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夜空被无人机群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投影幕布，罗斯柴尔德家族与纳粹交易的档案影像在云层间闪烁。林天抱着艾米丽冲进路边电话亭，拨通了维克多的紧急号码。
"；心脏上有Bancor 1944的标记！"；他对着话筒大喊，同时看到伊丽莎白纵身跃入泰晤士河，金色机械臂在水面留下一串气泡。
维克多的声音断断续续："；那是...战后国际清算银行的...听着，无人机携带的是量子病毒...会改写全球黄金..."；
电话突然中断。林天抬头看到一架无人机悬停在电话亭上方，发射出某种脉冲波。艾米丽突然剧烈抽搐，导管伤口处渗出金色液体——她和伊丽莎白有着相同的纳米血液。
河面炸开一道水柱。伊丽莎白的机械触须缠着个金属立方体浮出水面，立方体表面刻满与钟摆大厅相同的德文铭文。她的身体已有40%机械外露，左脸皮肤剥落处露出银白色合金骨骼。
"；英格兰银行的服务器...是诱饵！"；她将立方体抛向林天，声音合成器严重受损，"；真正的主机是这个...1945年从柏林运出的恩尼格玛机改良版..."；
立方体在林天的触碰下展开，内部是精密到令人窒息的机械结构——数以千计的微型齿轮组成某种生物计算机，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颗缩小版的人类大脑。林天注意到脑组织表面的条形码：1944-12-25Ω。
"；钟表匠的备份意识。"；伊丽莎白的机械眼闪烁红光，"；用战犯大脑做的生物计算机...必须用艾米丽的血..."；
无人机群突然改变阵型，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倒计时：05:00。泰晤士河开始翻涌异常的金色浪花，林天看到水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游动——那绝不是鱼类该有的金属光泽。
艾米丽虚弱地抓住立方体，她的血液自动被吸入机械内部。齿轮运转声骤然加速，无人机投影的档案画面突然跳转到一段加密视频——年轻的安娜玛丽亚·罗斯柴尔德站在集中营实验室里，身后是二十三个被麻醉的儿童。
"；第七次血清实验。"；视频里的安娜玛丽亚用手术刀划开一个金发男孩的锁骨，"；HLA-B27抗原与黄金纳米粒子的结合率提升至37%，但神经系统的排斥反应..."；
立方体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林天输入艾米丽说的圆周率前六位，系统立即显示"；Bancor协议已解锁"；。英格兰银行的外墙亮起诡异的金色电路纹路，无人机倒计时戛然而止。
"；黄金纳米粒子形成的量子网络..."；伊丽莎白跪倒在地，机械部件不断崩解，"；钟表匠想用整个伦敦的黄金储备构建生物计算机..."；
河面突然炸开，一个堪比鲸鱼大小的金属物体浮出水面——那是二战时期的U型潜艇改造的移动实验室，锈蚀的船身上依稀可见纳粹鹰徽。
潜艇舱门弹开，走出十二个与钟表匠长相完全相同的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跳动的心脏。
"；克隆体..."；林天握紧手枪，但蓝色子弹早已用尽。领头的克隆体摘下面罩，露出与培养舱里金发男性相同的面容。
"；时间即血液。"；十二个声音同步响起，"；每颗心脏能控制伦敦1%的黄金储备。"；
伊丽莎白突然暴起，剩余的机械触须刺入立方体。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视网膜投射出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林天...艾米丽的血里有解毒剂成分...把她的血滴入潜艇的..."；
克隆体们同时举起心脏，林天感到口袋里的那颗开始发烫。艾米丽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林天眼皮上——世界突然变成由金色光线编织的网格，他看到每颗心脏都延伸出能量线，连接着伦敦各处的黄金储备。
"；现在！"；伊丽莎白将最后一根触须插入自己胸膛，扯出颗金色晶体，"；我的核心处理器...放入立方体！"；
林天接过晶体塞入机械装置。
立方体爆发刺眼强光，所有克隆体同时捂住胸口跪倒。潜艇开始下沉，那些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爆裂。
无人机群突然调转方向，向泰晤士河俯冲。每架无人机都撞向克隆体，爆炸产生的蓝色火焰将血肉烧成灰烬。
林天抱着艾米丽滚到堤岸护栏后，看到伊丽莎白站在火光中张开双臂——她的机械骨骼正在吸收火焰中的能量。
"；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战后重建了欧洲金融系统..."；她的声音逐渐清晰，"；但黄金定价算法的后门...是钟表匠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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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架无人机在英格兰银行楼顶爆炸。硝烟散去后，天空飘落金色尘埃，每粒尘埃都在月光下显示出微型齿轮图案。艾米丽伸手接住一粒，那尘埃竟在她掌心重组成了"；00:00"；的数字。
河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林天跑到伊丽莎白身边，发现她的机械部分正在自我修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还没结束。"；她指向西敏寺方向，"；大本钟停了。"；
远处，伦敦标志性的大本钟确实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楼顶端站着个穿灰色风衣的人影，即使隔着这么远，林天也能感受到那非人的注视。
"；最终协议需要大本钟的钟声作为触发信号。"；伊丽莎白撕下残余的皮肤组织，露出完整的机械臂，"；钟表匠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伦敦的整个计时系统。"；
艾米丽突然挣脱林天，向马路对面跑去。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精准地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维克多·罗斯柴尔德苍老的面容。
"；我父亲设计了Bancor系统。"；维克多递给林天一把刻着家徽的钥匙，"；但他不知道母亲用这个做了什么。"；
钥匙插入立方体后，投射出全球黄金储备分布图。七个闪光点组成完美的齿轮形状——伦敦、苏黎世、纽约、香港、东京、悉尼和法兰克福。
"；七大黄金交易中心的服务器..."；林天突然明白过来，"；钟表匠要的不是黄金本身，而是用它们的量子计算机构建..."；
"；永生网络。"；维克多看向大本钟，"；每个交易中心的服务器都藏有他的意识碎片，当七个节点同时激活..."；
伊丽莎白突然启动推进器冲向钟楼："；物理摧毁是唯一办法！"；
林天和维克多驾车追赶。当他们赶到议会广场时，伊丽莎白已与风衣人战至钟楼顶端。月光下，两人非人类的战斗方式令人胆寒——伊丽莎白的机械触须与对方的液态金属肢体碰撞出刺目火花。
"；那是第零代原型体。"；维克多握紧方向盘，"；我母亲最完美的作品。"；
大本钟的齿轮机构突然自行运转，时针开始向三点十七分移动。林天抓起车上的备用氧气罐："；我去炸了钟摆机构！"；
钟楼内部，古老的机械结构正以超越设计极限的速度运转。林天爬到钟摆室时，发现整个钟摆已变成黄金质地，表面流动着类似艾米丽血液的金色液体。
氧气罐爆炸只让钟摆停顿了三秒。就在林天绝望之际，艾米丽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林先生，用维克多的钥匙！"；
他将罗斯柴尔德家徽钥匙插入钟摆基座。随着齿轮的尖啸声，大本钟所有指针倒转，钟表匠的风衣人身体突然僵直。伊丽莎白抓住机会，将对方拦腰斩断——没有血液飞溅，只有水银状的液体喷涌而出。
钟楼顶端，维克多抱着奄奄一息的艾米丽。女孩胸口的条形码在月光下清晰可见：2009-09-13Ω。
"；最后一个Ω级实验体。"；维克多老泪纵横，"；我姐姐的孙女...唯一继承了她基因的..."；
伦敦全城的电子钟表同时响起警报。伊丽莎白站在破碎的大本钟前，机械眼接收着来自全球七个黄金交易中心的信号——六个光点相继熄灭，唯有香港的仍在闪烁。
"；还没完。"；她转身看向东方，"；但时间...终于重新开始流动了。"；
曙光染红泰晤士河时，林天在艾米丽的病房外见到了恢复人形的伊丽莎白。她递给他一张老照片：1946年的雪地里，二十三个孩子站在罗斯柴尔德别墅前，每人锁骨下都印着条形码。
"；我是07A。"；她指向照片角落的金发女孩，"；卡米拉是02B...我们都是被选中的'；发条'；。"；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谁控制了时间，谁就控制了世界。"；
林天望向窗外，第一缕阳光正照在大本钟新安装的钟摆上。那普通的金属摆锤，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一个终于停摆的噩梦。
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空被霓虹与全息广告点亮。林天站在国际金融中心二期顶层，透过落地窗俯瞰这座不夜城。三天前，伦敦的黄金量子网络被摧毁，但香港的节点仍在闪烁——那是钟表匠最后的据点。
伊丽莎白站在他身旁，皮肤下的机械纹路已几乎不可见，但她的瞳孔在暗处仍会泛起淡金色。
艾米丽躺在隔壁房间的医疗舱内，维克多的私人医生正尝试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血清稳定她的基因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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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金融管理局的地下金库。"；伊丽莎白调出一张全息地图，"；钟表匠的最后一个主机就藏在那里，与黄金储备的量子服务器相连。"；
林天皱眉："；直接炸掉？"；
"；不行。"；维克多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古老的檀木盒，"；黄金量子网络一旦暴力破坏，全球金融系统会在三分钟内崩溃。我们需要用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盘上刻着"；Zeitgeist（时代精神）"；。
"；1944年，我母亲安娜玛丽亚在柏林亲手制作的第一个控制装置。"；维克多将怀表递给林天，"；它能逆向接入钟表匠的系统，改写他的核心协议。"；
伊丽莎白的机械眼扫描怀表，突然僵住："；这里面...有她的意识碎片。"；
林天翻开表盖，怀表的秒针早已停转，但表盘内侧刻着一行小字："；Für meine Kinder（给我的孩子们）"；。
午夜，香港金融管理局。
林天伪装成清洁工混入大楼，伊丽莎白则通过通风管道潜入地下金库。安保系统比预想的更严密——每道门禁都需虹膜与掌纹双重认证，走廊上的巡逻机器人装配着声波武器。
"；右转，第三个通风口。"；伊丽莎白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金库的量子防火墙有脉冲干扰，我只能黑入三十秒。"；
林天闪身躲过巡逻机械，在最后一秒滑入金库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整个地下金库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钟表工坊，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悬浮在半空，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具与钟表匠相同的克隆体。中央控制台上，一颗机械心脏正在玻璃罩中跳动，周围环绕着七根黄金导管，分别连接着伦敦、纽约、苏黎世等地的全息投影。
"；那就是主控核心。"；伊丽莎白从阴影中现身，机械触须悄然接入控制台，"；香港的节点还在同步数据...他在上传自己的完整意识。"；
林天快步上前，将安娜玛丽亚的怀表贴近玻璃罩。机械心脏的跳动骤然加速，全息投影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虚影——年轻时的安娜玛丽亚·罗斯柴尔德，穿着1940年代的白大褂，眼神冰冷而狂热。
"；母亲。"；伊丽莎白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结束了。"；
安娜玛丽亚的虚影凝视着他们，突然笑了："；你们以为毁掉主机就能阻止我？时间...早已不是线性的了。"；
她抬手一挥，整个金库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数百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每一个克隆体都是我的备份，每一颗心脏都是我的时钟。"；
林天猛地将怀表按在玻璃罩上。表盘突然开始倒转，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安娜玛丽亚的虚影开始扭曲——
"；不！这不可能！"；她的声音逐渐失真，"；怀表里...有什么东西...？"；
伊丽莎白的机械眼锁定怀表内部："；是病毒...她自己设计的清除程序。"；
克隆体一个接一个爆裂，机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全息投影中的安娜玛丽亚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伊丽莎白的脸："；我的初代作品...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她的虚影如沙粒般消散，金库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怀表微弱的滴答声。
黎明，香港太平山顶。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艾米丽的基因崩溃终于停止。维克多站在栏杆旁，望着脚下的金融中心，长舒一口气："；全球黄金交易系统正在恢复，七大节点的量子链接已被切断。"；
林天摩挲着那枚已彻底停转的怀表："；安娜玛丽亚...到底想要什么？"；
"；永生，掌控，或者...只是疯狂。"；维克多苦笑，"；战后她沉迷于纳粹的‘永恒生命’计划，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孩子做实验。"；
伊丽莎白沉默地站在一旁，她的机械部分已完全隐藏，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林天知道，她的血液里仍流淌着黄金纳米粒子，她的时间仍比普通人慢四倍。
"；接下来呢？"；林天问。
"；罗斯柴尔德家族会掩盖这一切。"；维克多看向艾米丽，"；而她...会成为最后一个‘Ω级’实验体，自由地活下去。"；
伊丽莎白突然转身："；我要走了。"；
林天一愣："；去哪？"；
"；世界各地还有钟表匠的残存设施。"；她的金瞳在晨光中闪烁，"；我得确保...再没有人成为下一个‘发条’。"；
她走向山道尽头，背影逐渐融入朝阳。林天没有挽留，只是握紧了那枚怀表。
表盘内侧，安娜玛丽亚的刻字下，还有一行极小的数字：**1946-01-07A**。
那是伊丽莎白的编号。
也是她真正的生日。
“我就是去补个货，怎么遇到这么多破事儿，唉！我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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