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呵斥了一声,兽族们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没事,让他上!老子要看看这个小豆丁等会个什么死法!”
“哼,人类,你最好祈祷你命大。”
兽族们不善的目光,阴沉地盯着季藏的背影。
如果他死了也就算了,万一活下来,夺走了属于兽族们的机缘,后面找他麻烦的族群绝对是不会少的。
他刚才迈出的那一步,就注定会进入一个死局!
牛头怪们也想劝阻季藏,但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的季藏,已经踩着满地的血迹的尸体碎块,走到魔眼怪的面前。
他的身高只到魔眼怪蹲坐时的膝盖,伸出的手臂,在魔眼怪那巨大的爪子面前,纤细得如同芦苇杆。
魔眼怪那猩红的独眼俯视着这个渺小的生物,露出了一个单纯又吊诡的笑容。
“季藏大人……”
黑疤等牛头怪满脸担忧,他知道季藏神秘而强大,甚至还掌握着元素之力。
但这可是纯粹的力量比拼……
此时,季藏已经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魔眼怪那粗糙、布满鳞片和尖刺的掌心之中。
如此极致的视觉反差,让场间的耻笑声更大了。
现场最兴奋的就是地精了,它开心的手舞足蹈,用尖细的嗓音大喊:
“开始!!!”
魔眼怪几乎是本能地将巨爪猛然合拢,想要将这个脆弱如纸的人类,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捏碎!
所有的兽族,更是在脑海中预演出了这个人类的无数种死相。
他是会被贪玩的魔眼怪一点一点剥皮,把肌肉一条条撕下来。
还是会被直接一爪子捏死,像给果实榨汁一样,把他拧成肉干。
然而。
意料中骨骼碎裂的声,并没有响起。
季藏的手臂,如同一根浇筑在亿万均山体中的神铁支柱,纹丝不动。
任凭魔眼怪如何发力,那看似纤细的手臂,依旧稳稳地支撑在那里,甚至连微微的弯曲都没有!
场间所有兽族,甚至包括地精在内,全都愣住了。
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一幕。
一秒……
两秒……
三秒……
魔眼怪独眼中的暴戾,变成了疑惑,随即是震惊,最后是难以置信的疯狂!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全身的肌肉都鼓胀起来,另一只爪子也撑住了地面,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到了手臂上。
嗡嗡嗡……
魔眼怪身上持续升腾而起的恐怖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震荡起来。
中位阶生灵的气场全开,让人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和凶猛。
可即便是在如此可怕的重压之下。
那个人类,依然保持着手臂的平稳,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一处借力的地方,仅仅靠手肘的支撑,就硬抗住了魔眼怪的重压。
噗——!
嘎吱——!
魔眼怪掌心中的鳞甲,因为巨力而破碎,被季藏的手掌嵌入其中,腥臭的血液汩汩流下。
这家伙的体质,大概在一千多点左右。
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季藏心头暗忖。
可惜比起自己,还是要差上不少。
体质数值表现出来的强弱,跟体型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看似二者相差不是特别大,但季藏的体型更小,力量面更加集中。
这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他还没真正发力,魔眼怪的手掌就已经被勒到入骨了。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情况……”
兽族们眼睛都快要瞪到掉下来了。
一个气息微弱的人类,竟然能够在肉身强度上,跟魔眼怪这种存在相抗衡?
不,这还不止是抗衡。
他看起来都还没真正发力……
地精更是亢奋的像条疯狗一样上蹿下跳,不停地喊话:“用力!用力啊!!弄死他!!”
“吼……”
魔眼怪发出愤怒的低沉咆哮,竟是把另一只手臂也搭了上去!
季藏这下也不打算留手了,眼神一凝,手臂上的肌肉微微贲起!
一股磅礴如海,厚重如山的力量骤然爆发!
魔眼怪那粗壮无比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地被向后压去!
任凭它如何嘶吼挣扎,甚至用尾巴死死抵住地面,都无法阻止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
“吼!!!”
魔眼怪的手臂发出骇人的骨骼破碎声,以及血肉撕裂声。
最后眼睁睁地被撕开,大量脓血从血管中喷出。
“吼——!”
在一声极致的痛苦咆哮中,魔眼怪的手臂,被猛掼在了石面之上。
巨力落下的瞬间,整条手臂的血肉,炸溅开来!
噗——!
以超强硬度著称的黑曜石台面,甚至在这一下被撞的龟裂开来。
震荡而开的气场,将周围一圈兽族都震退了数步。
“吼……吼!”
魔眼怪痛苦地哀嚎,拖着被砸成肉酱的手臂,不停往后挪动,直到被绷紧的铁链箍住,这才停在那里。
整个堡垒内部,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兽族的双眼都瞪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一直以来,人族在混沌古域都是属于极少数。
也许人族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掌握过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连脚下这座坚不可摧的巨城都是当年他们随手缔造而成的。
但他们被主流世界抛弃太久了。
自从被黑暗击碎根基,剥夺血脉神格,彻底沦为“无根之族”之后。
人族就一直处于逃难和避世的路上。
混沌古域这种混乱之地,除了那些罪孽深重,被族群抛弃之人,其他人极少敢踏入。
来了也只是像阴沟里的老鼠生活着,生怕遭到欺凌和杀戮。
人族的荣光,早已永远逝去了。
但今天,在如此之多的兽族的亲眼见证下。
一个看似普通的人类,竟然凭借自己的肉身之力,掰碎了一头中位阶黑暗生物的手腕。
这简直是在挑战场间所有兽族的认知。
怎么可能?
被剥去了血脉神格的人族,肉身怎么可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站在二楼的地精,同样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
直到季藏掸了掸身上衣服沾染着的血肉块,如同冰点般窒息的氛围,才被打破。
“这就算我赢了吧?”
季藏平淡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