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4章 稻草人
    管家头都被打歪了,但脸上依旧挂着咧到耳根后的笑。

    他双手交握,“您要是不配合,那就请离开吧。您不干,有的是人干。”

    张月旬忍不了,作势掀桌,却看见桌上映出另一个她。

    另一个她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嘴巴夸张地动着,似乎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话。

    从唇形来看,说的应该是:“跑!快跑!离开这里!危险!”

    阿馋和管家神色无异,只有她能看见另一个她。

    呵!

    张月旬暗自冷笑一声,自己对自己说危险,让她跑路,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

    原本是想掀桌,再臭骂管家一顿,随后扬长离去,静等管家找不到人然后求她回来办事,但现在……她非待着不走了。

    不就是填个表吗?

    张月旬拿起笔,唰唰唰几下,迅速填好。

    “好了。”

    “辛苦了,这里还有一张表。”

    管家又递给她一张表。

    这是一张申请表,刚才那一张是她的个人信息表。

    张月旬怒极反笑,二话不说又开始在表上胡写一通。

    “好了。”

    管家接过来一看,露出不满之色,“张大师,您这申请理由写得不行啊。您来给我们看事,怎么能写您缺钱,我们缺人呢?”

    “听你这意思,那我该怎么写?”

    “你应该写得正面一点,您是为了匡扶正义,缺钱这种理由,实在是太俗套了。更不能写我们缺人了,混江湖的术士一抓一大把,您不干有的是人干,是我们老爷,心地善良,愿意给你一个吃饱饭的机会,你该把这种感恩戴德的心情,写下来。”

    “你这人皮……投胎之前上哪儿抢的?披在你身上,挺像个人啊,但你这人话说得不是很好,多练练吧。”

    “您也别阴阳怪气的,我说的也是事实。”

    “感恩他能让我当个牛马,这是什么施舍给我的福气,这福气给你……”张月旬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你看上去确实很享受这种当牛做马的感觉。”

    “话随你说,表还是得填好。不然,您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张月旬又笑了,但很快冷脸,一把掐住管家的脖子。

    “高家这事儿,要不要我来平?”

    问完话,她的手劲儿大了一倍。

    “说话,到底要不要我来平?”

    “要!要!要!”

    管家恐惧的阴云从他脚底往脸上蹿,一瞬间,他趾高气昂的那股劲儿烟消云散。

    “还要填表吗?”

    “不用!不用!”

    管家摇头如拨浪鼓。

    “带路!直接去找小公子!”

    张月旬松开管家的脖子,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敢给我耍花招,我踹烂你屁股!”

    管家扶住掉下来的帽子,赶紧戴好。

    他浑身紧绷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请您跟我来。”

    张月旬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真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他好脸色,浪费口舌又浪费时间,还是拳头好使。

    听他吹半天的狗屁事实,不如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做真理的拳头。

    “英杰,”阿馋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之前你也是这么威胁管家,一模一样。”

    “不对吧,不是先去见高老爷和老太太,他们好酒好菜招待我之后,才让管家带我去见小公子?”

    “这点确实不一样了,反正再后来,您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怒之下就把高家给灭门了。”

    “你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让我去找东西来着。”

    “什么东西?”

    “额……”阿馋爪子挠了挠头上的呆毛,“我好像不记得了,怎么回事?我应该是记得的,怎么就……”

    “那就闭嘴吧。”

    她可不信什么她来过这儿,还被另一个她给杀死,接着另一个她把高家灭门了。

    这一定是英招给她设的局。

    不论她怎么选,都会跳入英招挖好的坑里,因为英招做了两手准备,甚至是三手准备。

    简单说,英招预判了她所有的预判。

    既然是这样,她只能伺机而动,找到合适的点破局。

    很快,管家领着张月旬到了高小公子住的地方。

    高小公子名为高祈荣,年十五,排行十三……

    管家大致和张月旬介绍了这位小公子的情况,但用的都是世间好词。

    推门进去,张月旬透过珠帘,瞧见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高祈荣。

    花一般的年纪,却长成了一副骷髅架?

    “他这情况,瞧着像是魂丢了啊。”张月旬道。

    管家摇头,“我不懂这些,老爷和老太太也不懂这些,您是除妖师,您说是就是吧。”

    这敷衍且随便的语气,和方才夸赞高祈荣的他,天差地别。

    这让张月旬觉得奇怪,也不禁怀疑阿福说过的话。

    高祈荣在老太太心中,真的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孙子?

    “听说,小公子不久前也丢过一次魂?”

    “是。”

    “怎么治好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我不懂。老爷和老太太发过话。小公子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您看着来吧。”

    “什么叫治不了就算了?”

    “那治不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准备好棺材,起灵堂了。”

    张月旬听不下去了,又锁住管家的脖子,“你们很矛盾,把他放在心上却不在乎他这条命,为什么?”

    “半个野种罢了。”

    “他不是高老爷的孩子?”

    “当然是。”

    张月旬更加不解,“既然是高老爷的孩子,你为什么喊他‘野种’?”

    “他要是不能为高家开枝散叶,当然是野种,让祖宗蒙羞的野种。”

    每个字,张月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连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明白了。

    这让她感到些许烦躁。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管家这时候却闭口不言了,不论张月旬掐他脖子的力度如何,甚至他还闭上眼,一副求死的表情。

    张月旬手一甩,将他丢在地上,随后掏出真话符贴在他额头上。

    “说!”

    可管家却依然闭口不言。

    张月旬眉头一皱,真话符又没用了?

    正当她疑惑之际,管家突然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他咬舌自尽了。

    张月旬查看尸体得出结论后,眉头都快挤出一条鸿沟来了。

    “英杰,你又把他逼死了。”阿馋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张月旬觑了阿馋一眼,“是我逼死他的?还是谁故意想‘仙人跳’这一招让我心怀愧疚,影响我洞察真相?”

    “这……”

    阿馋欲言又止,半晌后才敢说一句:“你这内心还挺坚韧,人也清醒……”

    “这局,设得太明显了。”

    张月旬揪住管家的后脖子,双手一扯,撕开一个更大的口子,从里头扯出一堆稻草。

    阿馋瞪大双眼,“这什么这是?”

    “傀儡术,”张月旬踢开管家的皮囊,“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不对,很不对,非常不对!”

    阿馋一惊一乍,惹来张月旬一个白眼。

    “怎么?这一出,不一模一样了?”

    hai