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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能闻见他身上的冷调香
    夕阳无限好,一簇簇,一缕缕。

    迎着他的目光,定了两秒,舒晚面不改色道:“这您就冤枉我了。您天之骄子,又身居高位,等着关心您的人能从北城排到南城。”

    略顿,她降低了些许音量:“关心您的人多了去,我即便再想尊老爱幼,也排不上号呀,对吧?淮津舅舅。”

    这声呼喊,像直敷在孟淮津胸口上的冰,足够的凉,足够的寒。

    而这块寒冰,叫做:“你认我这个身份,我才会跟你有瓜葛,以前怎么对你,以后照旧。你如果不认我这个身份,要跟我谈什么狗屁情爱,要做我的女人,那么舒晚,你排不上号。”

    这是孟淮津曾经的原话。

    多年后,她虽没直说,却将这些话化为出鞘的利刃,直插进他的心口。

    男人迟迟不语,幽深的瞳孔注视她的脸颊很久,从她那双闪着流光溢彩的瞳底,一直看到她眼尾泫然欲泣的朱砂痣上。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固执倔强的女孩。

    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她。

    那时候她是有那股撞南墙的劲儿,可很多时候都破绽百出,倔强,也脆弱。

    现在,她的刀锋都藏在一层一层的礼貌和疏离之下,什么时候会拔刀,完全没法预料。

    见他迟迟不应声,舒晚也没跟他多做僵持,抬手准备打开车门上车去。

    谁曾想,她刚开了一条缝,车门就被孟淮津不轻不重地给合上了!

    舒晚拧着眉,直勾勾盯着他,一语不发。

    男人几乎是将她半包围,低头看下来的两道视线又深又烫,落在她清凉的眼底,是冰与热的相撞。

    良久,他才轻轻说了句:“你排不上号,谁又排得上号?”

    这句话,是那次他发表完那番充满威胁的绝情言论之后,当时被喜欢冲昏头的舒晚自信满满反问他的。

    原话是:我排不上号,谁又排得上号?

    真自信啊……

    人总要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买单的。

    现在的她真想穿越回去,几巴掌抽醒那时候的自己。

    舒晚没所谓一笑,又试着开了门。

    车门依旧被男人单手摁着,她完全打不开。

    是了,她一句话不说,连眼神交汇都没有,转身就走,

    以前舒晚是不懂他。

    现在,她不想懂,因为挖空心思去琢磨一个人,会失去自我,会得失心疯。

    她再也不想那样。

    .

    黄昏的光影撒在女人毅然决然的背影上,像一层薄纱裹着燃烧的火焰。

    孟淮津咬牙盯着那团火焰,眼底瞬间阴郁成霜、凝结成冰,萧寒昏暗。

    赵恒有事先走了,他开门坐上驾驶座,须臾,嗡的一声轰鸣,红旗窜了出去。

    舒晚刚走出十来米,就听见了背后的刺耳声,她没有回头。

    几秒钟的时间,黑色红旗就来到了她的侧边。

    车子原地刹停,男人大步跨出车门,不由分说地、强势又用力地将她连拽带抱弄到了副驾上去。

    “孟厅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她气极。

    孟淮津一语不发,将整个上半身钻进车里,一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方,另一只手拽出安全带,轻轻给她系上。

    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霸道又不容商量,不给她任何一点反抗的机会。

    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舒晚甚至能闻见他下颌上清洌的须后水,能闻见他身上十年如一日的冷调香。

    她用逐渐冷下去的眼神瞪着他,瞪着他的蛮横、他的凶狠,和他这股深入骨髓的匪劲。

    男人还保持着躬身为她系安全带的姿势,也定定望着她。

    两两僵持,好久,他才轻轻柔柔吐出句颇为无奈的:“舒小姐这么大的脾气,还怎么有求于人,嗯?”

    气息萦绕,如地雷一般炸开。

    舒晚明显地感觉到,浑身的筋脉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她缓缓错开视线,看向另一边:“不求了,也求不起。放我下去。”

    孟淮津非但没放,反而把车门关得严严实实。

    “……”

    重新坐进驾驶座,他又恢复了孤傲冷清的派头,一语不发地开着车朝医院方向驶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窗外车来车往,人流如潮,唯有车里安静得接近诡异。

    过了好久,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才悠悠然响起:“此次竞选,侯家不是威胁,不用担心。”

    他在回之前舒晚问会不会对他的选举造成影响的问题。

    才没有担心。舒晚回眸睨他一眼:“那哪家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说是顾家。

    这边“哦”一声,没了下文。她就一小记者,关于他们那个级别的神仙打架,她不是很懂。

    .

    车子泊在医院的停车场,舒晚还是先去了周政林的办公室,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她让孟大领导继续跟邢院长“商量”,把侯念的保镖和护工通通撤走。

    而且,还要邢院长发通知给各科室的所有医生和护士,稍后如果听见警报声,不用惊慌,也不是演习,大家正常上班,安抚好病人便是。

    也不知道孟淮津是怎么“商量”的,几分钟后,侯念房里房外的护工和保镖都被撤走了。

    紧接着,周政林收到了短信通知,也就意味着别的医生也已经同步收到。

    确保各科室都通知到位后,又过了几分钟,侯念所包下的那层住院楼忽然响起警报,一声接一声,听起来情况十分紧急。

    舒晚穿着护士服闯进侯念的病房,看见她果然已经睁开了眼。

    女人一脸惊慌地搜寻四周,没看见她的护工和保镖,瞳底骤然变冷。

    或许是不得不维护自己的虚弱人设,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我的人呢?”

    “什么人啊……整栋楼都着火了!逃命去了,你也快跑吧!”

    舒晚慌慌张张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跑,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放了罐提前就准备好的烟雾弹。

    浓烟瞬间弥漫在整个病房,侯念顿时惊慌失措。

    “喂!你别走……有人吗?有人吗?”

    侯念大喊几声,没人应,她越来越慌,越来越着急。

    生死时刻,她再顾不得什么,迅速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便赤着脚仓皇地朝安全通道跑去。

    一路从六楼跑到一楼,她连气都来不及换一口。

    等她去到空旷安全的地方,才发现四周安安静静,一切如常。

    走路的病人,陪护的家属,赶路的医生,没有一人脸上表现出火灾该有的惊慌反应。

    侯念站在草坪上定了数十秒,直到保镖追上来: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侯念怒不可遏,眼底的寒光简直能杀人。

    她抬臂正手又反手给了保镖重重两耳光:

    “废物,我们被算计了!”

    “让大哥赶紧派人去查!查到是谁,不论男女,尸体扔到鳄鱼池里给鱼当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