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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此起彼伏
    护国将军文烈憋着一肚子火气回了府,刚踏进书房就将腰间的玉带狠狠扯下,扔在案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抓起狼毫笔,墨汁在砚台里磨得飞快,笔尖划过宣纸时力道惊人,仿佛要将满腔悲愤都刻进字里。

    不过半个时辰,弹劾太子的奏折便写得字字泣血,字里行间皆是对女儿枉死的痛惜,以及对太子迟迟未受惩处的质问。

    “备轿!进宫!”

    文烈将奏折吹干,卷成一卷攥在手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府里的下人见他双目赤红,谁也不敢多问,只敢低着头匆匆备好轿子。

    养心殿内,皇帝正对着一幅山水画出神,听闻文烈求见,眉宇间掠过一丝疲惫,却还是扬声道:“宣。”

    文烈几乎是闯进来的,“噗通”一声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将奏折高举过头顶:“陛下!臣请奏!”

    皇帝接过奏折,尚未展开,就听见文烈带着哭腔的声音:“陛下,爱女已经下葬了!整整一天,凶手还逍遥法外,太子却仍在东宫安然无恙!您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肯给臣的女儿一个公道?”

    “文烈!”

    皇帝放下奏折,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大理寺正在全力查办,一有消息,朕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全力查办?”

    文烈猛地抬头,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颤抖:“臣的女儿尸骨未寒,凶手却可能就在东宫饮酒作乐!难道查不清,就一直这样拖下去吗?”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办案讲究证据,你总得给大理寺些时间。”

    两人正僵持着,贴身公公红德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躬身道:“陛下,市令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皇帝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市令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捧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几张纸,一见皇帝便跪下:“陛下,臣近日在核查商户账目时,发现一笔异常交易。”

    “互市监查验后回报,这笔资金来自太子殿下近日新开的铺子,用的还是化名‘黄潇’,且交易记录模糊,显然有隐瞒之嫌,这是契纸和账簿,请陛下过目。”

    皇帝拿起契纸一看,上面“沁香楼”三个字刺眼得很,再翻账簿,果然多处记录语焉不详。

    他本就因郡主的事心烦,此刻见太子竟敢在禁足期间私开茶楼,还用虚名掩人耳目,顿时龙颜大怒,将契纸狠狠摔在地上:“反了!真是反了!传太子进宫!”

    红德才不敢怠慢,连忙领着小太监往东宫去。

    太子正对着棋盘发呆,见红公公进来,随口问道:“红公公,父皇怎么突然召见?”

    红德才脸上堆着苦笑道:“殿下,您可得小心了,陛下正在气头上呢——市令刚弹劾您,说您在禁足期间私开茶楼,还用了虚名‘黄潇’,这可是犯了忌讳啊!您快想想怎么回话吧。”

    太子手里的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脸色瞬间煞白。

    他开茶楼本是想悄悄积攒势力,连契纸上的名字都是反复斟酌过的,怎么会突然被揭发?

    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还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借题发挥!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强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心里却在飞快盘算着开脱的理由。

    踏进养心殿时,迎面就飞来一叠奏折,狠狠砸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看!”

    皇帝指着地上的奏折,怒不可遏:“禁足期间私自出宫,瞒着朕开茶楼,还用化名欺瞒百姓!你身为太子,这哪一样合规矩?”

    太子连忙跪下,将奏折捡起来,低着头道:“儿臣知错。”

    “知错?”

    皇帝拍着龙椅扶手:“禁足是朕下的旨意,你竟敢违抗,是视君命如无物吗?身为储君,却在民间开设商铺,与民争利,传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还用‘黄潇’做化名,你是想隐瞒什么?是不是觉得父皇老了,管不了你了?”

    太子膝行两步,声音带着惶恐:“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开茶楼并非为了牟利,实在是……实在是想借此了解民间疾苦。”

    “儿臣久居东宫,总觉得与百姓隔着一层,便想着化名开家铺子,听听市井声音,也好将来为父皇分忧。”

    “至于私出宫禁,是儿臣一时心急,想着铺子刚开,许多事需亲自打点,才……才犯了错。”

    他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又补充道:“儿臣本想等一切稳妥了,再向父皇禀明,没想到……没想到被人误会,还请父皇明察。”

    一旁的文烈冷哼一声:“殿下这话未免太轻描淡写了!禁足私出是抗旨,化名经商是失仪,两条罪过加起来,按律当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

    市令也跟着附和:“将军说得是,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当为天下表率,如此行事确实不合规矩,还请陛下依法处置。”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文烈,终是叹了口气:“既然文将军和市令都这么说,你便领罚吧!罚俸一年,禁足期延长三月,闭门思过,不得再私出东宫半步!”

    “儿臣领旨谢恩。”

    太子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这处罚比预想中轻多了。

    他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陛下,臣告退。”

    市令也跟着告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养心殿。

    文烈见太子受了罚,心里的火气消了些,理智渐渐回笼。

    他看向市令,忽然问道:“你今日突然弹劾太子,是谁让你来的?”

    市令愣了一下,连忙道:“是……是二皇子殿下提醒臣,说太子此举不合规矩,臣才斗胆上奏。”

    文烈“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二皇子与太子虽有竞争,终究是兄弟,这点小事倒也说得过去。

    殿内只剩下皇帝和太子,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皇帝看着太子,语气缓和了些:“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一点小事都能让人抓住把柄。”

    太子低着头,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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