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华心里骂了句应常在这个蠢货。
    也不看看为皇后效力的后妃都是个什么下场,她就敢如此卖命!
    “本宫的宫女按照本宫的意思和吩咐做事,所以应常在指责的人也是本宫了?”丽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应常在,“说本宫的人没规矩,谁又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她眉眼一凛,冷笑着说:
    “雅安,给本宫掌嘴!”
    丽妃话音落下,雅安二话不说就朝应常在那儿走去。见状,应常在开始慌了,她急忙道:“丽妃,这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岂能容你乱来?就算妾身说错话也轮不到你出面教训妾身,一切自有皇后娘娘定夺。”
    丽妃没有被应常在的话吓到,精致的脸上嘲讽的意味越发明显。
    皇后?呵……
    自打周贵妃死了以后,她收敛了性子就当她是吃素的了?
    皇上的宠爱于她而言锦上添花。
    而最能支撑她,给她底气的其实是她的家世,她的母家,是她的父亲!
    就在雅安走到应常在面前抬起胳膊,局面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皇后总算从内殿里走了出来。在坤和宫叫丽妃的人动手掌掴其他嫔妃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是以,皇后第一时间呵斥住了雅安:
    “住手!”
    雅安听出皇后的声音,犹豫了瞬,毕竟这是皇后娘娘,丽妃丝毫不惧,紧跟着道:
    “雅安,给本宫打!”
    得了自家娘娘的吩咐,雅安的犹豫瞬间消失,狠狠掌掴在了应常在的侧脸。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殿堂,刹那间皇后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她原本想给丽妃找麻烦,结果找到了自己身上。
    罚丽妃禁足,太后就要回宫,禁不了两天;罚抄宫规,更是不痛不痒。
    皇后面色变了又变。
    温灼华坐在靠前的位置,冷眼瞧着皇后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边从轻发落了丽妃抄写宫规十遍,一边又要安顿应常在。
    请安散去后,众人意犹未尽。
    虽然没能看到丽妃和沅婕妤针锋相对。但能见识到另一场戏也不错。
    就是看戏的同时,众人丽妃这明目张胆的一巴掌也提醒到了:哪怕她不受宠,她依旧是旁人轻易得罪不了的存在。
    出了坤和宫,温灼华下最后一阶台阶时差点儿扭到脚,好在秋迎及时扶住了她。
    这才算是虚惊一场。
    秋迎缓过神,看出女子的心不在焉,嗔怪道:“主儿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路!”
    如今主子可是两个人,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不说皇上会如何处置她,就连她自己都无颜面对再面对主儿!
    “没什么。”温灼华缓缓摇了摇头,“只是在想爹娘和哥哥。”
    坤和宫的闹剧她看得分明。
    丽妃依旧能和皇后打擂,少不了她那个大将军父亲的缘故。所以她在想哥哥那边,只怕要不了几日温策安就要上任边疆了。
    沙场刀剑无眼。
    真到与蛮夷兵戎相见那日,她先期盼温策安能够平安,再盼望他能够建功立业。
    ———
    今日热闹的不止是坤和宫,前朝也出现了变故。当日在青楼被打得昏迷不醒得陈二少靠着药汤续了一段时日性命,最后还是在昨夜子时便撒手人寰了。
    因着后日是太后回宫的日子。
    整个陈国公府上下加在一起也没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大办丧事,平白给皇上、给太后,给皇家添堵,添晦气。
    于是陈国公做主连夜让人将陈美人二哥的尸体给埋了。可孙儿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亲孙子,他看着他从小长到大。
    如今闹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等惨事儿一出,本就年事已高的陈国公备受打击。
    伤心之余他一把年纪的人直接病倒了。
    今日早朝,萧峘渊就接到了陈美人的父亲递来的陈国公告假病重的折子。为了彰显皇家宽仁、善待忠臣之心,萧峘渊关怀了几句后大手一挥准了陈国公告假的折子。
    陈国公三朝元老,德高望重。
    他这一病不少朝臣惋惜,也有不少人暗暗祈祷他一病不起。谁不知道陈国公府如今全靠陈国公一人撑着。
    那朝堂之上的盘子就这么大,只要陈国公死了,他们才好瓜分陈家的势力。
    早朝散去,一回到乾坤宫,萧峘渊即刻让人去查探了一番陈国公的情况。
    不多时,查探的人便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朝上首神色幽深莫测的男人毕恭毕敬道:“皇上,探子传来消息陈国公爷的确病得下不来榻了。”
    得知陈国公真的卧病在床,萧峘渊眉眼波澜不惊,心里却生了些惋惜。
    不过这丝惋惜很快消失殆尽。
    陈家是他拿来制衡周家,制衡左相的一颗棋子。左相一党在连月连日以来的打压下已经溃不成军,逐渐不足为惧。所以陈国公此时卧病在榻对他来说反倒是利大于弊。
    萧峘渊朝着探子摆摆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男人嗓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
    帝王无情、权衡利弊的心性在这一刻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全安抬眸悄悄打量着男人的侧脸。
    只见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寻不到一丝一毫痛惋之色,有的只是无情跟漠然。
    陈全安低头心里唏嘘了声: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皇上,强大薄情,理智到近乎残酷。
    自打沅婕妤陪伴皇上以来,皇上性子一日软和过一日,脸上神情也多了起来。看皇上面对沅婕妤的时候多了,他都险些忘了皇上骨子的冷血狠戾。
    要他说陈家也是活该。
    尤其是陈二少,死都便宜他了。
    你说说朝谁下手不好,非朝皇上的心尖子肉下手。用的手段还那般下作,居然敢污蔑沅婕妤与其他男子有染…
    这纯纯是给皇上火上浇油!
    秉持着讨女子高兴的心思,陈全安小声提醒道:“皇上,您看这罪魁祸首死了,要不要奴才即刻将这消息给沅主子送去?”
    提起女子,萧峘渊轮廓变得没有那么凛冽了,他刚想说“准”,末了一想他夜里还要去凝景轩。
    让陈全安去说不如他说。
    于是男人转口道: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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