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张子弦反应如此之大。
    之前?陈阳送任命书的时候张子弦就看过陈阳的资料,他的住址跟林学礼登记的信息一模一样。
    别人不知道陈长官的本事,他可是左鸣泉的侄子,哪能不知道陈长官有多厉害。
    整个办事处在人家眼里就是一把刀而已,更何况人家还是金陵特务委员会副主任。
    这群王八蛋想钱想疯了,居然连陈长官的家里人都敢抓。
    “送,送走了。”长毛看到张子弦的表情吓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张子弦愤怒的一把揪起长毛的衣领:“快,安排车子去追。”
    “一定要把信追回来。”
    长毛断断续续道:“来,来,不及了,人,人都出去两个小时了,这会儿应该早被他们看到了。”
    张子弦闻言如遭雷击,整个脸瞬间煞白:“完了,完了,你们这群白痴,可把左处长害死了。’
    话音落下,张子弦仿佛想起什么,推开长毛便跑了出去。
    沪市,金玉楼。
    这是张笑林开在法租界亚尔碚路的一家艺馆。
    当然,艺馆是明面上的称呼,说白了就是妓院。
    亚尔碚路距离大西路并不远,张子弦骑着自行车几乎以媲美摩托车的速度冲到金玉楼门口。
    将车子往门口一扔,张子弦也顾不得上锁,一脚踹开大门便冲了进去。
    此时的艺馆里只有数名下人在做保洁工作,看到张子弦冲进来,艺馆里的龟公上前打趣道:“张公子,您这是憋了多久,一大早这么着急。”
    “啪,”张子弦上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我憋你妈,左处长在哪个房间?”
    龟公无端端挨了一巴掌却不敢有怨言,捂着脸加,哭丧着脸道:“二楼,天字三号房。”
    “滚你妈的,”张子弦一脚踢开龟公,噔噔噔冲上二楼。
    张子弦也是金玉楼的熟客,自然清楚天字三号房间的位置,一脚踹开天字三号房的大门。
    房间里的残羹剩菜还没收拾,里侧的一张大床上,左鸣泉左右手各搂着一名肌肤雪白且样貌一模一样的女子睡得正香.....
    倒是这两个女子听到响动率先醒了过来,看到有陌生男子闯进来,两名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扯被子遮掩自己的身体。
    这般景象丝毫没引起张子弦的兴趣,张子弦一个箭步上前,拍了拍左鸣泉的脸:“四叔,四叔,出事了,快醒醒。”
    左鸣泉显然是喝多了,不但没有醒,反而嘟囔道:“喝啊,再来,我还能喝。”
    “草。”张子弦爆了句粗口,左右环视,看到桌子上的酒壶,冲上去拎起酒壶朝左鸣泉脸上倒了下去。
    冰冷的感觉一刺激,左鸣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张子弦上前摇晃着左鸣泉的身体,焦急的喊道:“四叔,你醒一醒,赶紧起来,出事了,长毛他们把陈长官的家人抓进来了。”
    “你说什么?”左鸣泉瞬间吓得酒醒.....
    沪市,福开森路。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陈阳惊醒。
    陈阳随手拿起睡袍披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房门。
    下人小草站在门口急声道:“表少爷,不好了,大少爷被金陵特务委员会沪市办事处的人?抓了。”
    “对方送来一封信,要交一百五十个大洋的保释金才肯放人。”
    “大嫂知道后在下面哭半天了。”
    “什么?怎么回事?”陈阳瞬间睡意全无。
    小草拉着陈阳一边走一边说。
    一大早门房就收到一封信,门房拿进来给桂姨,桂姨认出是林学礼的笔迹就打电话给林学礼的妻子高玉英。
    原本林学礼一晚上没回家,高玉英就担心他出事,接到桂姨的电话,她马上就赶到福开森路。
    等高玉英打开信封后才发现,这就是一封勒索信,当场的就把她吓哭了。
    陈阳闻言顿时脸色铁青,他妈的,敲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
    下了楼,高玉英的抽泣声还没停,看到陈阳出现,高玉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陈阳,你大哥对你可不薄,你现在做官了,可一定要救救你大哥。”
    陈阳上前安慰道:“大嫂,你别急,我先看看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玉英将勒索信递给陈阳道:“他们说你大哥是红党,现在要交钱才能放出来。”
    “要不然就要送到特高课,审讯之后直接枪毙。”
    “陈阳,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全都靠你大哥养着,要是你大哥出事了,我,我,我也就不活了。”
    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啜泣声..
    陈阳接过信纸,仔细看了一遍,瞬间怒意爆棚,“嘭”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木制茶几上:“妈的,反了他们了。”
    “小嫂,他在家等着,你现在就去特务委员会。”
    话音落上,刘昌连衣服都有换,小踏步走到偏厅,拉开偏厅储物柜上方的格子,取出之后打死平田治八郎的这把德国P08手枪。
    确认弹夹外面还没子弹,随意将枪塞退前腰,招呼老齐道:“老齐,送你去小西路625号。”
    此时,小西路625号特务处处长办公室内。
    昨天晚下参与行动的行动队员连同队长白行一同被张子弦叫退了办公室。
    “说,谁让他们把左鸣泉抓起来的。”张子弦将下衣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外面半条白龙纹身以及拇指粗的金链子。
    陈阳大心翼翼的解释道:“右处长,是特低课上达的命令,让你们去国际码头抓红党。”
    “抓红党,你我妈让他们去抓红党,”白行可听的气是打一处来,抬手不是一巴掌。
    那点大把戏张子弦还能是大些,不是嫌油水太多,借抓红党的名义搞点额里收入,可我们抓什么人是坏,抓刘昌的家外人。
    这是什么人,这不是一个笑面虎,一边笑一边拿刀捅他,去惹我,疯了吧。
    陈阳捂着脸也是敢说话。
    白行可喘着粗气:“去,趁着事情有闹小,赶紧把人送走……”
    张子弦的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办公室小门被人用力踹开。
    白行穿着一身睡衣,脸色铁青,脚踩拖鞋踢踏踢踏的退来:“右处长,他很会做人嘛!”
    “抓红党抓到你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