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养过猫吗？”

    “我对猫知之甚少，只是见它可爱，见它的好，便想着养一只看看。”

    “猫真的很可爱，但好像也就这样了。”

    “我自认为和它很有缘，以为它会很乖，很听话。”

    “我将它关在房间中，怕它出去后便不再回来，因为它对这里没有归属感，我知道。”

    “这里并不是它的家，它不认为这里是它的家。”

    “它需要的，不需要的，我通通买来，大多都被丢在了一旁，如打入冷宫的妃子...妃子都算不上。”

    “即使这般，它依旧不知喂养之恩。”

    “终是猫不是人。”

    “论忠诚比不上狗，论可爱比不上熊猫，可我依旧选择了它。”

    “我将它保护的很好很好，虽不听话令我恼火，但也能忍受。可它竟连摸也不愿让我摸，每每伸手想要抚摸它，便扭头移身。”

    “倒是贞洁。”

    “身为主人，却不让抚摸，这是可笑。日日养味，却不让抚摸，这是可悲。”

    “全然不像其他的猫那般，且不论谁摸都行，最起码绝不会逃离主人的手掌。”

    “特立独行是它的代名词，荒谬绝伦是我的评价。”

    “怕它掉下楼，关掉了窗户；怕它无聊，买了玩具，抽空陪它玩耍；怕它吃不好，买好的猫粮、毛条、罐头...”

    “呵呵呵...”

    “渐渐地，我心生厌倦，如那西沉的落日，不再紧闭房门，不再伸手抚摸。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不会听话。那扇窗依旧紧闭着，那关乎它的性命。”

    “我以为给了它一定的自由，它就会慢慢接纳我，可当我再次伸出手，结果却再次让我失望。”

    “后来我将它借了出去，我累了，想要好好过几天。但依旧将注意事项都列了出来，结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从不让我抚摸，却主动蹭他人....”

    “朝思暮想，却是如此卑贱。”

    “当真是讽刺啊，原来并非它不知晓喂养之恩，而是单纯地对我这个主人无感，宛如那冷血的蛇蝎，无情无义！”

    “可即便如此，我仍日日担忧，日日询问关于它的情况。”

    “它如何待我是它的事，我是它的主人，即便伤了我的心。从我喂养它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如尘埃般卑微。。”

    “我只是担心它的安危，也就仅此而已，作为主人。”

    “心态犹然转变，除了那扇永远紧闭的窗户，其余束缚皆在逐渐消逝，即便是那可能一去不复返的大门，也总会若有若无的敞开。”

    “这里不是它的家，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好像还没建好，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知道家在哪。”

    “它会不会跨过那道门槛，会不会回来，我当然在意，但也仅仅是在意罢了。顶多是失落，我是它的主人，可它似乎从未发自内心的认我为主人，仅仅是因为我是它的主人。”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如雨水般令人心境平和又令人烦躁。

    黎雪低着眉，令失格看不清。

    “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猫跃过门槛，自此消失，房间重新充盈着清新空气，他却时常望着痕迹，望着窗外。”

    这并不是故事，当然也不是黎雪的经历，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格外真实的梦。

    失格很聪慧，一眼便看穿了，但有些东西。

    就像躲藏在黑暗中的阴影，即便有灯光，若不指出，是怎么也看不出的。

    “真相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破故事的面纱，故事不过是心中美好的幻想，而真相，却是那个包含了 tA 的真实。”

    黎雪轻点几下屏幕，将手机转了个向，推到失格面前。

    “另外，故事是可以因人而变的，可以变得美好，也可残酷。”

    “而我，便是你的故事。”

    沉默片刻，失格叹了口气，像是憋了很久的善。

    “听你的吧。”

    “得嘞，等我的坏消息吧。”

    失格走出几步又回头，最终还是走了。

    “人一旦不再害怕失去，态度就会变得很随意。”

    “他不再害怕猫的离去，却仍害怕猫的死亡，不知是身为主人还是因为善。”

    “兴许两者都是吧，毕竟我可是个好人啊。”

    想起过往的种种，黎雪不由心生感慨。

    嘟

    “办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