送来的茶,前两杯已经凉透了。

    宿怀没什么想法,或者说,他不认为他需要有什么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祈愿,他和任何人的相处交际,都像是一场利益交换的谈判。

    宿怀不会为谈判中可能遇到的挫折,失利,羞辱,甚至是满盘皆输而感到恐慌。

    又或者是,恐慌这种情绪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富贵之家,往往都讲一些规矩。

    主人到前,管家会提前出场而不语,以此相互提醒主人和客人,会面将要开始。

    宿怀低眸,默默起身整理衣襟。

    很快,高跟鞋踩在光洁地面的清脆声,便伴随着皮鞋和前后不一的脚步同时传来。

    宿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因为他还听到了祈愿的抓狂碎碎念,声音不间断,甚至很难让人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宿怀想,她有可能是在威胁,也有可能是在耍无赖,甚至极有可能是发现撒娇没什么用,所以恼羞成怒。

    他好像有点过于了解祈愿了。

    但这个过程,他真的用了好多年。

    这是宿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祈愿的父母。

    作为叱咤京市多年,也作为两个成功的商人,这对夫妻和宿怀曾经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这两个属于真正的人上人。

    那是贵族,又或者是很多亡命之徒都不能有的气势。

    漫不经心,淡漠疏离,却举手投足间带着理所当然的矜贵,每个目光扫来,不容拒绝的威压便如水里针,浇在身上,不敢妄动。

    宿怀仅扫了一眼,就垂下了眼,从礼仪上来讲,他不能直视长辈。

    但其实宿怀也并不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两位。

    除去无需刻意提起的场合,祈愿的成人礼上,他也在场。

    而至于祈愿的两个哥哥,宿怀就熟悉很多了,当然也见过很多次面。

    这些人里,他唯一不太熟悉的,就是祈家的祈老太爷。

    只可惜,他没有出面。

    不过想想也是,不管祈鹤连平时在祈愿面前,在家里是什么样的。

    但至少在明面上,在外界,他都是目前祈家辈分最大的,也是最高的决策人。

    现在整个京市,能请的动他的人已经基本不存在了。

    在祈公馆,想见姜南晚,很难。

    而想见祈斯年,难如上青天。

    至于祈鹤连,除非对方主动出来,否则你就是连问,都是冒犯。

    宿怀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微微垂首,姿态端正且谦卑,甚至主动暗示的将称谓拉近。

    “伯父,伯母。”

    从没听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已经到被人叫伯父伯母年纪的两人几乎是同时一顿,但很快就收敛了。

    祈斯年比较挂脸,他对人从来不装,阴沉的冷漠和疏离的厌烦几乎是流于表面的。

    这也不算宿怀失礼,而是什么场合,什么手段。

    祈愿在前面已经很努力了。

    他现在表现的守礼克制,是给对方把你推出门的机会。

    宿怀脸上笑意温和,没有刻意伪装的很真诚,但胜在自然沉静。

    他叫那边两人“大哥,二哥。”

    祈听澜和祈近寒几乎是同时变了脸色的,只不过祈听澜内敛些,表面上还维持了不动声色的平静。

    但祈近寒可不装这些,他直接瞪过去就骂“管谁叫哥呢?!”

    他像是给别人点明,也像是单纯的在骂宿怀。

    “你父母高堂一个不在,兄弟姐妹也宰的接近没有,怎么,克完自己家又想来攀我家亲戚,接着克我们是吧?”

    祈愿拧他“你闭嘴……”

    可祈近寒却扛着腰间的刺痛,非要把话说完。

    “我跟你是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啊?怎么说我妹也跟你有那么一段露水情缘,你怎么恩将仇报,非要来克我家呢,我……唔!!”

    眼看着祈近寒越说越上劲头,祈愿直接上手捂他的嘴了。

    小嘴巴巴的,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

    怎么,见了宿怀有伤害加成是吧?

    “唔——!你放——!”

    祈近寒对于祈愿跳起来捂他嘴,然后薅着他脖子往下压的行为很不满。

    “我不放!”祈愿不满的抿唇“你干嘛总欺负他!”

    欺负??!

    祈近寒真想把祈愿眼珠子抠出来洗洗再安回去。

    谁他妈欺负谁啊!

    有客人在,结果这两兄妹还在闹,虽说有些于礼不合,不过问题也不大。

    姜南晚神情淡淡的捏起茶杯,品了口香气的同时,她忽然抬眸望向宿怀。

    吹了吹热气,姜南晚沉默两秒,没有喝,就又把茶杯放回了茶盘。

    “我记得,你是宿家的孩子吧?”

    虽然是疑问句,可姜南晚却没有给宿怀回答的时间。

    反而,她更像是自说自话的在阐述一些既定的事实。

    “宿家这一辈,可真是有好几个出息的孩子,来日若一飞冲天,可真是会让我们这些生意人头疼后生可畏。”

    “对,前些时日,你宿家的老太爷做寿,也给我送了份帖子,只是我忙,没时间去。”

    姜南晚八面玲珑,一句话,总有八百个引子和意思在里面。

    就好比此刻,她说着说着,话题便从原本的委婉,变成了直亮刀锋的刻薄。

    “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吗,我听说,你母亲当初可是带着你背井离乡。”

    “你跟的是父姓啊,我说,起初我怎么没想起宿家还有你这么个人呢。”

    茶的温度终于降了,姜南晚冷淡一笑,终于低眸喝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