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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快速破关,引起关注
    随着陆青打出诸多法诀,落到阵法光幕上。

    第一重光幕顿时微微颤动起来,数息之后,悄然化解。

    陆青毫不停留,继续打出印决,落到第二重光幕上。

    很快,第二光幕也在几个呼吸后被破解掉。

    ...

    雨丝如针,斜织在东海的晨雾里。柳眠驻足沙滩,伞沿低垂,遮住了她半边面容,却遮不住眼中那一抹久别重逢般的震动。那小女孩手中的贝壳微微发烫,吹出的呜鸣声虽轻,却像一把钥匙,叩开了十年来深锁的记忆之门。

    她没有走近,只是静静望着那截残刃在阳光下泛起一丝暗金血纹??那是焚渊的骨,是陆青用命斩断命运时留下的最后一缕执念。

    “你还记得他吗?”柳眠低声问风。

    风不答,只将海浪推向岸边,一圈又一圈,如同轮回的脚步。

    与此同时,中州玄京已不再是昔日铁塔阴影笼罩下的死城。九宗盟约未散,逆命归元阵仍日日运转,但它的作用早已从防御外敌,转为净化残留的命契余波。那些曾被命镜操控之人,如今大多恢复了神志,可眼神深处总藏着一抹空洞,仿佛灵魂某一部分永远遗落在了源初回廊。

    苏寒漪坐在酒肆檐下,手中酒壶早已空了,但他依旧一遍遍倾倒,仿佛还能倒出些回忆来。十年前那一战,他们亲眼看着陆青化作光虹撞入智核核心,随后整个通天铁塔崩塌,命镜系统瓦解,所有被篡改的命运线开始自行修复。可代价太大??三百精锐无一生还,连引路符都碎成了尘埃。

    唯有柳眠,在最后关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出回廊入口。她醒来时躺在孤峰石台之上,焚渊刀插在身侧,刀身断裂,却仍有微弱灵光流转。

    “你说他会回来。”店小二收拾桌子,瞥了眼苏寒漪,“都十年了,花开十次,也没见个人影。”

    苏寒漪笑了笑,眼角皱纹如刀刻:“你不懂。有些人死了,比活着的人更真实。”

    话音刚落,天边忽有雷动。

    不是寻常雷霆,而是来自虚空深处的震荡,像是某种规则正在重启。整片大陆的灵气骤然躁动,五行失衡,地脉翻涌。北溟殿旧址上,心源树分枝突然开花,花瓣竟是血红色;雷泽门破妄雷池沸腾不止,竟从中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形似陆青,却又非他。

    “不对……”柳眠猛然抬头,指尖掐算天机,“这不是自然复苏,是‘回响’。”

    所谓回响,乃是极高层次的存在陨落后,其意志与力量在天地法则中留下的涟漪。若积累足够,或可催生“再临”。

    而此刻,万界皆感此波动。

    西域沙海之下,沉埋千年的劫主陵寝自动开启,八具枯骨齐齐转向南方;南荒古祭坛上,一块无名碑文浮现新字:“第九劫未终,真名尚存”;就连蓬莱岛禁地中的归真玉牒,也裂开一道缝隙,流出金色液体,凝成四字??

    **劫火重生**。

    这一切,都被藏于暗处的眼睛看在眼里。

    夜幕降临,一座隐匿于云层之上的浮空楼阁缓缓显现。此处不属于任何一界,名为“观命台”,乃初代阁主残念所筑,本应在铁塔覆灭时一同湮灭。可它不仅存在,还愈发清晰。

    厅内烛火幽蓝,三道身影静立。

    左侧是一位披着灰袍的老者,面容模糊,唯有一只眼睛透着冷光:“乱序者虽毁智核,却未能根除命理根基。他的选择,反而激活了‘备选方案’。”

    中间那人一身素白衣袍,背对众人,声音平静得近乎无情:“九代劫主皆为试验品,唯有第九代产生了不可控变量。现在,这个变量正在反噬系统残骸,试图重建自我。”

    右侧女子轻笑,指尖拂过空中浮现的一幅画卷,画中正是陆青持刀斩向智核的画面。“有意思。他以为自己斩断了宿命,其实不过是触发了最终阶段??当第九劫主以自我毁灭完成‘献祭’,真正的复活仪式才真正开始。”

    “所以……他还活着?”灰袍老者问。

    “不。”白衣人缓缓转身,赫然与陆青容貌七分相似,唯独双瞳全黑,“他已死。但‘陆青’这个概念,已被植入命河源头。只要有人记得他,只要还有人相信‘不服从命运’的可能,他就不会彻底消亡。”

    女子收起画卷,眸中闪过一丝贪婪:“不如我们助他归来?让他再次踏入回廊,这一次,不再反抗,而是成为新的塔主?”

    “不可。”白衣人摇头,“他曾斩断预写轨迹,若强行重塑,只会引发更大混乱。我们必须等??等他自己走回来。”

    “可他若真回来了,还会是我们想要的那个容器吗?”灰袍老者低语。

    白衣人望向远方,目光似穿透时空,落在那朵刚刚绽放的小花上。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点??真正的劫主,从来不是被选中的,而是自己选择了‘劫’。”

    ……

    大陆南端山谷,春雨绵延三日不歇。

    那朵粉色小花在风雨中摇曳,却不曾凋零。清晨时分,泥土忽然轻微震动,一根嫩绿藤蔓破土而出,缠绕花茎而上,竟开出第二朵、第三朵……顷刻间,荒芜之地遍布野花,香气弥漫十里。

    一名樵夫路过,惊愕驻足。他记得这里十年前还是焦土,寸草不生,因传说中有凶魂游荡,无人敢近。

    可今日,空气中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他蹲下身,拾起一片花瓣,正欲细看,忽觉掌心一烫。花瓣竟化作一道微光,钻入他眉心。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个少年背着药篓行走山间,身后小女孩欢笑着奔跑;一场大火吞噬村庄,母亲推开孩子,只留下一句“别回头”;一口断刀劈开苍穹,染血的身影怒吼:“我是陆青!”

    画面戛然而止。

    樵夫浑身颤抖,跪倒在地,泪水滑落:“我……我想起来了……我不是第一个我。”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木灵族圣地,心源树主干剧烈震颤,枝叶纷纷脱落,又迅速重生。族长跪拜于树前,泣不成声:“祖灵显兆!第九劫主的命格并未熄灭,他在寻找新的载体!”

    “不是载体。”一个清冷声音响起。

    柳眠走入圣林,手中捧着那半截焚渊残刃。她将它轻轻插入心源树根部,瞬间,整棵树爆发出五色光芒,树冠直冲云霄,枝叶交织成一幅巨大图景??

    那是源初回廊崩塌后的最后一瞬。

    陆青的身体已然碎裂,灵魂即将消散。但在彻底湮灭之前,他做了一件事:以真劫之血为墨,混元真劫力为笔,在自身命格最深处写下一道逆转咒印??

    **我不入轮回,我自开一道**。

    这不是逃遁,而是叛逆到极致的宣言:你不给我生路,我就为自己凿出一条命途。

    于是,他的存在被分解为九种本质??勇气、执念、悲悯、愤怒、记忆、意志、痛楚、希望、名字??分别寄寓于世间不同生命之中。每一个接触过他传说的人,都有可能继承其中一丝碎片。

    而当九种本质重新汇聚,且承载者自愿承袭其道,新的劫主便将诞生。

    “所以他没想回来。”柳眠闭目,“他是把自己拆散了,撒进人间,等着下一个‘他’长大。”

    苏寒漪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外,肩头落满花瓣。他喝了一口新倒的酒,笑道:“那我们就帮他找。找那个愿意拿起断刀,继续走下去的人。”

    ……

    三年后,西北边陲小镇。

    一名少年在废庙中醒来,浑身湿透,记不得过去。唯独唇边似乎还残留着竹哨的气息,耳边回荡着女孩清脆的声音:“哥,花开啦!”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块温热的疤痕,形状像是一枚破碎的镜子。

    镇民说,他是某夜暴雨中从天而降的孤儿,怀里抱着一块焦黑的金属残片。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但他每晚都会梦到一把刀,梦见一片漂浮的镜海,梦见一个声音在呼唤:“你是我的延续。”

    一日,蛮族入侵,屠村纵火。少年在烈焰中奔逃,眼看一名小女孩将被倒塌房梁砸中,他本能扑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重击。

    鲜血流淌之际,他忽然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响起:

    “这是你的选择。接不接受,由你。”

    他笑了,伸手握住虚空中浮现的一道光影??那是焚渊的轮廓。

    “我接受。”他说,“如果这叫‘劫’,那我愿意背。”

    刹那间,天地共鸣。

    远在东海的贝壳呜鸣不绝;南谷野花尽数盛开;北溟殿石碑裂开新痕,浮现两字:

    **继任**。

    而在无人可见的虚空高处,观命台再度亮起。

    灰袍老者叹息:“他又开始了。”

    白衣人凝视着新生的命格轨迹,久久不语。

    女子却兴奋地拍案:“这次我们会赢。他会再一次走向我们设定的道路。”

    “不。”白衣人终于开口,眼中竟有一丝敬意,“你们还不明白吗?每一次‘他’归来,都不是沿着旧路返回,而是踩出新的足迹。他不是我们的实验品,他是……命运的异变体。”

    “那我们要阻止他吗?”

    “不能。”白衣人望着那少年一步步走出火场,背影坚定如山,“因为这一次,连我们也无法预测结局了。”

    ……

    又五年。

    大陆迎来前所未有的太平。九大宗门放下成见,共立“无命盟”,宣布从此不再设立命契制度,凡修者皆凭本心修行。百姓安居乐业,孩童诵读的不再是仙门典籍,而是一本流传甚广的话本??《劫主传》。

    书中讲述一位名叫陆青的少年,如何拒绝命运安排,如何以凡人之躯挑战通天铁塔,如何在最后时刻选择将自己化作种子,播撒人间。

    有人说这是史实,有人说是虚构。但无论真假,每个读过这本书的孩子,心中都埋下了一颗火种。

    这一日,春风拂面。

    柳眠独自登上当年那座孤峰,石台犹在,蒲团已朽。她取出一枚崭新的竹哨,放在石台上。

    “你说过,花开就不算冬天。”她轻声道,“现在,春天早就来了。”

    远处山岗,一群孩童嬉戏奔跑。其中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停下脚步,弯腰摘下一朵粉瓣小花,蹦跳着递给身旁沉默的少年。

    “哥哥,你看!野花开了!”

    少年低头看着那朵花,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接过,轻轻戴在自己头上。

    他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扬起。

    风掠过山岗,卷起一片花瓣,飞向天际。

    而在那看不见的维度,一道由无数光点组成的轨迹正缓缓成型,贯穿九天十地,连接万千世界。它不属于任何已知命格,也不受任何规则约束。

    它是全新的命途,由千万个“选择”铺就。

    标题尚未命名,因为它还在生长。

    就像那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就像那个始终未曾离去的名字。

    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