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巅,
西之尽头,天山山脉,
雪山林海,沙漠河流。
完全相反的奇观在此地汇聚,形成了好似天地初开的奇迹景象。
这里高耸入云,分割天地,汇聚如此多的奇景,就注定了这里同时是地...
王敢立于废墟之上,金玉之体熠熠生辉,仿佛一尊自远古复苏的战神。洛阳城中夜风卷起残烟,吹动他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那股弥漫天地间的肃杀之意。五具僧影静静倒伏在地,面容安详如入禅定,唯有胸口再无起伏,生机断绝。了空手中铜钟坠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像是为佛门一个时代的落幕敲响了丧钟。
“五位大宗师……尽数陨落。”
王敢低声喃喃,目光扫过那一片狼藉的战场,眼中并无得意,反而掠过一丝复杂。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他与佛门之间的胜负,更是某种秩序的崩塌??那曾经高高在上、以慈悲渡世、以佛法镇国的佛门正统,在今夜之后,将彻底失去威慑天下的资格。
而他自己,成了亲手终结这个时代的人。
可笑的是,他并非出于仇恨,也非为了权力。他只是想活着,活得更久,走得更远。从最初穿越到《小李飞刀》世界,靠着偷学李寻欢的飞刀意念,勉强活命;再到参悟武道真谛,逆夺天地元气,一步步踏上巅峰。他一路走来,踩着无数强者的尸骨,也背负了太多无法回头的因果。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暗处出手的小人物。他是诸天万界中赫赫有名的“金玉魔神”,是能让石之轩避其锋芒、让祝玉妍恨之入骨的存在。可越是强大,越能感受到那份孤独如影随形。
“你们不该拦我。”
王敢轻声道,声音不大,却穿透寂静的夜空,落在远处几双窥视的眼睛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探子、密谍、江湖高手,无不心胆俱裂,悄然退去。谁还敢挑战这位刚刚屠尽五大圣僧的怪物?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月光洒落,照在不远处一座尚未完全倒塌的阁楼上。一道素白衣影静静伫立,长发披肩,眉目如画,正是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
她未戴面纱,也未持剑,只是静静望着王敢,眼神清澈如水,却又深不见底。
“你终于来了。”王敢抬头,嘴角微扬,“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天下皆亡才肯现身。”
师妃暄轻轻一叹:“我本不愿见此惨状。但佛门五僧舍身取义,若我不来送行,岂非辜负了他们以命换来的警示?”
“警示?”王敢冷笑,“他们用性命告诉我??佛门还有人敢反抗?可笑。这不过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殉道罢了。”
“你不明白。”师妃暄缓缓走下楼阁,足尖轻点瓦砾,身形飘然若仙,“他们的死,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让世人记住,这世间仍有光明不灭,纵使面对如你这般近乎神魔的存在,仍有人愿以凡躯挡之。”
王敢眯起眼睛:“所以你是来感化我的?还是来替他们报仇的?”
“都不是。”师妃暄停步于十丈之外,凝视着他,“我是来问你一句??你究竟想要什么?力量?永生?还是……颠覆一切规则,成为唯一的主宰?”
风忽然止住了。
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仿佛凝固。王敢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声由低转高,最终化作震天长啸,惊起千百寒鸦。
“主宰?”他仰头望天,金瞳中闪过一抹猩红,“我不是要主宰,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掌控!从前在那个世界,我是个废物,被人欺辱、践踏,连喜欢的人都救不了!后来我拼命修炼,只为不再重蹈覆辙!可每一次变强,都有更强的人出现,逼我继续前行!你说我要什么?我要的是自由!是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是哪怕天塌地陷,我也能昂首行走的资格!”
他的声音如雷霆滚过长空,震得大地微颤。
师妃暄神色不变,只是眸中泛起一丝怜悯:“可你可知,当你以杀戮铺路,以毁灭开道时,你早已失去了最初的自己?你口中的自由,不过是另一种囚笼。”
“少拿这些虚伪的道理来教训我!”王敢猛然转身,目光如刀,“你们慈航静斋,口称济世救人,实则操控王朝更迭,扶持傀儡皇帝,暗中布局百年!你们才是真正的囚徒,被所谓‘正道’枷锁锁住灵魂的可怜虫!”
师妃暄轻轻摇头:“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有私心,也有执念。但我们从未否认自己的局限。而你不同,你否定了所有规则,包括人性、情感、道德……到最后,你会连‘自己’都否定。”
王敢怔了一瞬,随即嗤笑:“那又如何?只要我能活下去,只要我能踏上诸天尽头,看遍万界兴衰,谁又能说我错了?”
“那你可曾想过,”师妃暄忽然抬眼,直视他的灵魂,“当你站在诸天之巅,回望身后,却发现无人同行,那时的你,真的是你想要成为的样子吗?”
这句话如同一根细针,刺入王敢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爆响,体内元气翻涌,几乎要出手将眼前这女子轰杀当场。但他终究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她说中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李寻欢在月下独饮的身影,想起林诗音临终前含泪的微笑,想起他在第一个世界死去时那种无助与悔恨……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冲刷着他坚硬如铁的心防。
“够了!”他低吼一声,强行压下情绪波动,“这些废话毫无意义!你现在站在这里,要么战,要么走。别妄图用言语动摇我!”
师妃暄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终于轻声道:“我不战,也不走。我只是告诉你,若有一日你愿意放下屠刀,慈航静斋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罢,她转身离去,白衣飘飘,渐行渐远,最终融入月色之中,宛如一场梦境消散。
王敢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东方泛白,晨曦初露。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道黑袍身影缓步而来,正是石之轩。他左臂缠着布条,隐隐渗出血迹,显然与祝玉妍一战极为惨烈。
“五大圣僧皆亡,佛门元气大伤。”石之轩站在王敢身后,语气平静,“从此天下,再无人能制你。”
王敢淡淡道:“你赢了?”
“算是吧。”石之轩苦笑,“但她走了,带着伤离去。这一战,我们都输了。”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最麻烦。”王敢收回目光,“难怪我从不让它靠近我。”
“你错了。”石之轩忽然道,“正是因为没有感情,你才会如此痛苦。你以为自己超脱了七情六欲,实则只是把它们封印在心底最深处。总有一天,它们会反噬你。”
王敢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现在,该办正事了。”
“你是说??打通诸天通道?”石之轩眉头微皱。
“不错。”王敢抬头望天,眼中金光流转,“我已经收集齐了九枚‘界源令’,只差最后一枚,便可在昆仑墟开启‘通天阵’,连接下一个世界。而那一枚,就在宁道奇手中。”
“你要杀他?”石之轩沉声问。
“若他交出界源令,我可饶他一命。”王敢语气淡漠,“但若他执迷不悟,那就只能像佛门一样,成为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石之轩沉默片刻,忽而一笑:“你真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哪个‘人’?”
“传说中曾横扫诸天,最终却被自己创造的世界反噬而亡的‘始皇’。”石之轩缓缓道,“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走上去的,坚信自己掌控一切,结果最后发现,所谓的‘掌控’,不过是命运编织的一场骗局。”
王敢冷冷看着他:“所以你是劝我停下?”
“不是劝你停下。”石之轩摇头,“我只是提醒你??当你打开一扇门时,永远不知道门后等着你的,是自由,还是更深的牢笼。”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王敢独自立于废墟中央,四周满目疮痍,唯有朝阳缓缓升起,洒下万道金光。
他闭上眼,运转《偷天换日大法》,体内元气如江河奔腾,迅速修复昨夜残留的暗伤。与此同时,识海深处,一枚枚闪烁着奇异光辉的令牌缓缓旋转??那是他在各个世界夺取的“界源令”,每一块都蕴含着一个世界的本源之力。
九块已齐,只差最后一块。
宁道奇,你可愿主动交出?
若是不愿……
那就别怪我踏平道门,血洗终南山!
数日后,终南山外。
云雾缭绕,钟声悠扬。玉虚宫前,三十六名道士列阵而立,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布下“三清伏魔阵”。而在宫殿最高处,一位白须老道负手而立,身穿八卦紫袍,神情淡然,正是道门第一人??宁道奇。
他仰望天空,轻叹道:“劫数已至,避无可避。”
话音刚落,天边骤然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仿佛苍穹被利刃划破。紧接着,一道金色身影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虚空震荡,星辰摇曳!
“宁道奇!”
王敢的声音响彻天地,“交出界源令,我留你全尸!”
宁道奇微微一笑,袖袍一挥:“贫道修行八十年,只为今日一见真龙。你既来,何不进来坐一坐?”
说罢,他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真言。刹那间,整座终南山光芒大作,山体内部竟浮现出一座古老阵法的轮廓??那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周天星斗大阵”,以山川地脉为基,引动二十八宿之力!
“原来你早有准备。”王敢冷笑,“可惜,没用。”
他双拳一握,周身金光暴涨,竟是直接撕裂空间,一步跨入大阵核心!拳风所至,星辰黯淡,阵眼崩碎!
宁道奇面色微变,急忙催动法诀,调动北斗之力镇压。然而王敢根本不给他机会,身形一闪,已至其面前,一拳轰出!
轰!!!
整座玉虚宫瞬间化为齑粉,山峰崩塌半边,烟尘冲天!
宁道奇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手中终于取出一枚青玉令牌??最后一块界源令!
“你赢了……”他喘息道,“但这枚令符,不仅仅是一块钥匙……它会引导你前往一个禁忌之地……那里……有‘?’在等你……”
“‘?’?”王敢一把夺过令牌,冷笑道,“不管是谁,挡我者死!”
宁道奇仰天长笑,笑声中竟带着解脱:“好!好!诸天浩劫,因你而起,也将因你而终……希望你能承受得起……那份真相……”
言罢,他身形缓缓消散,竟是元神自毁,不留一丝痕迹。
王敢握紧十枚界源令,感受其中澎湃的混沌之力,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炽热。
“诸天之路,终于要开启了……”
一个月后,昆仑墟顶。
风雪狂舞,天地失色。王敢立于祭坛中央,十枚界源令悬浮空中,组成一朵旋转的莲花图案。随着他一声怒吼,整座昆仑山剧烈震动,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苍穹!
光柱尽头,隐约可见无数世界轮转,星河倒悬,时间错乱……而在最深处,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眸缓缓睁开,注视着这个胆敢闯入诸天禁区的蝼蚁。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一个低沉到无法形容的声音,响彻王敢的灵魂。
他仰头,毫不畏惧,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笑意:
“来吧,让我看看,这诸天万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