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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交易与焦急的休
    “什么意思?”贝尔纳黛微微蹙眉,对洛恩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不解。

    洛恩摇了摇头,没有解释。那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罗塞尔日记的事,我会想办法帮您的。但那也...

    黑光如潮水般退去,洛恩的意识却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碎片,散落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他看见自己幼年蜷缩在贫民窟的角落,听见母亲临死前的低语:“你生来就背负着命运的诅咒。”他又看见自己第一次使用“亵渎之牌”时,那枚塔罗牌上浮现出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铭文,像是远古神?的嘲笑。画面飞速流转,贝克兰德的街景、玫瑰学派的密室、血帆号的残骸、灰塔教会的钟楼……一切都在旋转、崩塌、重组。

    而最深处的画面,是一扇门。

    一扇悬浮于虚无中的青铜巨门,门环是两条相互吞噬的蛇,门缝间渗出浓稠如血的雾气。它没有锁孔,却有一道声音从门后传来??低沉、古老、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三百年。”

    洛恩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他的双耳流血,瞳孔扩张到极限,眼中倒映着扭曲的空间褶皱。银戒已经熔化,化作一道液态金属的纹路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正缓缓渗入皮肤。而“亵渎之牌”静静地躺在掌心,表面多了一道裂痕,像是一道微笑的嘴角。

    仪式台上的火焰熄灭了。

    埃尔顿僵立原地,空洞的眼窝中涌出黑色黏液。他的嘴巴仍保持着念诵咒语的姿态,可声音早已断绝。那张虚空中的巨脸消失了,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灰雾涟漪,如同被惊扰的湖面。

    “成功了?”马里奇喘息着,手中的罪罚之链微微颤抖。

    莎伦没有回答。她跪倒在地,银发披散,脸上那“圣荆冠”的刺青正在褪色、剥落,仿佛被无形之火灼烧殆尽。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边缘处浮现出细碎的光斑,像是即将消散的晨露。

    “不……”洛恩挣扎着爬起,扑向她,“你说过你会活着回来!”

    莎伦抬起手,指尖轻触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刚与外神对峙过的存在。“我说的是‘我相信你能活着回来’。”她轻笑,声音比以往更加虚弱,却依旧清晰,“命运圣体……不是让你逃避死亡的礼物,而是赋予你改写结局的权利。刚才那一瞬,你让‘召唤’与‘被召’的概率发生了逆转??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也足以让仪式崩塌。”

    马里奇怒视洛恩:“你知道她付出了什么吗?她将自己的‘存在’作为锚点,强行稳定了你篡改因果时引发的命运反噬!现在她的灵体正在解离,若不在十二小时内找到‘时间之砂’重塑本源,她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洛恩浑身一震,握紧了手中那枚裂开的“亵渎之牌”。

    “那就去找。”他说,声音沙哑却坚定,“不管她在哪一层灵界、哪一个时间节点,我都把她带回来。”

    莎伦摇头:“别傻了……这次的代价,是我自愿承担的。玫瑰学派需要情报,需要祭坛坐标,更需要一个能对抗‘放纵之主’的人。而你……”她凝视着他,“你是唯一能在命运层面撼动?的存在。不要浪费我的牺牲。”

    “我不接受!”洛恩猛然站起,双眼泛起诡异的金色纹路??那是“先天命运圣体”被彻底激发的征兆。无数细小的命运丝线在他周身浮现,交织成一张不断跳变的网,每一根线都连接着不同的可能性:有的通向胜利,有的通向毁灭,有的甚至指向平行世界的自己。

    他看到了。

    在某个尚未发生的未来里,莎伦站在一座倒悬的城市顶端,手持断裂的权杖,面对亿万信徒的跪拜;而在另一个分支中,她化作灰烬,随风飘散,无人记得其名。

    “还没有结束。”洛恩低声说,“命运不是单向流动的河流,而是可以回溯的迷宫。你说我只能制造‘可能性’?好,那我就制造一万种可能。”

    他举起“亵渎之牌”,将最后一丝魔力灌注其中。

    > “以我之血,唤醒沉睡的支点;

    > 以我之命,重定未竟之局??

    > **命运回响,重启!**”

    刹那间,空间剧烈震荡。

    整座废弃礼拜堂如同镜面般碎裂,露出其后层层叠叠的灵界投影。过去、现在、未来的影像交错闪现:卡修斯还在演奏小提琴,埃尔顿正翻开典籍,莎伦尚未摘下帽子……时间回到了他们踏入此地前的那一刻。

    但这一次,洛恩保留了全部记忆。

    他站在荒芜小径上,马车还未停下,莎伦仍坐在对面,帽檐遮住面容。马里奇正欲开口提醒陷阱,却被洛恩一把按住肩膀。

    “别出声。”洛恩低语,“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这一次,由我来主导。”

    莎伦缓缓抬头,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你……改变了什么?”

    “改变了结果。”洛恩望向远处那座扭曲的钟楼,“也改变了计划。我们不再活捉卡修斯。”

    “那你打算??”

    “杀他。”洛恩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要在埃尔顿现身前,摧毁那本焦黑典籍。我知道它藏在哪里。”

    马里奇皱眉:“你怎会知道?”

    “因为在上一个时间线里,我亲眼看着它从莎伦的影子里滑出。”洛恩眯起眼,“‘守秘人’的书不会随身携带,它只会依附于‘知晓秘密最多之人’的阴影中。而今晚,那个人就是莎伦??因为她是玫瑰学派派来获取情报的核心成员。”

    莎伦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所以你想让我做诱饵?”

    “不。”洛恩摇头,“我想让你躲起来。真正的莎伦,不该出现在这场战斗中。”

    话音落下,他伸手按在自己胸口,低声吟诵一段禁忌祷词。那是他在玫瑰学派禁书库中偶然窥见的“拟形术”残篇,需以自身生命力为代价,复制他人外貌与气息七分钟。

    金纹在皮肤上游走,骨骼微响。三秒后,一个与莎伦完全相同的身影站在原地,连帽檐下的光影都分毫不差。

    “你疯了?!”马里奇低吼,“这种法术会折寿十年!”

    “只要能赢。”洛恩??如今已是“假莎伦”??淡淡道,“十年寿命,换她活着,值得。”

    三人重新前行,节奏却已悄然改变。当藤蔓再次袭来时,洛恩主动迎上,任由一根触须穿透肩胛,鲜血淋漓之际,他借势贴近教堂墙壁,在无人察觉的角度,用指尖划破空间,将一枚微型“静默符石”嵌入砖缝。

    这是他的布置之一:隔绝声音传播,防止卡修斯的琴音形成共振场。

    进入礼拜堂后,卡修斯如期出现,琴声响起。真正的莎伦早已隐入灵界夹层,而“假莎伦”则故技重施,抬手欲断琴弦。

    但这一次,卡修斯早有防备。

    “哼,节制派的小把戏,我还记得痛感呢!”他狞笑着拉动琴弓,音波化作猩红利刃直劈而来。

    “假莎伦”不闪不避,任由音刃斩入胸膛。刹那间,体内命运之力爆发,将伤害导向预先设定的“替死路径”??那是他用“亵渎之牌”临时编织的一段虚假因果,让攻击命中一个“本该死去的平行自我”。

    血花四溅,身影消散。

    卡修斯得意大笑:“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未说完,背后骤然寒意刺骨。

    真?洛恩从阴影中跃出,右手高举“灾祸教士”凝聚的黑色旋涡,左手持匕首直插地面。

    > “**灾祸连锁?终焉之引!**”

    整个教堂的地基瞬间腐朽,天花板轰然坍塌。而在混乱中,洛恩的匕首并非刺向敌人,而是精准地插入祭坛下方一块松动的石板??那里,正是上一轮时间线中典籍浮现的位置。

    焦黑典籍弹出瞬间,洛恩甩出早已准备好的“灵魂封印蜡”,将其牢牢裹住,并立刻塞进贴身口袋。这蜡取自“沉默修女会”的遗物,能阻断一切精神共鸣。

    “你做了什么!”卡修斯惊怒交加,琴声戛然而止。

    “结束了。”洛恩冷笑,抬手掷出那枚静默符石,“你的后台,没了。”

    符石炸开,无声领域笼罩全场。卡修斯张嘴咆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能力依赖听觉传播,此刻等于被拔去獠牙。

    马里奇趁机出手,罪罚之链如紫电般缠绕而上,将卡修斯重重束缚。这一次,没有埃尔顿现身,没有外神投影,只有彻彻底底的溃败。

    战斗结束。

    洛恩瘫坐在瓦砾中,咳出一口带金丝的血。拟形术的反噬正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而“亵渎之牌”上的裂痕又深了一分。但他笑了。

    因为他看到,莎伦从虚空中走出,脸色苍白,却安然无恙。

    “你改写了命运。”她说。

    “我只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洛恩喘息着,“一条你不死的路。”

    马里奇冷冷看着他们:“你以为这就完了?那本典籍虽被封印,但它记载的内容已在埃尔顿死前传入‘放纵之主’的耳中。祭坛坐标暴露只是时间问题。玫瑰学派不会放过你,其他途径的强者也会盯上你手中的‘亵渎之牌’。”

    洛恩抹去嘴角鲜血,缓缓站起:“那就让他们来。我既为命运圣体,便不再逃避劫难。相反??”

    他举起那枚裂开的塔罗牌,直面月光。

    > “我要让所有觊觎命运之人明白,**真正的命运,从不由神明书写。**”

    夜风吹拂,废墟之上,唯有残钟轻晃。

    而在遥远的深海之下,某座沉没之城的宫殿内,一扇青铜巨门微微震动,门缝中渗出低语:

    > “很好……孩子,继续走下去吧。

    > 等你集齐七枚命运之钥,

    > 我的大门,将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