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瞬间清醒过来，眼神中的迷茫和贪婪，迅速被一种敬畏和激动所取代！
他们知道，跟着这样的厂长，他们要挣的，绝不仅仅是钱！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诚安达专卖店的门口，又一次排起了长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诚安达专卖店的门口，又一次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人数比昨天少了一些，但那蜿蜒的长龙依旧是街上一道惊人的风景线。
“都麻利点！把货搬出来，让街坊们瞧瞧！”
刘大壮叉着腰，扯着嗓子指挥工人们，脸上的自豪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昨天他亲手称了五十三万，今天他感觉自己就是这钱山的总指挥。
然而，店铺开门还不到半小时，异变陡生。
一个在街口负责发传单的大学生，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
“刘……刘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冲得太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在地上。
“咋咋呼呼的，天塌下来了？”刘大壮眉头一拧，看着他这副丢人的样子就来气。
“对……对面的华润超市！还有那边的百佳！”学生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囫囵，“疯了！他们全疯了！”
“他们所有的罐头，不管什么牌子，全都打五折！五折啊！”
“什么？！”
刘大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
五折？！
那他妈不是赔本赚吆喝，那是拿刀子往自己心口上捅！
这两个字，像是插上了翅膀，瞬间在排队的人群中炸开。
“听见没？对面五折！”
“真的假的？那可比这儿便宜一半多啊！”
“走走走，还排个屁的队！赶紧去看看！”
“就是就是！便宜一半呢！傻子才在这儿等！”
“哗啦”一下！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排在后面的人最先掉头，接着是中间的，然后是前面的。
人们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争先恐后地朝着对面的超市冲去。
刚才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诚安达门口，不过一分钟的工夫，变得冷冷清清。
只剩下刘大壮和几个工人，呆呆地站在成堆的罐头箱子旁边，看着对面超市门口迅速聚集起来的人潮，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群，开始出现了骚动。
一些排在队尾的人，开始犹豫，窃窃私语，然后，悄悄地离开了队伍，朝着对面的超市走去。
一开始，只是三三两两。
但很快，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就像大坝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人流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泄！
“哎！你们干什么去！别走啊！”刘大壮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咱们这是国货之光！咱们这是争口气啊！”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中。
一个刚从队伍里走出来的大妈，回头对他喊了一句：“小伙子，争气归争气，过日子也得精打细算啊！五折呢！那可是差了一半的钱！”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刘大壮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他眼睁睁地看着，昨天还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缩水了一大半！
而且，还在不断地减少！
最后几个还在犹豫的街坊，也终于扛不住对面五折的诱惑，扭头就走。
“他妈的！”
刘大壮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一拳狠狠地擂在门框上，震得木屑纷飞！
“欺人太甚！这些洋鬼子，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郭晓莹的脸色，也一片煞白。
她嘴唇紧紧抿着，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商战，这是你死我活的绞杀。
最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她转身，快步冲进店里。
陈诚正抱着刚睡醒的儿子，小家伙正“啊呜啊呜”地张着嘴。
他用小勺，细心地刮下一小块黄桃，吹了吹，才喂进儿子嘴里。
男人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对外面那几乎要掀翻屋顶的骚乱，充耳不闻。
“陈诚！外面……外面……”郭晓莹冲到他面前，声音都在发颤。
“我知道。”
陈诚头都没抬，又挖了一勺罐头，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也降价？我们也五折！”郭晓莹急得快哭了。
“降价？”
陈诚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忽然笑了。
“晓莹，他要是只出这一招，我就不把他当对手了。”
“我们跟着降，就正好跳进了他挖好的坑里。”
“我们的桃，是蒙山最好的桃。他的呢？烂水果、催熟剂。拿我们的成本跟他拼价格，我们有多少条命够他玩的？”
“那……那怎么办啊？”郭晓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们把人全抢光？看着我们死？”
陈诚没有回答。
他只是放下勺子，轻轻擦了擦儿子嘴角的汁水，然后将孩子递到妻子怀里。
“抱好儿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走，跟我出去看戏。”
陈诚没有回答。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给儿子喂完最后一口黄桃罐头，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儿子嘴角的果渍。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孩子重新交到郭晓莹怀里，站起身。
他走到门口，站在刘大壮身边，拍了拍他因为愤怒而僵硬的肩膀。
“大壮。”
“厂长！”刘大壮猛地回头，嗓子都哑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绝望，“我们……我们完了！”
陈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话。
“去，把我们昨天赚的钱，全都拿上。”
刘大壮一愣。
“厂长，你……你要干啥？”
陈诚抬起手，指向对面那个人山人海、几乎要被挤爆的超市。
“去那儿。”
“把他们所有打五折的罐头，有多少，给我买多少！”
空气，瞬间死寂！
刘大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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