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体育生盯着脸肿成猪头的小混子说道：“再敢耍流氓……”

    说着，他比了个割喉的动作，吓得本就狐假虎威的小混子缩着脑袋连连摆手，列巴着腿一瘸一拐的出了警局。

    打那儿之后，那群小混子见到自家闺女就绕着走，也没听说过他们在敢调戏别的女学生。

    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眼睛跟眼前埋头享受锅贴之人的眼睛渐渐重合。

    那人曾说过：“我叫孟湛，孔孟之道的孟。”

    “锡尔纯嘏，子孙其湛的湛。”

    “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

    说的也没错，他是真讲道理……

    孩子们的事，他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那群小混混其实都是些考不上高中的差生，到了初三下学期就被劝退了，无所事事就在街上瞎溜达。

    他们也不敢真的做出侵犯女生的事，就是耍流氓图个存在感，逞逞威风。

    所以，孟湛就悄悄的叫了几个能打的体育生，给那几个小流氓一点点震撼。

    从那之后，孟湛每次来吃饭，大爷都会送上一碟小凉菜。

    久而久之也观察出来了他喜欢吃哪种小菜，牢牢记在了心里。

    只可惜，25年前，他最喜欢的老师就那样狼狈的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大爷喃喃自语道：“真像啊……”

    他沉浸式回忆着种种过往，大叔却并不知情。

    他将一大份锅贴全部清空，连小菜和玉米糊也没有剩下下，这才擦擦嘴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

    从随身背的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纸币递给老板，见对方要找钱给他。

    他摆摆手说道：“不用找了。”

    “或许……以后也用不到了。”

    最后一句是那样的轻，轻的大爷都没有听清楚，就看到他已经洒脱的转身离去了。

    晚上8点半，阳城区刑警大队。

    吃饱喝足的大叔来到了接警大厅里，看着民警温和的说道：“你好，我要自首。”

    说着，他手掌朝上，将手腕并拢伸向有些呆愣的小民警。

    “我是……通缉犯。”

    ——————————————————

    审讯室里，自称是孟湛的大叔面色平静的坐在审讯椅上，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审讯。

    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几次。

    即使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再次坐在这个位置，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应该……来得及吧？”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看向旁边的观察玻璃，那后面会不会有警察正在看着自己呢……

    “这人是孟湛？”观察窗外，小刘指了指里面说道。

    他们得到的孟湛的照片，是他20多岁时的工作照和生活照。

    孟湛长相斯文俊秀，不像常见的老师那样威严严肃，他笑起来时甚至像个阳光大男孩。

    根据他们走访孟湛的学生，几乎所有人的印象中，孟湛在学生中的人气一直很高。

    他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当时出了强间案那种事他们都感觉难以置信。

    但是，事实如此，他们也只能接受更换班主任的现实。

    除了侵犯乔思恬这件事，孟湛几乎是每个学生梦中最理想的老师模样。

    而眼前审讯室里的孟湛，也不知道哪儿不对，端详着看又感觉哪儿都不对。

    这鼻子……

    孟湛的鼻子挺高挺的啊，这咋有点塌，难道老了鼻子还会塌？

    这脸型……

    小巴掌脸变成了大巴掌，总不至于老了耷拉成这样了吧？

    小刘盯着孟湛左看右看，除了身量体型相仿。

    这张脸上也就那双眼睛有些像照片上的孟湛了。

    小刘说道：“这也不像啊，他怎么证明他就是孟湛？”

    毕竟没有生物材料，当年调查也只是进行到询问阶段，没有东西能进行比对。

    陆执盯着新版的孟湛，说道：“没必要证明。”

    “这节骨眼上，除了孟湛自己，谁还会承认自己是个通缉犯？”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谁会上赶着跑去坐牢。

    小刘点点头：“也对啊。”

    “可孟湛在这里，那咱挖出来的人是谁啊？”

    陆执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他们之前的调查方向看来是错误的，按照错误的调查方向他们都能查出嫌疑人来，也是牛。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虽然死者不是孟湛。

    但是，并不代表张虎和潘云志的死和孟湛牵扯进的强间案没有关系。

    把尸骨搞错的人，或许不止是警方，还有凶手。

    郑义说道：“别猜了，直接进去问问吧。”

    “眼瞅着就要抓住凶手了，这个节骨眼上孟湛来警局自首。”

    “这时间点太巧妙了，他肯定不是即兴前来。”

    “肯定有他的目的。”

    “都自首了，想必也会十分配合。”

    说着，郑义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陆执跟我进去做笔录。”

    “是！”陆执应道。

    小刘和卷卷都没意见，这俩事业心不强的人，觉得在外面看热闹更轻松。

    郑义两人拿着整理好的连环杀人案以及强间案的卷宗，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孟湛抬眼看向自己即将面对的两名刑警。

    一个粗犷，一个斯文英俊。

    还得是咱们龙国的警察，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帽子叔叔该有的模样。

    两人落座后，郑义审视着对方的五官问道：“你是孟湛？”

    “没错，我是。”孟湛坚定的回答。

    郑义像是闲聊一样问着：“都逃了25年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自首了？”

    见孟湛眉头皱起，似乎欲言又止。

    郑义罕见的主动掏出烟示意了一下：“抽吗？”

    孟湛微微摇头，说道：“我不抽，谢谢。”

    他们调查中的孟湛，也是不抽烟的。

    孟湛长出了口气，说道：“我来自首，是为了承担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错误。”

    “是为了乔思甜的案子吗？”郑义试探问道。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郑义和陆执的心莫名提了起来。

    说到底，他们都不希望一名优秀的教师真的会做出那种兽行吧。

    见对面两人些许紧张的神色，孟湛嘴角微勾再次摇了摇头：“不是这事儿。”

    “那不是我该承担的。”他补充了一句。

    闻言，郑义两人微微松了口气。

    孟湛果然是被冤枉的。

    提起乔思甜，孟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随着他的讲述，仿佛把郑义两人也带回到了2000年的那个夏天。

    那个改变了孟湛一生的酷夏。

    （青红：要为爱发电……我没电了……要啊！）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